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广告一炮而红,海娜从广告圈跳到了电影圈。
“当初我真应该谢谢你,否则我现在还在广告圈瞎忙活呢。”海娜将手上的空瓶重重地放下,又去拿新的一瓶。
“那也是你的命!”他笑眯眯地说着。海娜后来拍过的几部电影,他也曾粗略地看过,虽然她不是当主角,但是演技可圈可点。“别谢我,要谢也应该谢你爸妈给你的天赋。”
海娜的颧骨红通通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眼部周围。他从来没有跟她喝过酒,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喝醉了还是没有醉。
“我听说你跟你前妻复合了。”
他垂下眼角,咧开嘴微微地一笑。复合?他们是复合吗?这根本就是契约婚姻,可是在旁人看来,他是有一个多么幸福的婚姻。他有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婆,有一个可爱活泼的女儿。可是实际上呢,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好不容易五年的光阴冲淡了他对乐霁去世的阴霾。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喝了满满一大口酒。他的酒量并不好,小的时候因为偷喝了酒而起了满身的疹子,这些年来为了应酬,不得不硬起头皮喝起了酒,总算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三五瓶啤酒足以把他灌倒了。
海娜见他不吭声,那动人的嘴唇渗出了一丝微笑:“我想上台去唱个歌!你能陪我一块去吗?”
他摇了摇头,他五音不全,唱歌只会丢人现眼。
“来吧,现在店里没什么人,即使你唱得再难听,也没有人会笑话你!更何况我唱得也不好听!”她微微张开唇膏已褪的朱唇。
他依然回绝了,做生意他在行,唱歌他可是不行。
而海娜却腾地站起身来,冲到台上,面带微笑地说道:“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我想唱一首歌希望他永远笑口常开。”
他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她光彩照人,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海娜的个性很好,乐观开朗,跟她在一起不会觉得无聊,也不会感到有压力。
接着她点了一首《片片枫叶情》,并在台上朝他挥了挥手:“现在我请他一起上台来跟我唱这首歌。”
在酒吧里的客人虽然还不多,但是客人还是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他不敢抬起对来,从小到大在音乐这门功课上,他从来没有及格过。
然而幽柔的韵律已经响起来了,海娜竟然跑到了台下来拽他,非得让他上台唱歌不可。末了,他被她纠缠得没办法,便悻悻地上台。
海娜一开嗓就把他吓了一跳,跑调跑得一塌糊涂,没有一个音是准的,这倒是给了他少许的信心。海娜虽然唱得不好,但是她倒是没有忸忸怩怩的,反而落落大方,坚持把它那首完全听不出原唱是什么的歌唱了下来。
底下的客人在曲终的时候,也哗啦啦地响起了掌声。
白海桃久久地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台前,她的心情一直不能够平静。有时候她在想如果自己没有七情六欲的话,那该有多好。表面上来看,她对冉佐思是那么冷漠,似乎对他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可是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一如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冉佐思大剌剌地将那个女人带回家来,当着她的面搂着那个女人的腰肢进了自己的卧室。而五年之后,他们因一份协议而再度复合。这一次冉佐思当着她的面,对电话那头的女人调情。
这时门被轻轻地叩响了。这么晚了,还有谁来呢。如果是冉佐思,那他根本就不会敲门,直接就进来了。她带着疑惑打开门,看到冉佑想站在门口,手上还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我见到你门缝底下有光,知道你还没有睡,所以就给你送杯牛奶来了。你是不是失眠?”冉佑想一脸关切地说道。
她盯着冉佑想的脸,这张与冉佐思长得十分相似的脸庞,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丝涟漪。但是她没有回绝他的好意,木然地接过牛奶。
“大哥还没有回来吗?”冉佑想探头探脑地往房间里张望。
“你还有事吗?”她寒着脸说道,语气已经不耐烦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多事了。”冉佑想的眼睛变得暗淡了,端正的额头也有点苍白。
看着他的表情,她反倒有些于心不忍了。毕竟自己当初也受了他许多恩惠,想到这里她叫了一声:“等一下。”
她找出自己的手袋,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纸币,又走到门口,将手上的钱塞到他的手上。他愕然地望着自己手上的这些钱,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钱是你当初借给我的,我现在还给你!”她用手掠了掠那些被窗外的吹散的发丝,脸色仍然是冷冰冰的。
“我……这个你还是留着吧。”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急着将那些钱挜到她的手上。
“这些钱本来就是你的!”她的睫毛垂了下去,盖住了那两颗乌黑的眼珠。“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海桃。”他咽了一口口水,眼里有窘迫的表情,“到现在你都不肯原谅我吗?我真的没有打算骗你。”
“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她的眼底燃烧起怒火,“我把你当作是最好的朋友,你却骗得我这样惨。不过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没用了,我要休息了,你请便吧。”
冉佐思的面容僵了僵,他表情萧索地望了她一眼。正在这个时候,冉佐思居然出现了。他已经把海娜送回家了,尽管海娜对他百般暗示可以进行下去,但是他还是硬起心肠把她送了回去。回家的时候看到别墅二楼的灯还亮着,但是一走上来便看到冉佑想站在他们的卧室门口,而她则穿了一条睡裙在门内与他交谈。
冉佑想吓了一跳,他是被冉佐思突如其来的凄厉的嗓音给吓到的,忙定了定神说道:“大哥,你回来了。”
“你们这么晚了还有话可以聊吗?”他这一句具有暗示性的话,使得她的脸颊蓦地绯红了。冉佑想倒不以为然,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说道:“只是见到大嫂还没有睡,就过来聊几句。不过我现在也困了,大哥大嫂,我先进房去了。”
冉佐思没有说话,只是他的双眼里透着犀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两个人进房了之后,他将门用脚带上。别墅里的每个房间隔音设备都弄得非常好。所以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佑想了?”
她一对深黑的眼睛蒙蒙然地望了望他,又将视线调开:“是的。我一来这里的时候就在飞机上遇到他了。”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没有想到她这样坦白,反倒是略带惊讶地说道。
“你也没有问过我啊。”她淡淡地说着,已经离开了他的身旁。
他拽住她的一条手臂,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她那清亮明澈的眼睛里立即充满了惊吓,恐慌的表情。
“你好大的胆子!今天储雨嘉来我们公司找我,她亲口对我说她看到你跟佑想两人在楼梯口纠缠,是不是真的?”
她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一瞬,呼吸快要停止了。他那样强烈地拥抱她,她甚至听到他胸腔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你在说什么?你在怀疑自己的弟弟吗?”她的口吻仍然是那样漫不经心,仿佛在谈论与她无关的事。
他望着她那姣好的面容,像这样的女人,自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长长的眼毛覆盖了那对黑漆漆的眼睛。他闻到她头发上带着玫瑰味的香气。五年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要回来了。她这个人有一种偏执的毅力,喜欢的东西会一直用下去。
“我不是不相信我弟弟,我只是不相信你!”他的脸上掠过了一阵暗影。她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她微微哽哑的嗓子令他惊讶极了。他不由得松开了手,她慢慢地转过身子来,被泪水所充盈的眼珠子熠熠闪亮。
从他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他衣领上的口红痕迹与满身淡淡的香水味道。
“对,我是不信你,白若轩那种人会生下什么像样的女儿来!你跟你父亲一样,你是人尽可夫!”她总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怒火,一个眼神或者是一句不着痕迹的话。在她的面前,他失去了所有的节制力。
她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张失去了生气的脸突然变得十分憔悴。
“我是人尽可夫那又怎么样!我们并不是夫妻,我们只不过是合作的拍档而已,我要跟哪个男人好,你管得着吗?”
“我为什么不能管?你别忘记了我们还没有离过婚呢!”他的眼睛充血了。她居然承认了,承认自己是人尽可夫,那么就等于间接地承认她与佑想的关系。佑想,他从小爱护到大的弟弟,居然跟自己的女人好上了。他气得发狂之余居然又觉得好笑。最爱的女人与最亲的人同时背叛了他。他现在总算明白了,偶像剧的那些剧本是怎么创作出来的,原来现实的生活比电视上所放得还要精彩百倍。
他眼角的余光微微地一颤,看到她刚才放在柜子上的一杯牛奶,气得将杯子拿过来,狠狠地掼地上,杯子跌得粉身碎骨,乳白色的液体像蛇一般蜿蜒着身子。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她的嘴角抽了一下,有一种血液凝冻的绝望。圆圆有他们这对父母,真是她的大不幸,她有点后悔把她带到这个世上。
他忍无可忍,对准她那张脸就是一掌。她没有闪躲,完完全全地承受住了他那一掌,一下子就懵了,跌坐在身后的床上。
“你这个女人,当初我就不应该心软!”他嚷着,声嘶力竭地嚷着。
她坐在床上,忘记了自己的脸被打得发烫起来。她不明白他所说的话,他哪里心软,他当初往死里逼迫自己的父亲,对着她百般****,他何曾心软。她逃到海南,被迫背井离乡,还不是为了躲避他,可是他仍然不肯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