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的往家里赶,果不出向宇所料,远远地便看到几个邻居围在门口,一种不祥的预感更是笼罩他的心头。顾不得多想,立刻加快速度冲了上去。
“怎么回事?”半口气不敢喘,向宇挤过人群大喊,看到大厅里泣不成声的小凌,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转念又一想,小凌完好,岂不是说奶奶……
想着,向宇立即冲进屋子。几个邻居将门口围得严严实实,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哭泣声。不敢多想,向宇拨开人群一看,心已经凉了一大半,奶奶安然的躺在床上。
“小宇你回来了,你奶奶她,她去了。”邻居张妈叹息的摇头道,“刚才小凌去我那边玩,说奶奶睡了一天都没起来。我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她已经走了。”
不可置信的走到床前抓起奶奶的手,早已经僵硬而又冰冷。向宇真有些无法接受,早上出去那会还笑呵呵的,晚上回来已经去了天堂。
猛然想到什么,向宇扔下奶奶的手急忙转过身去。一定不能让清清进来,她会受不了。只可惜为时已晚,等他转身的时候,林清两人已经痴呆的站在门口。
“奶,奶奶?!”林清脸色煞白的呢喃了句,两眼翻白,身子软到在了旁边的白珍怀里。她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叫“去了”,那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清清,清清?”扶着林清,白珍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最近奶奶的身子一直都很好,怎么说去了就去了?
老人就是如此,他永远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在这个世界多久,因而什么时候都乐呵呵的。今天还欢声笑语,可能明天见到的时候已经实在葬礼上了。
“珍姐,你安排一下,清清交给我。”向宇不敢马虎,急忙抱过林清挤过人群出去,丫头,你可不能有事啊。
白珍也没说什么,快步来到床前,仔细检查奶奶。随后又与张妈等人给她换上新衣服,还得去准备棺材,忙里忙外的。
将林清放在床上,向宇把门管得死死的,随后才是小心翼翼的给她号脉。这一看不知道,看得他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心率越来越低,脑袋明显的供血不足。这丫头还真是,吓到脑子里了。
顾不得多想,赶紧给她输入真气。奶奶一直是林清的致命伤,虽然向宇的到来给了她不少亲近感,可她毕竟与奶奶相依为命多年,对奶奶的情感自然深厚到依赖的地步。
向宇也早就想到她会吓晕过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竟然有种自我封闭的潜在意识。强行给她输入真气,同时在她的耳边低声叫喊:“清清,快醒醒,清清。”
喊了将近十分钟,林清抵抗的意识才渐渐消失,向宇急忙全力输入真气。没多久,林清悠悠睁开眼,回头看了眼,眼泪夺眶而出,痛苦的大哭:“奶奶,呜呜……”
“丫头,没事。”紧紧地将她按在怀里,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向宇轻声安慰着,“丫头,奶奶她走得开心,没事。有哥哥在呢,不哭。”
林清哪里听得进去,拼命的抽泣,泪眼模糊,看得向宇一阵心疼,真怕她会哭晕过去。也难怪,奶奶走了之后林清就变成孤儿了,她怎会不伤心?
哭了一阵,门外传来白珍的声音:“怎么样了,我这边准备好了,你出来看看怎么办?”
轻轻拍着林清的后背,向宇安慰道:“走吧清清,先给奶奶准备后事,别哭,奶奶可不想看到你哭。”林清勉强的擦去泪水,依然是一抽一抽的跟着他出去。
再次来到床前,奶奶已经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安详的闭着眼。林清看着又是大哭,趴在奶奶身上不肯放手。“奶奶,不要丢下我,呜呜……”
向宇看着只能叹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他修炼到顶峰也不可能复活已经死去的人。让白珍安慰林清,转身出去安排后事。
乡下人可不喜欢火葬,入土为安的观念根深蒂固。向宇也不想破坏这些规矩,请了法师作法,又去把马达叫过来帮忙选个地方。忙活两天,终于将奶奶安葬。
只是整整天天林清半句话都不是,两眼呆呆的看着棺材,直到棺材被泥土埋没,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她本来就很单纯,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又是两天,眼看着醒来的林清两天都不吃饭,依然半句话不说,整天就呆呆的样子。向宇看着心里着急,每天都给她讲故事,不停的安慰,可她就是听不到。
这天,看着已经瘦了两圈的林清,向宇实在不是滋味,还是决定带她进城看看心理医生。白珍也无奈,奶奶对林清来说太重要,这突然就没了,换了谁都回不过神来。
“清清,我们进城,进了城就好了。”温柔的捋着林清干枯的秀发,向宇一阵心疼。几天不吃不喝,全靠医生来注射葡萄糖,这样下去可不信。
看她依然不动,白珍叹了口气:“我看还是进城看看吧,没事,店铺我看着,马大哥也在。再说了,你去一两天而已,用不了多久。”
无奈的叹息,向宇也只能这么做了。店铺刚刚起步,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真是不幸啊。其实他更担心的是,进了城要是被黑虎帮发现怎么办?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林清要紧。
安排好店铺和白珍母女,向宇便背着林清出门了。感觉背上的林清一动不动,向宇真怀疑这丫头会不会变成植物人。
刚坐上前往海宁城的车,林清突然转头看着向宇,让他一阵惊喜。“清清,你醒了,没事吧……”话没说完,林清已经扑到他的怀里大哭。
“没事了,有哥哥在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向宇低声安慰。想起妈妈走的那年自己也哭得伤心,可那时候却被父亲喝诉,说他没骨气。现在回想,一切都觉得可笑,哭,并不代表没有骨气,而是对失去的痛惜。
“乖,不哭了,有哥哥在呢。不管什么时候,哥哥都在。”带着一丝眼泪,向宇轻声安慰,“奶奶只是去了天国,她会在看着清清,将来清清结了婚生了孩子,奶奶一定会高兴。”
怀里的林清哭得更加伤心,有些背过气的咳嗽。向宇一边给她顺气,一边望着窗外呢喃:“没事,他们离开,也只是让我们变得坚强。他们知道我们会心痛,却依然转身离去,他们希望我们能尽快长大。”
说着他自己都流下了泪,如果妈妈还在,他不至于整天被大哥欺负,更不至于假装纨绔被辱骂。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所受的委屈谁又懂得?
父亲明着对自己宠爱有佳,实际上还不是因为觉得亏欠妈妈的。而且他也是担心自己与两位哥哥争财产,所以才会到处放纵自己。只是向宇真不想要那种放纵,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像对待两位哥哥一样严格对待自己。
向宇不敢说自己有多少实力,可父亲不舍得培养,就算他有能力又有什么用?正是这种放纵,让两位哥哥越来越记恨他,把他当做眼中钉,生怕他抢了他们的财产。
而他之所以装着纨绔,无非是希望父亲更加关注,甚至气恼,以便父亲把他管得严一点。只是父亲从来不这么想,他爱怎么纨绔都行,只要不危害家族的利益,父亲从来不管。
如果不是因为妈妈,向宇早就离开那个家。并非他想要到处惹事生非,就是咬激怒父亲他们,让他们把自己赶出去。只可惜,到头来还是自己离开了。
轻轻叹了口气,向宇再次轻声自语:“哥哥以前也不懂得珍惜,妈妈还在的时候总觉得不管什么时候都在。直到失去了才懂得,原来我们都是时间的奴隶。岁月不停的将我们玩弄于手掌之中,我们却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微微摇头,低头一看,怀里的林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感觉自己的胸口凉飕飕的,向宇哭笑不得,这丫头都把我当抹布了。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总算来到海宁车站。深吸了口气,小心的将林清背起,向宇便下车了。看着来来往往的闹市,与上一次来根本没什么两样。
警惕的左右看了一下,向宇又是一阵苦笑,神经过敏,这刚下车黑虎帮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到来?背着林清往城里走去,开始寻找心理医生。
这回向宇还真不是神经过敏,他刚出车站,人群中立即有个青年掏出手机,拨了曹龙的号码轻声道:“老大,他来海宁了,刚出车站。”
“哦?”曹龙听着立即来了兴趣,阴阴邪笑,“找个人试试他,要真会武功立刻通知我。”
“是,老大!”青年挂了电话,眯着眼跟上远处向宇,不管是不是你,试试再说。
喝了一口红酒,曹龙把玩着手中的手机阴森一笑:“小子,要真是你,我让你不得好死!”愤怒的将手机砸在地上,曹龙站起身来,对着一旁的小弟吩咐,“去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去找杨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