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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茶楼论调

黄少龙说道:“李公子之计虽不失为一条妙计,然则恩师闲云野鹤神出鬼没,我们根本就捕捉不到他的行踪,又如何观察与恩师有亲密接触之人?这仅仅只是空谈耳!”

“未必!”辛瑜说道:“如若黄公子晕倒于寺庙厅堂之事果真是史前辈所为的话,我们要找到他的行踪也并不是全无希望。”

“但这个所谓的‘希望’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在下恩师还逗留在这个小镇上。如果他已经远离此地,则再大的‘希望’也必将沦为‘失望’。”

“没错,这是我们必须要正视的问题。”唐少萍肯定了黄少龙的观点,然后又说道:“武当乃天下第一大帮派,像掌门易位这样的大事,必然引起天下武林的高度关注。寂心道长的离奇失踪偏偏赶在掌门易位之前突然发生,这件事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给下一任新掌门继位制造了悬念。如今因为寂心道长的失踪,天下英雄已经在武当凌虚子道长的亲自率领下倾力追查,缉拿真凶,虽然目前还没有可喜的战果传来,却丝毫未减当年千剑穿心诛杀秦政的气势。我想,无论寂心道长是否仍存活于世,正义的力量必定会以坚韧不拔的气概战胜邪恶,还他一个公道的。”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们虽然不想无辜之人受到伤害,但当他受到伤害之时,我们却显得那么地无能为力。这是我们所不想看到的。”李桂生一针见血地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便是现实,乱世中弱肉强食的不争事实!”黄少龙的声音显得有些悲怆,他感叹一声,忽而站了起来,倚窗望外,眼里有掩饰不了的忧愁和哀怨。

看着原本轻松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唐少萍忽然打趣地说道:“我说你们这是干嘛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放松一下心情,缓解一下压力,干嘛将话题转到武当掌门易位身上呢?不过武当要是打破常规召开武林大会,通过比武的方式让天下英杰公平竞争武当掌门之位的话,以黄公子的身手倒不妨试一试,妹妹,你说呢?”

辛瑜才思敏捷脑瓜灵活,已然洞悉唐少萍说话的用意,是以见问,也迎合着她的意思而说道:“姐姐真聪明,小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着呢?黄公子,不如我们就在这多逗留一段时日,等到腊八之时,我们也陪你齐上武当助阵喊威,到时候你可要争气呀,呵呵……”

李桂生也说道:“是呀,黄公子,当初在蜀中陆一帆前辈家里之时,你就轻松地过关斩将力克群雄,赢得陆前辈的青睐与好评,陆前辈与武当凌虚子道长的武功不相仲伯,你要是上去试试,一展身手,胜算的可能性一定很大!”

黄少龙苦笑一声,说道:“醒醒吧,别在这里痴人说梦话了,你以为武当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呀,我看你们三个是不是吃错药神经有问题,尽想些歪门主意来!真是无聊之极!”

辛瑜笑道:“无聊吗,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就算最后坐不上武当掌门之位,但能够与天下英杰切磋较技,这本身便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别人是求之不得,你还不稀罕呢!分明就是一个木瓜脑袋怪胚胎,不经点化,无药可救!”

黄少龙被辛瑜说得哭笑不得,只好拱手求饶,说道:“好了,我的姑奶奶!我现在不跟你理论这些无聊的东西,我想出去走走,你们请便!”说完,皮笑肉不笑地向辛瑜扮了个鬼脸,又看了唐少萍一眼,就独自离开了。

“真是个不懂情趣之人,讨厌!”辛瑜似乎有点生气了。

“没事,走就走了呗,我陪你!辛姑娘,我们继续喝茶,刚才《枊毅传》还没有讲完呢,我们接着讲。”李桂生为讨好美人开始施展周身解数大献殷勤。

辛瑜说道:“算了,没心情!”黄少龙的离开,让她有略有所失的感觉,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转对唐少萍说道:“姐姐,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唐少萍说道:“好的,妹妹。李公子,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地开怀畅饮吧,我们就不陪你了,再见了!”说完,冲辛瑜打了个眼色,花枝乱颤地走了,只留下一路芳香。

李桂生望着美人离去的背影,空嗟叹,徒伤悲。

“伊人离去心落空,只缘身在粉尘中。一梦惊觉隔世壁,蝶飞燕舞总不同。李公子,伊人舍你而去,如不嫌弃,但请高抬贵足移驾舍下,我与你边喝边聊,如何?”一个声音从隔壁传来。

李桂生闻言,吃了一惊,遂把心收紧,警惕地问道:“尊驾是……”

周全说道:“且别管我是谁,你我若有缘,四海之内皆兄弟;若无缘,并肩亦是陌路人。李公子,可否赏脸过来一叙?”

李桂生也不知从哪里提起了勇气,故作大方地说道:“好说,好说!难得兄台看得起区区在下,我又怎么能不领情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这就过来。”话起话落间已来到周全面前。

“在下姓李,名桂生,不知兄台尊姓大名?”一劈面,李桂生就主动问候。

周全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好说好说!在下姓周,单名一个全字,看起来在下年纪虚长兄弟几岁,若不嫌弃,你就叫我周大哥好了。”

“周大哥!”

“李贤弟!”

二人按宾主坐下。

周全为李桂生奉上热茶,然后说道:“看贤弟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缘何为一个女人而愁眉苦脸、寸肠欲断呢?”

李桂生苦笑一声,说道:“你我既以兄弟相称,也不怕大哥笑话!这辛姑娘原是京城大镖局总镖头辛锐杰之幼女,一年前辛大侠被恶魔秦政算计命丧黄泉,所谓英杰惨死,人神共愤!虽然天下英雄在武当凌虚子道长的带领下合力将秦政歼杀于华山之上,但由于一时疏忽而让江弼成为漏网之鱼,几经追捕,终一无所获。当时年方二九芳龄的辛瑜姑娘为铲除恶魔余孽曾立下毒誓,声称此生若不将江弼降伏归案告慰先灵,便终生不嫁。小弟与辛姑娘认识一年多以来,着实为她不屈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勇气所折服,从她身上,小弟仿佛看到当年花木兰代父从军的豪迈气概。小弟虽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之人,但小弟发誓一定要尽我所能帮助辛姑娘早日实现梦想,哪怕是用小弟的生命去换取也在所不惜!”

“贤弟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周某万分佩服!贤弟除了对辛姑娘的无限关心之外,似乎还隐藏着一种复杂的儿女情感在里面,你喜欢辛姑娘,是吗?”

“大哥如何得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对辛姑娘情有独钟,可是你却不懂得如何表达出来,或者说是你不敢在她面前直接表示自己的真实情感,所以你还不能够引起辛姑娘的注意,尤其是有黄少龙在她的身边,你的内心变得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李桂生哀叹一声,说道:“辛姑娘对黄公子的爱慕之情由来已久,虽然她想方设法地接近黄公子,只是黄公子总在善意地回避着,不表示默许,也不表示拒绝,这让辛姑娘左右为难,但她似乎并不死心,不放弃,还在坚持着自己的追求。刚才黄公子的擅自离开,显然已经惹怒了辛姑娘,令她又气又恨,我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为她分忧解难。”

周全语重心长地说道:“人的感情是自私的。贤弟你若真的喜欢辛姑娘,希望有朝一日抱得美人归的话,就要放下心中的顾虑,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你对她的无限关心与绵绵爱意,你要明白,爱情是不能相让的,否则你便糟蹋了爱情的美好与纯洁,你也没资格成为这份纯真爱情的主人。”

“大哥也支持小弟追求辛姑娘?”

“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孰爱孰怜君自知。’我只是给你提出一点建议,是取是舍你自己决定吧。”

“谢谢大哥关心!小弟之事让大哥操心了,实在心中有愧。”

“你我是一见如故的兄弟,无须客气什么。对了,刚才听到贤弟提起武当掌门易位之事,不知贤弟对此有何评论?”

“掌门易位是武当之大事,小弟才疏学浅,见识不广,更非武林中人,这武林中事实不敢多加议论。”

“有话直说,不必吞吐。我们只是就事论事,无伤大雅,但说无妨。”

“既如此,那小弟就以一个不懂行市的旁观者来谈一下自己的肤浅看法。当今武当统领武林,天下英杰唯武当马首是瞻,所以武当掌门易位便不只是其内部领导人的一次简单退位让贤、人员变动,而是关乎整个武林的未来命运问题,理应慎之又慎。寂心道长的失踪赶在掌门易位之前不可理喻地发生了,它既是武当之祸,同时又是武当之福。为什么呢?因为它在考验着武当的应变生存能力是否足以力压群雄独撑一面而立于不败之地。”

“接着说。”

“武当领导群雄威震八方,令牛神蛇鬼闻风丧胆远而避之,这不仅肃清了武林瘴气,还原了武林正气,还无形中奠定了武当神圣不可侵犯的武林霸主地位,为其今后在江湖中的延续与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这是江湖中人有目共睹的。然而自从恶魔秦政落网伏法之后,随着余孽江弼的成功脱逃,凌虚子道长虽亲率人马几经围捕,终难逃劳而无功、颗粒无收的惨痛事实,几次三番,在折腾得天下英杰苦不堪言的同时也动摇了他们对武当一如既往的信心,这一点在年青一辈的武林新秀上显得尤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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