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后堂,画稚就慢慢的挪到青崖的身后,瞪着景岩,一言不发。青崖也和画稚摆着一样的表情瞪着他,让景岩有些无奈的扶额。真不愧是从小教导她到大的师父,估计那性格也是这么被教出来的。但是现在这两人,都摆着一副对敌的状态,实在让人不知道如何开口。景岩自嘲的笑笑,走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对青崖和画稚说:“你们不愿意坐的话,就这样听我说吧。”
画稚听景岩这么一说,立刻往身边的椅子上一坐,但是腰板依然挺得直直的,一副‘你再说句废话,我就上去揍你’的架势。青崖则眯起了眼镜,盯着景岩,似乎想把他看穿一样,让他感觉到些微的压力。景岩看到他们已经有想听下去的势头,于是开口道:“画稚小姐知道,天下女子如此之多,为何偏偏你被选中吗?”画稚摇摇头。是的,这个问题在画稚心里憋了三天了,她实在很想问,但又因生气而不想再去找景岩,于是硬忍了下来。
景岩慢慢的把事情始末说了出来,听完后的画稚已经想立刻冲去都城找那个卢沉算账了。可是景岩却示意画稚安静的听他把后面的话说完:“昨日上官大人来我府上,我也已经把事情原委告之于他。不过上官大人似乎已知会如此,所以,他请求我助他一臂之力,帮你脱困。”顿了顿,又道:“画稚小姐可知,偷梁换柱。”
画稚疑惑,偷梁换柱?这怎么可行。爹爹膝下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如何偷的了梁。“要怎么做?”“嫣儿”。两个字刚从景岩口中蹦出,画稚就立刻从位置上跳了起来:“绝对不行!嫣儿跟了我7年,与我一直情同姐妹。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做这猪狗不如的事!即便那是火坑,我也自己跳!”景岩叹了口气:“你怎知嫣儿不愿意?这不是砍头,也不是发配边疆。这是入宫,一夜间便可成为金枝玉叶。有多少女儿家愿意入宫选秀,只为夺得一妃名。现在有个那么好的机会放在她面前,她又如何说得不愿。只是,若她顶替了你的名入了宫,那么,从此以后你就要离开上官府,不可再以上官画稚的名字生存下去。这是为了你府上上下下人的安全。懂吗?”
画稚愕然。是啊,这是进宫当妃子。若是得宠,也等于得了半个江山。她只因自己不想去,而把这种意愿强加在了嫣儿身上。她从未真正的问过嫣儿是否愿意。说不定嫣儿真的愿意呢?不过从早上行礼之前就未看到她了。“我去问她。”画稚走向门口,顿了顿,回头对景岩说道:“若是她自己想去,我绝不拦她,而且,我也会从此远离扬州。但是你必须保我爹娘以及全族人安全。若是嫣儿不要去,那么,我就自己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后堂。留下景岩和一直盯着景岩牢牢不放的青崖。她居然可以这样坚强吗,原本在府上看到她听到消息时的那种无力感,以为她已经怕的倒下了。真是,不错。
景岩看着画稚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将头转向正前方直视青崖。青崖终于坐在凳子上,不再看着景岩,翘起腿,手里拿着那把没有打开的折扇晃啊晃。在景岩刚疑惑的时候,青崖的眼神突然间犀利的盯着他,嘴角浮起一丝讥笑。“你笑什么。”“我在想,要不要现在把你杀了。”“呵呵,真是可怕,可惜下达圣旨的不是我,所以,杀了我也无法改变什么。”“那么就来一个杀一个。”此时的青崖眼睛里寒光一片,这表情和平时呆在画稚身边的那个青崖,完全就是两个人。“时间久了,那老皇帝自然认为稚儿是不祥之人,便会放弃纳稚儿入妃的念头,不是么?”青崖突然笑了起来,对景岩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上官府上杀了你的。但是你出去以后,就不一定了哦。”
这种表情的转换,让景岩心底一阵恶寒。果然,这个叫青崖的人不简单。他看着青崖,慢悠悠说道:“我有办法让画稚脱身,但是,需要你帮助我。你可否愿意。”青崖微眯凤眼,狐疑的看着他。景岩动了动嘴唇:“帮我,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