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和地照在我的身上,早晨?!我一个激灵跳起来,脚踢到了躺在我身边的人。
啊!白祖岑!
“你……”我忍住巨大的惊讶飞快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宾馆房间,又是宾馆!我们……
“你好些没有?”白祖岑衣冠整齐地站在窗前,连鞋子都没有脱!看来昨晚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低着头努力回想着昨晚宿醉后发生的事情,明明我是跟潘曜桓在一起的,怎么……
白祖岑转身给我倒了杯热水,“你昨晚跟泡泡在一起,喝醉了……泡泡打电话给我,我看你这样子实在不放心送你回宿舍,就只好……不好意思,我只能这么做。”
一个超级大的问号挂在了我心间,难道是我醉倒后潘曜桓打电话给泡泡,然后他们编了这个善意的谎言?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上来,关于潘曜桓的这个举动真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失落。想起昨晚我的种种表现,我不禁感到羞愧,丢人现眼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我身上,哎!怪我自己作孽。
“哦!”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翻身抓过床头柜上的背包,掏出了试纸冲进了厕所。“你把那个一次性纸杯拿进来给我!”
白祖岑狐疑地将纸杯递给我,我摊开手心让他看清楚了我拿的是什么,白祖岑脸色一变,“这……”
“等会就知道了!”“嘭——“我重重地关上门,满屋子忐忑不安织成一张网将我牢牢罩住。我双手颤抖地撕开试纸的包装,犹如撕开了我的心。
5分钟煎熬过后,我还是插翅难逃地崩溃了,两条红线,表示怀孕。我瘫坐在冰凉刺骨的地板上,绝望透顶。
半晌,白祖岑推开了门,“怀孕了。”我黯然神伤,幽幽地说出了这个噩耗。
白祖岑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他木然地抓着门把手,眼神灰暗。“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对不起’是万能的解药?”我站起身走到白祖岑跟前,“既然发生了就要接受,必须接受。”
“大北……”白祖岑紧紧抱着我,手指用力过猛,我感觉他的骨骼戳进了我的骨缝里,钻心的疼。
“我们去医院吧,确定一下手术时间。”我思考的是手术费用的问题。我知道白祖岑不缺钱,但是我不想将事情推给他,更不想再跟他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飞快地打着算盘。目前我的银行卡有1000块,身上还有500块,然后向泡泡和尚艾借一部分,另外,取消下个月换手机的计划,基本上能够解决前后的费用了。我松了口气,车子停在了城西第五人民医院门口,这里比较偏僻不容易遇到熟脸。
“挂号,妇科。”我的声音低得跟蚊子有一拼,护士见惯了世面,也并不好奇我的事情。拿着挂号单,我低着头快步上了楼,白祖岑紧紧追在后面,“我陪你进去好不好?”
“还嫌不丢人是不是?”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傻瓜,要丢人就丢一个好了,干嘛要白白搭进去俩个?医生又不会问“元凶”是谁。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陪你进去,如果需要我做什么的话……”
“你想多了,这是妇科检查,不是解剖尸体,再说就算是解剖也是法医的事。”我将背包递给他,迟疑了一下,迈进了妇科室。
“什么情况?”短发女医生面容和蔼,说话的声音很亲切,这让我受重创的心好受了一些。
“这个月没有来月经。”
“有没有发生过亲密行为?”我脸红了,我知道所谓的“亲密行为”是指什么,很感激女医生的委婉措辞让本来尴尬的事情变得正常了一点。
“嗯,上个月接近月末。”我的手指焦虑地缠绕在一起,如坐针毡。
女医生“唰唰”地写着,“先验血和小便吧!”
“医生,我早上用试纸验过,是……两条红线……”
“试纸不是100%准确,它虽然准确率高,但也不排除意外,还是验血吧!”女医生边说边写,并不在意我的验证结果。
“怎么样?”白祖岑心急火燎地冲过来问道。
“先验血。”我径直向走廊尽头的检验室走去,腿肚子一阵大幅度哆嗦,搞得我冷汗一股股直冒,太揪心了!
白祖岑跟屁虫似的跟着我,等着我从厕所进去出来,看着我中指被戳,陪着我坐在长椅上心急如焚地等结果。
“看见没,别人都是欢天喜地陪着老婆做产检,就我们跟等候死刑判决一样。”我苦苦地笑着。
“也不是,只是我们……只是太早了点……”
“太早了是什么意思?”我生气地朝他大腿打了一拳。
“就是说我们把几年后才做的事情提前做了……”
“什么!谁跟你几年后才做这事!乔珊吗?可是她……”
“不是!你别老提她好不好,我们俩的事情总是搀和她进来干嘛!”白祖岑有些生气地皱着眉头,他的生气让我不由得有些窃喜,说明他很烦她搀和进我们之间,说明他并不是爱她,这样的推理对不对?
“你还好意思说我提起她,是谁舍命陪君子住院的?本来就是你对人家念念不忘的!”我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又给了白祖岑的大腿重重一拳。
“我郑重解释一遍,她那天跟她男朋友吵架了想不开就割腕,她男朋友送她去了医院,后来因为有急事要处理就打电话给我帮忙照看一下,你不知道她人缘有多差,打了所有人电话只有我去!我也是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去的,跟你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白祖岑挠了挠头皮,“我奶奶一直告诉我,老家有个古老的传说,多做好事是替自己的另一半积德。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深信不疑,我只是希望你好。”
泪眼婆娑里,护士念到了我的名字,“李倩!”
我忙不迭地擦了擦眼角,站起身冲到了检验室窗口前,呼吸困难地拿起了化验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