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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更加紧张了

笼罩在兔子坡上的阴云暂时消失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兔爸爸和阿那达斯叔公开始动手盖新的贮藏室,兔妈妈高兴地忙活起了家务,时不时地哼上几句小乔奇的歌。海柔和她的三个淘气孩子也被兔爸爸和兔妈妈千恩万谢地送回了家,阿那达斯叔公更

是盼着他们赶快离开。“现在总算可以让人清静一会儿,我的耳朵也不用担心被吵掉了。”他一边忙着铲土,一边不住地唠叨。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贮藏室渐渐有了成绩。不过,大家虽然过得很开心,却还是有一点儿担心,因为田鼠威利再也没有看见过小乔奇了。

每天晚上,他都准时地爬上雨水桶,窥探里面发生的一切,但是这家人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在楼上的起居室那里。小动物们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但是,却仍然找不到小乔奇的踪影,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不过,他们相信他还留在那里,因为每天早晨,他们注意到那女士会采一篮子苜蓿、胡萝卜、嫩豆蔓和青莴苣叶回去,看她采的东西就可以判断乔奇还在那里,而且胃口还不错。

已经过了好几个礼拜,离仲夏夜已经不远了,但仍然没有小乔奇的消息。慢慢地,大家都开始变得焦躁,脾气也变坏了。兔爸爸和阿那达斯叔公因为他们自己做木工的技术而烦躁不堪。本来贮藏室里的架子是要小乔奇来钉的,但是他们却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而且还不知道敲到了几次手,好不容易做好了以后,又歪歪斜斜、摇摇晃晃的,一点都不牢靠,白白耽误他们的苦心和时间。

阿那达斯叔公在连续四次敲到拇指之后,一起之下,扔掉了锤子,去找波奇了。他的心里现在充满了焦急和恼怒,他还将他的怀疑说了出来。

“你知道吗?”他说,“我对新搬来的这家人一点儿也不相信,我真替小乔奇担心哪!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猜可能他们是拿他当人质,听清楚我的话!到了仲夏夜的时候,我们要是敢动一下那些蔬菜的话,他们就会折磨他——甚至会把他折磨致死。”

“没准现在就已经在折磨他了,”他担心地接着说,“不仅打他、骂他,还审问他,要他把我们的事全抖搂出来。比方说,我们的兔子洞在什么地方等等。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用毒饵、鼠夹或弹簧枪了。威利不是说过吗?他的腿上被绑了棍子,也许这就是什么刑具吧!我对这家人一点儿也不信任,也不信任那只老猫,不往他的脸上踢一脚,我是不会感到痛快的。”

阿那达斯叔公的这种怀疑,很快传到每只小动物的耳朵里,并且引起了一阵激烈的争论,兔妈妈和兔爸爸不相信这家人是坏蛋,菲伟和灰狐狸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他们觉得这家人会扔出这么丰盛的剩菜,那一定是又善良又仁慈的。

但是,也有许多动物都站在阿那达斯叔公这一边,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辩论、争吵,像平常一样,毁谤的谣言传得漫山遍野。有人还看见那家的起居室很晚的时候还亮着灯,又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那个不怀好意的骗子袋鼠还言之凿凿地说,他听见小乔奇痛苦地尖叫。

事情继续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并且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一天又一天,低垂的乌云从东边飘过来,翻过山谷,不停地下着大雨。烟囱冒烟,动物们都待在家里,挨着家里的壁炉,仍然冻得直发抖。对菜园来说下一场春雨是有好处的,但是对动物们的脾气来讲,实在是糟糕极了。

每天,兔爸爸都会踩着烂泥,冒着细雨,爬过兔子坡去打听小乔奇的消息,回来的时候全身被淋得湿漉漉的,还带着满身泥浆,不过仍然没有小乔奇的消息。阿那达斯叔公整天坐在火炉旁边,一个劲儿地吸着他那臭烟斗,唠叨着一些不好的预兆;如果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吵起来的。这一天终于来了,他们大吵了一架。兔妈妈哭得十分伤心,阿那达斯叔公一气之下从洞里跑出去,和波奇住在一起了。在那里他成了激进分子的领袖,整天都在宣扬仇恨和猜疑。

即使波奇都承认他有点儿过火了,但是那些比较愚笨的动物,对每一种疯狂的猜疑都坚信不疑,甚至都盼望着发生呢,有些极端的动物还建议要破坏小山上的规矩,不用等到仲夏夜,就要废掉菜园、草地、荞麦田和花圃,将所有的小鸡、小鸭、公鸡、母鸡都毫不客气地杀掉。

在一次乱吵吵的会议上,兔爸爸费尽唇舌,红鹿发挥权威,才打消了那些动物要破坏古老的规矩和风俗的念头;另外,风向改变,天气放晴了,动物们紧张的神经和即将破裂的情感也得到了缓和。

路易肯斯多克在菜园的后面忙着做活儿已经有些日子了。那是一个可爱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圆形草地,向菜园倾斜着,但是被一棵大松树挡着;在暖和的黄昏里,那家人经常坐在那里的两张石椅上,不过,路易究竟在做些什么,小动物们却一直没办法看清。

小动物们开始纷纷地猜测,阿那达斯叔公这样解释:“他们一定是在盖监狱,”他大叫,“这座监狱是专门为小乔奇盖的,他们要把他关在铁栏杆后面,锁在那儿。如果我们敢碰一下他们的蔬菜,他们就打他、饿他——没准还会将浇得滚烫的油往他身上浇呢!”

仲夏夜越来越近,兔子坡上弥漫着沸腾的疑惧、恐慌和不安。一个很重的长木箱的到来,让这种紧张的气氛更激烈。

提姆马克格拉斯的卡车把长木箱运来,他、路易、那男人和几个帮工合力才将它抬了下来,放在板车上,然后又运到松树下路易工作的小草地那儿。马上,阿那达斯叔公又发布了一个新的谣言:“箱子里面可能装着鼠夹、弹簧枪、毒饵或毒气之类的东西。”

一两天的时间里,路易和他的帮工一阵敲敲打打,那家人不断地忙进忙出,直到仲夏夜那天下午,他们的工作才结束。箱子被打开了,东西被收拾干净了,做好的东西被蒙在路易的防水帆布里,中间竖了起来。看起来,帆布像是一座帐篷,在夕阳下闪耀。

波奇和阿那达斯叔公在远远的山麓上一块安全的地方,用怀疑的目光不住地打量。

“是绞刑台!”阿那达斯叔公阴森森地说,“肯定是的,他们要绞死小乔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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