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续当然不可能就这麽简单地被打败,虽然吃了一惊,但他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也将七号和九号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克劳勃也能做到与灵能者如此相似的程度,虽然还不足为虑,但不能不防,看来要带他们两个回地府接受调查了。寒续俯视著二人。
﹁走吧。﹂七号再次确定寒续没有生还的可能,叫著九号。
就在两人正欲离开的时候,寒续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後。
﹁就这麽走了?﹂
两人猛然回头,像见了鬼似地看著他,九号更是瞠目结舌,他指著寒续,竟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游戏时间结束。﹂寒续走向受惊的两人,他的腕上出现了一条灵鞭。
﹁这、这||﹂七号和九号看著萤幕上的数值呈直线上升的趋势,寒续的战斗力从原先的五,在三秒钟之内一直飙升到三千。
﹁果然会改变磁场和能量吗?!﹂七号看著萤幕上不断翻滚的数位,咬牙道。他知道,自己的数值从没超过五百,﹁九号,我们撤!﹂
﹁嗯!﹂九号自然不会傻到用鸡蛋碰石头。
可就在两人正欲撤离的时候,脚却被绊住了,身体也僵直得动不了,当然,他们看不到灵鞭已经缚住了他们的身体,教他们无法动弹。
﹁好、好强的念力!﹂九号艰难地说。
的确,这样的念力恐怕研究院中无人能敌,不,或许只有一号可以与之抗衡,可恶!原以为我们是最强的,即使是那个蛊也只是依靠那些恶心的虫子,没想到还有这麽强的人存在!
七号非常不甘心,克劳勃研究院的人一向自视甚高,从没将普通人放在眼里,此刻在寒续手中受到重创,一时之间自然难以接受。
﹁你究竟是谁?﹂七号咬牙切齿地问,同时想用他的念力震开灵鞭。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在我眼里,你们只是一只小蚂蚁!﹂寒续冷冷地告诫著,他走到他们身边,准备打开虚空,带他们回地府。
﹁什麽?!﹂九号和七号自尊严重受损,虽然他们双双被他擒拿的事实已经说明了双方实力的悬殊,可由寒续不屑的口吻说出,更令他们难以接受。
但就在寒续正准备将他们带回去接受调查时,一股杀气带著强大的攻势从前方袭向他,寒续翻身躲过,却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灵鞭,可不等他站定,数以百计的灵箭向他飞来,速度之快,攻势之猛,根本没有留给寒续布防御结界的时间,同时森林中也响起了令人心烦的﹁嗡嗡﹂声。
寒续微微皱眉,他深知这样的杀气和灵力,都不可能是克劳勃的人能够拥有的。
就在寒续闪躲著令他应接不暇的灵箭时,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慢慢将九号和七号围住,将他们包裹其内,而那团东西竟是由一只只细小的苍蝇组成。
它们成群结队,黑压压地一片,发著令人头昏脑胀的嗡鸣,渐渐地,七号和九号被这些苍蝇罩住,不断蠕动著,如同两个巨大的蝇人,令人倒胃。
糟糕!寒续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它们想吃了他们,他也深知﹁群﹂里有一个会使虫的人物存在,他将灵鞭用力一扯,一是驱逐蝇群,二是要将两人拉到自己这边。
就在寒续拉动灵鞭的那一刹那,蝇群受惊似地一哄而散,被它们罩住的九号和七号却已经如鬼魅般地消失了,而刚刚还对他进行猛烈攻击的杀气也完全消失了。
一切又归於平静,从开始到结束仅仅只有一分钟,与刚才的嘈杂相比,现在静得有些不真实,好像做了一场梦。
﹁群﹂和克劳勃已经勾结在一起了吗?寒续看著前方因失去了目标,瘫在地上的灵鞭。这情况对灵界越来越不利了!他收起灵鞭,用水法将森林的火扑灭後,往居所走去。
此时,在森林深处。
九号和七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气,他们贪婪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气,庆幸著自己的生还,几乎已经忘了刚刚被恶心的苍蝇裹住的事。
﹁嘻嘻,克劳勃的人还是老样子啊。﹂幻鄙夷地看著他们。
﹁你们是谁?﹂九号看著眼前小丑打扮的幻和戴著鬼谱面具,一头红发的离,艰难地问。
﹁真是无情,我们可是同伴呢!﹂幻啧啧道。
﹁你们就是那个蛊的……﹂七号明白了,﹁是你们救了我们?﹂他还不太明白刚才是怎麽回事。
﹁你以为以你们的实力可以从寒续手中逃出?﹂幻冷笑道,眼里尽是不齿。
﹁你!﹂九号怒火中烧,本来在寒续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又听这个小丑冷言冷语,但他现在全身好像要散架了似的,即使是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杀了他,更何况是深不可测的幻?
﹁天承之子的事进行得如何?﹂离知道内哄是不智的,他岔开话题。
﹁已经快上钩了。﹂七号也冷静下来。
离和幻对望了一眼。
﹁我们还有别的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离道。
﹁什麽?你们在开玩笑麽?﹂九号怒道,语气有些生硬,﹁有那麽强的人在,我们能得手吗?﹂
﹁想得到天承之子的,可不是我们老大。﹂幻冷冷地说,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大吼大叫,若不是顾及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他早撕了他们。
﹁想得到不属於你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嘻嘻嘻。﹂幻发出阴森的笑声,他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在月光下宛如凶猛的野兽,﹁你们会玩得很愉快的!﹂
他的身体好像被黑夜吞噬了一般,慢慢与黑暗融为一体,消失在暗夜中。
﹁好自为之。﹂离的身形一闪,也消失在两人面前。
竟然还有比我们强之数百倍的人!九号狠狠地抓了地上的一把土,以发泄心中的愤恨,他们究竟是怎麽得到这些力量的?
﹁九号,你注意到了吗?﹂七号看著离和幻刚刚站的地方,问九号。
﹁什麽?﹂
刚刚那两人由始至终,战斗力都是零!七号没有回答他。
﹁七号,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麽?﹂九号已经没了主意,一向无往不胜的他第一次遇到比他更强的非研究院的人。
﹁走一步看一步了。﹂七号一边说一边取下墨镜,捏成了碎片,原先自信满满的他,此刻心里也没底了。
寒续由原路返回,远远地能听到溪流的水声了,他刚出森林,前方的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竟是明溪,她一直在这里等他。
明溪听到身後的响动,回过头,见是寒续,一直悬著的心这才放下,她冲他露出醉人的笑容,低柔如诉。
﹁你回来了。﹂就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那麽自然又那麽亲切。
﹁你怎麽还在这?﹂寒续微微吃惊,他以为明溪早就回去了。
﹁我在等你,﹂明溪轻声道,又随即补充著,﹁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了。﹂
﹁哦,走吧。﹂寒续应著,顺手接过了明溪手里的水壶。
两人并肩走在返回居所的小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寒续送明溪回到她的居所後,并没有回他的住所,而是走向皇晟的小屋。
寒续轻轻推开门,随著老朽的木门﹁吱嘎﹂的一声嚣叫,银色的月光射入屋里,皇晟睡得正酣,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的被子几乎快掉到地上,左手和左脚都露在了外面,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森林里的那场大战。
寒续踢了踢床脚,木床抗议地晃了两晃,又平静下来,而皇晟只是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这个笨蛋,被杀了都不知道。寒续带上门出去了。
月光渐渐被挤出了门缝,床上,皇晟的被子已经盖好了。
接著是星翎的住所。
皇晟的力量较弱,洞察力远不如星翎,所以他没发觉森林里的那场战斗,寒续并不奇怪,可是一向警觉、谨慎的星翎也没有出现,令寒续颇为不解。
推开木屋的门,寒续看到星翎面壁侧躺,和衣而睡,他拉开灯,星翎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寒续走到床边,这才注意到星翎的颈项上有一个好像被蚊虫叮咬的痕迹,红红的,略有些肿,寒续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很顺畅,即使他这样靠近她也没有察觉,只有一种可能,星翎现在处於昏迷中。
可是,什麽人能在星翎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她弄昏呢?
就在寒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细小的嗡鸣声在这间本就不大的房中回响著,寒续目光犀利地瞄向右墙,同时一挥手,一根灵针准确无误地将一只苍蝇钉在墙上!说是苍蝇,它的尾部却有一根像蜜蜂一样的尾针,它挣扎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还欠火候啊,新人。寒续将那只苍蝇带走了。
次日。
﹁啊||﹂皇晟对著初升的朝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得好饱!﹂他注意到寒续过来了,向他打招呼,﹁阿续,早啊!﹂
寒续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他刚从地府回来,已经将那只变异的苍蝇交给灵情司的同事,本想向绍佐报告克劳勃研究院的事,但他被十老召去内城,寒续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又到阿成那里,趁他外出,把他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餐一扫而光後,这才意犹未尽地回来。
﹁早啊,大家都好早。﹂明溪也出来了。
﹁明溪姐早,﹂皇晟向她打招呼,﹁明宸还在睡吗?﹂
﹁他已经起床了,﹂明溪道,﹁一会儿还有人来呢,所以要早起。﹂
﹁还有人?﹂皇晟注意到这里只有他们在住,就连昨天那个老者也离开了,﹁怎麽没看到他们?﹂
﹁这里的条件不如镇上好,他们一般都不住在这里。﹂明溪答道。
正在说话间,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女声从众人後方响起:﹁请问天承之子是在这里吗?﹂
对方是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她身後还有两名壮汉抬著一付担架,担架上躺著一名五、六十岁,面容扭曲得厉害,表情异常痛苦的男子。
﹁是的,﹂明溪和颜悦色地应道,﹁你们是来看因果的吗?﹂她做了个﹁请﹂的动作,﹁请随我来。﹂
﹁麻烦你了。﹂妇人指挥著那两名男子将担架抬进去。
﹁阿续,我也想去看。﹂皇晟望向寒续。
﹁走吧。﹂寒续也有些在意明宸的灵力。
皇晟却先往另一边跑:﹁我去叫翎。﹂
寒续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皇晟的衣领,将他拖向古刹。
皇晟不明所以,但想到也许星翎没有起床,也就作罢。
到了内堂,两名壮汉将担架放在地上後就出去了。
妇人跪在明宸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天承之子,求你帮帮外子吧!﹂
﹁怎麽了?﹂明宸直了直身子,关切地问。
﹁从我们结婚开始,每到秋冬季节,外子就头痛难当,我们寻医求药,只要稍有名气的医生、术师,我们都去拜访过,偏方也不知吃了多少,可全不见好,刚开始还能用止痛剂压住,可是近两年病情急剧恶化。
﹁天承之子,我们听说您法力无边,请救救外子吧!﹂妇人说著,就﹁咚咚﹂地对著明宸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