伍兵说,我要是到年底能攒到一万就说明我有能力养家,就娶你。要是不行,咱俩分手,你别耽误。
他说得雄赳赳气昂昂。文卿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说结就结,说分就分,老娘现在就办了你,行不?
伍兵不提防,踉跄两下站住,呵呵一笑,环顾四周道:“这是大马路,人家看见会说咱俩耍流氓!”
文卿正要生气,被伍兵追上来抱住,扛在肩上往前走。文卿喘气不顺,发音无力,只有拍打的份儿。打在伍兵身上,连痒痒挠都够不上。
回到家里,几次擦枪走火,伍兵都紧急刹车,恼得文卿满面通红却羞于出口。不过,作为惩罚,她终于决定收了伍兵的床,纯盖棉被纯聊天!
小伍心苦,良宵忒长。
伍兵一觉醒来,看见美人在侧,身处火炉,不知道自己受的哪门子罪。欲行非礼,又理智回归,觉得不妥。左思右想,魔爪伸了又伸,始终没越小文身前两寸之地。无奈之下,长叹一声,道年月不好,轮到男人守贞节,悻悻地起身去梳洗。
伍兵每夜都要咬紧牙关收敛自己,忍得煞是难受。但要就此分开,他也舍不得。好歹软玉温香,要抱便抱,由着他来。说白了,伍兵才是抵死不从的那一方。
宋沙也不找文卿的麻烦,酒宴过后,第二日就派快递把合同送到家里。文卿怀疑他被伤了自尊,早知如此管用,也不用等到今天。
羊汤馆照旧营业,只是俞露又在对面的茶馆出入。唐哥甚为紧张,连着几天失眠以后,医生说有抑郁症的倾向。唐嫂急了,指天发誓,最后连走路都背着大门口,才治好了唐哥的抑郁症。其实夫妻那么多年,有什么不清楚的,一时想不通,开窍就好。
唐哥开窍就犯懒,上班偷溜出去打牌,晚上趴在柜台上睡觉,换了唐嫂叫苦不迭。伍兵偷偷告诉文卿,唐哥和医生串通好的,让她不要告诉唐嫂。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唐嫂很快知道真相,饱以老拳,唐哥终于回到过去的轨道,不敢偷奸耍滑。
日子,原来如水,且过且无痕。
夏天好像是跳着跑过来的。一个大雷劈下来,人们抬头还没看见天空的模样,就被豆大的雨点打回去,这才恍然大悟,又过了一个春季。
伍兵回家越来越晚,客厅里多加了一个书架,放满了他搜来的专业书。文卿自负学问好,唯独见了数字图表就发傻。伍兵的书在她眼里如同天书,两人互敬互爱,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其实,心里面,文卿担心伍兵学坏,可这段日子,也没见他有什么大的问题。回来都是一身土,肯定是在工地待着。只要不去俞露那里,文卿也懒得问他。
回到家,不等文卿开口,伍兵说路上碰到一个老战友,他来北京出差,这个周末来家里看看。他神色甚是兴奋,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其实他做饭也就是三板斧,比起饭店差得远,兴奋的是战友情谊。在社会混了这么久,冷不丁见到战友,好像穿越回到少年纯情的时代,换了谁都激动。
文卿陪着他高兴,但是第二天还有一天的工作要做。最近她不加班了,个别急件拿回来做家庭作业。两人各踞桌子一角,学习工作两不相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