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粉黛,将刚才弄坏的头发重新梳好。换上一身淡色夏装,手持一把双面绣团扇。眼含春水,面如粉桃。嫣儿轻轻的给画稚批上绣着嫩绿色柳叶的云肩,看着眼前梳妆好的画稚,不由得震了一下。小姐也是到了及笄年岁,真是出落的越发清秀可人了。可又想了想前天为了拖着她一起去放纸鸢时,连哄骗带威胁的可怕嘴脸,不禁小脸一白,瞄了瞄画稚便不再言语。这绝对是阎王爷的干闺女。
画稚似乎是察觉到了嫣儿突变的脸色,拉过她,对着她的眼睛亲切的说:“嫣儿姐姐刚才在想什么呀。”又来。。嫣儿心想,低头答道:“回小姐,奴婢只是觉得。。这两年小姐的容貌气质越发出众了。刚才嫣儿难得一见小姐如此精致的扮相,不由得感叹了下。”“哦?是真的吗?”画稚眯着眼,盯着嫣儿看,看的嫣儿浑身不自在,随后“哈哈”两声大笑,一副“我就知道的”的表情拍了拍嫣儿的肩膀,然后转头对上官宏和大夫人福了福,道:“爹爹、母亲在后厅稍作休息,待女儿去会会这位四、王、爷。”
带着嫣儿走向前厅,在门口停下。画稚嘱咐嫣儿说:“等下你切记,莫要拆穿我,今天我可要好好玩一玩。”“可是小姐,这可是老爷说的贵客,万一得罪了,老爷发起火来,您可又要被关禁闭了啊。而且,方才大夫人也发话了,您还是别胡来的好。”嫣儿脸色有点发白,拽着画稚的衣襟,生怕这活祖宗一不注意就干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
“嫣儿放心吧,我自有打算。”说罢,用团扇遮面,头微垂,保持着只能看到人腰部以下的姿势,踩着小碎步,一点点的挪进了前厅。嫣儿赶快抚了抚自己已经快掉在胸口的下巴,连忙跟上。画稚挪进了前厅的正中心,以自己认为最柔弱可人的姿势,将左脚换至右脚后,微微下屈,娇声的喊道:“上官画稚拜见四王爷。”“噗!”似乎有人将自己口中的水喷了出去。画稚轻轻蹩眉,自己刚才的姿势应当是没有问题才是,怎会引得如此效果。虽愤恨,但耐于身份,还是在静静等待四王爷的那声“免礼”。可过了一会,也不见任何人上前扶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已渐渐觉得脚使不上力,于是再次吸吸气,稳稳心,娇滴滴的叫了声:“四王爷。。。”“啊,抱歉,本王忘记画稚小姐还站着,免礼免礼。”叮!画稚的脑袋里响了一声铃音,这声音,似曾相识,肯定在哪里听到过。刚想动脚,却发现脚已经麻了,于是以扇遮面,朝旁边的嫣儿呶呶嘴,示意她过来搀扶。
一转头,却看见嫣儿眼神笔直,盯着前方一动一动,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硬生生的吓傻,跪在了原地。于是画稚抬头,想见见这四王爷景岩的真正面容,可无奈脚麻腿麻,使不上力,刚想挪动脚步,却整个人朝着旁边直楞楞的歪了过去,跌在了地上。
“哎呀,画稚姑娘何须如此大礼,本王不是已说免礼,你只管起来便是。这儿不是皇宫,无需三跪九叩首,况且”话音顿了顿,像是在极力隐藏笑意:“况且姑娘的‘体统’昨晚本王也已然领教过了。”
画稚猛的一抬头,那一瞬间,恨不得宛了自己的眼睛。清秀的面容,略带邪笑,左手端杯又手抚茶,这不就是昨晚在乞巧节上的无耻之徒!怎会此刻成了四王爷!景岩看了看画稚,又低头喝了口杯中清茶,睨着画稚,轻轻的说:“画稚姑娘是想在地上躺倒何时呢?”不能冲动,不能冲动。画稚忍住此刻心里的愤怒,轻咳一声,立刻换了张柔媚的笑脸,发嗲道:“四王爷可否扶稚儿一把?稚儿的脚。。恩。。有点儿麻。。。”哼,这卑鄙小人,定是记恨昨日乞巧节上说不过我,现在跑来府上想让我难堪。本小姐岂会怕了你这浪荡之人!
嫣儿感受到身边无形的压力,停止了发呆,转头看向小姐,似乎能看到那肉眼辨别不清的黑气正从小姐的身上向外散发,不由得攥了攥手心,小姐。。似乎真的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