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要求……不过你还好,潘曜桓本来就是你男朋友,表白就表白,我……”
“哈哈——”我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潘曜桓不是我男朋友,我骗你的!你怎么这么笨!”
蔡俊脸一下子烧得通红,嘴巴张得老大,“你就欺负我情商低!这……这可真的要出人命了,她的这条件也太……太无敌了!”蔡俊无奈地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哎——自作孽不可活,我当初嘴贱的下场,我认了!只是,把你也拉下水了,太……太对不起你了……要不这样,我去找她,我再答应她一条,抵消你那条?”蔡俊诚恳地看着我说,我被感动了,真的,这孩子我们没白疼。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这点小事就难倒我了?不就是表白吗?我就不信潘曜桓会吃了我!”我拍着胸脯装英雄,其实心里也特别扭,一个女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男生表白,这是要被载入史册的,“倒追”这点事从古自今本来就寥若晨星的。
“我……改天请你吃饭为你压惊,怎么样?”蔡俊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再一次笑得花枝乱颤。
“感觉是我要上绞刑架了,然后又没有执行似的,还压惊,哈哈……行,那我宰你一顿吧!”我作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说道。
“好!”蔡俊这才笑逐颜开。
4月1日是星期日,“鱼”(愚)人节去水库钓鱼,希望可以满载而归。
鱼口水库距离城区50多公里,道路越走越崎岖,我们坐了将近40分钟的车,终于在大家难以抑制的兴奋尖叫中到达。
鱼口水库是本市第一大人工水库,于1959年始建,1973年竣工,水域面积96万亩,蓄水总量达54亿立方米。库区座落在群山环绕之中,这里气候适宜,空气清新,日照量最高。水质透明,水面宽阔,风平浪静。水库水面碧波千倾,天水一色,山清水秀,美丽如画,奇山异石,独具姿彩。北岸绿荫丛中掩映着工人疗养院,沿湖而建,各式建筑依山临水,风格迥异,颇具水乡风味。
“哇!我迫不及待了!”泡泡快乐地大喊大叫着,手舞足蹈的样子像个度假的小学生。
“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白祖岑开始挤兑她。
“去你的,说什么你都听不懂,我的意思是迫不及待要去跟大自然亲密接触!”泡泡白了他一眼,拉着我跟尚艾向着湖边狂奔。
“当心点!”蔡俊在后面急切地喊着。
“没事,由她们去吧,我们把渔具准备好,一会她们又该等不及了。”白祖岑说着,和蔡俊开始整理钓鱼的装备。
“天!好美的湖水!”尚艾开心地称赞道,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亲爱的男朋友不在身边,再美的景色也只能自己孤独地欣赏。
我走过去搂住尚艾的肩膀,“你快乐他幸福,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们两个在那装什么文人墨客啊!赶紧过来观察观察哪里是垂钓的最佳风水宝地!”泡泡冲我们喊道,我俩手拉手奔了过去。
白祖岑和蔡俊提着渔具走过来,将鱼竿递给我们三个“姜太公”,“咱们比赛啊,看谁钓得多,输的请客哦!”泡泡了呵呵地说,好样子她是对胜利志在必得。
“好的好的,我们分组哦,我去那边了,拜拜,祝你们好运!”尚艾拎着鱼竿一溜烟跑得老远,我知道她是不想当电灯泡,难为她了!
我和白祖岑并肩坐在地上,我手持鱼竿,他认真地给我挂上鱼饵,调整好鱼线的长度,“来,我把鱼饵甩湖里去,姜太公保佑我们好收成!”白祖岑郑重的样子很好笑,却又是很温暖的感觉。
“来,握着,现在我们要窃窃私语了。”白祖岑将鱼竿递给我,顺势握住我的手,四只手紧紧握着细细的鱼竿,我的心被幸福紧紧包围着,密不透风。
半个小时过去了,水面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风吹草动,“钓鱼好艰难啊,我都有些撑不住了。”我轻声抱怨道。
“也只有姜太公那样的圣人可以hold住了……没事,坚持就是胜利,它们经不住美味的鱼饵诱惑的。”白祖岑凑近我的耳根柔声说道,温热的气息让我心里有些蠢动,像是蚂蚁爬在灵魂上肆意游走的感觉。
“Ohyear!我们钓上一条了!”泡泡兴高采烈的欢呼声惊得我俩差点松手,“喂,你别吓跑我们的‘客户’啊!”白祖岑打趣道。
泡泡和蔡俊的合作还算愉快,一条大约女生鞋底大小的鱼儿上了他们的钩。“再接再厉,戒骄戒躁啊!”我对泡泡挤了挤眼睛说道,蔡俊回给我一个大拇指。
“有动静有动静……”白祖岑平静语气中难以掩饰心中的狂喜,咱们的第一桶金掘到了!
“收线,收线,噢天,那么大!”我看着鱼线尽头挂着的大鱼,乐得忘记了天南地北。
就在这时,一阵震慑心魄的警笛声传来了,有情况!我们匆匆将鱼放进水桶中,刚刚转过身,前方驶来的警车停下来,几名警察跳下车赶过来。
“报案人是谁?”
“警官,是我……是我……”一个从水库北面奔过来的中年大叔气喘吁吁地说着,“在那边……”
警察们跟着大叔向北面赶去,“我们也去看看!”我拉着白祖岑就跑,心里狂跳不止,第一次目睹案发现场,恐惧与好奇盘踞在心头,我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
赶到北面的时候,案发的库区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几名打捞队员下到了湖中。
我们远远地站着,大叔的声音被湖风拉得很远,我清楚地听见他说的每一个字,“我正在钓鱼,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一对小情侣,也就20出头的模样,他们手牵手的好像是在散步,我也就没在意……后来,他们在距离我100多米的地方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噗通噗通’两声水响,我一抬头,俩人跳湖了!哎呀……这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呢?这……”
“殉情,他们会说殉情吗?”我问白祖岑,心里的恐惧变成了幽深的悲凉。
白祖岑皱着眉头点点头,“很可能是……”
“为什么相爱那么不容易,相爱非得被阻碍吗?”尚艾在我身后幽幽地说道。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蔡俊面色凝重地看着死气沉沉的湖面,声音像是雪水洗过的铁剑。
“要起风了,咱们回吧……愿逝者安息。”白祖岑拉着我的手,返身走进了夕阳的余晖中,希望他们在天国白首到老,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