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希望你会这麽做,﹂残看著宇文翎,话语中透著带著失望的绝望,﹁翎,我那麽爱你,为什麽要背叛我?!﹂他说著一步步走向她。
﹁原来你是为了试探我,﹂宇文翎这才明白为什麽残要让她污染泰皇钟,这根本是为她设的局,﹁从一开始你就不相信我!﹂
﹁不,﹂残沉痛地摇摇头,﹁泰皇钟的确是为了转移地府方面的视线,我没有骗你,但这只是两个目的中的一个,我只是没有全部告诉你而已。﹂
﹁是吗?你果然很谨慎。﹂宇文翎自嘲地笑笑,﹁我不应该自大地以为你会完全相信我。﹂
﹁离,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你。﹂残看著宇文翎,眼里流露出无法形容的悲伤,﹁我不明白,为什麽你无法接受我?﹂他抓住她的肩,咆哮著。
﹁以前你满脑子只想著替族人复仇,好,我帮你,只要你想做的事,我一定帮你做到!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谁伤害了你,我一定替你千百倍地还给他,为什麽,离?为什麽你还是无法接受我?究竟我要怎麽做?你告诉我!﹂
﹁残,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宇文翎摇摇头。
﹁不,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害你痛苦了十年的地府、十老、宁绍佐,我一定要亲手摧毁它!﹂残的眼里透著深深恨意。
﹁我不想加深你的罪孽,残,你收手吧!﹂宇文翎望著残,恳求道。
﹁离,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残将宇文翎紧紧地拥入怀中,﹁一切的罪孽由我一人来承担,你好好地休息一会儿,等你醒来,一切就结束了!﹂
﹁残……﹂宇文翎暗叫不妙,她正想说什麽,只觉得一股剧痛从腹部向全身蔓延,她眼前一花,几乎站立不住,她看著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不要……﹂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昏倒在残的怀里。
﹁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这十年你受的苦,我一定要他们加倍偿还!﹂残在已经昏迷的宇文翎耳边呢喃著,然後带著她进入暗洞,消失在泰皇钟辉耀的光芒中。
地府。
寒续在文司殿、地情殿查证了所有与何远相关的资料,都没有看出什麽破绽,但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何远在几天前曾在地情殿的系统中,查了一些资料,但由於寒续并非地情殿的管理人员,他们不愿向他透露过多的细节。
寒续知道替用户保密是地情殿人员的职责所在,他不想为难他们,只有请阿成帮忙调取这部分资料了。
就在寒续向灵司殿阿成那里走去时,何远已经又潜入了内城的宫殿,而这一次他的手中还拿著被他撕下的那张牛皮卷。
宫殿里,已经有一个人正背著手等著何远,在他的脚下赫然有一个硕大的怪异阵式,似乎已经没有隐瞒他的必要了。
﹁你││﹂何远一看这个阵式,全部都明白了,他握紧拳头,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我万万没想到,残竟然是你!﹂
﹁呵呵,﹂那人笑著,不慌不忙地说,﹁能够查到这一步,也说明你够厉害,只可惜,已经太迟了。﹂他说著骤然转身。
灵司殿,阿成办公室。
寒续没来得及让阿成的辅官通报,就闯入他的办公室,阿成见寒续来了,向他道:﹁阿续,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异检司那边查到了。﹂
﹁怎样?﹂
﹁绍佐从御狱岛一共带回十二枝玉红草,十二枝都还在,只是其中有一枝曾被移动过。﹂阿成道,因为其中一枝下方的土壤极为松散,异检司的人员才会有所发觉。
﹁若是没有丢失,则说明有人使用过後将它还回来了,﹂寒续道,﹁吃下玉红草便可以让人醉三百年,就算只是闻一下,也可以大醉三个月。﹂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灵龙也已经证实幻就在宫殿内布置阵式,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们为了打开通往异界的通道所做的。
﹁可你不是说宫殿里没有异状吗?﹂阿成皱眉,﹁为什麽门兽会被灌醉?﹂
﹁不是没有异状,只是我没发现而已。﹂寒续不便细说,﹁阿成,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尽管说。﹂
﹁何远前几日用了地情殿的电脑查了一些资料……﹂寒续的话还没说完,阿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让他们把资料送来,你在这里等?﹂
﹁不用,我再去内城看看。﹂寒续道。
﹁嗯,万事小心!﹂
与此同时,TMX市,北鬼街。
皇晟加大了净化的力量,虽然不至於像被泰皇钟的黑气弹开,但已经蔓延至绍佐左手的黑气依然不见好,皇晟有些急了,汗水不断从他鬓角滑落,绍佐有些不忍心再浪费他的灵气,劝道:﹁晟,够了。﹂
﹁让我再试试。﹂皇晟不死心,连黑麒也看不过去了。
﹁算了吧。﹂
﹁上次在鬼堡,我也替小魂解了毒,我不信这次不行!﹂皇晟道。
﹁笨蛋,不是什麽毒都可以用净化术解决的。﹂黑麒一副不想管的样子,却忍不住道,﹁随便你了,浪费灵力的可不是我,笨蛋!﹂
﹁晟,够了!﹂绍佐不由分说地收回了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提醒道,﹁别再浪费灵力了。﹂
﹁可是……﹂皇晟忧心忡忡。
﹁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办法的。﹂绍佐安慰皇晟,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身上的毒素,而是残,听宇文翎的意思,残明显已经知道了皇晟的身分,还有黑麒又出现在这里也很可疑。
绍佐目光犀利地望向黑麒,却发现他正看著皇晟,眼里有说不出的矛盾。
这孩子……恐怕也是他们派来的吧?但刚刚只有晟与黑麒两人,晟对人又没有戒心,明明是非常好的机会,为什麽黑麒不下手?这孩子也被晟感化了吗?绍佐暗忖,在冥司殿的结界修补完成前,不能有任何闪失,现在地府已经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了!
想到这,绍佐像被雷击中一般,猛然一惊,猛然站起。
等等!残现在突然要杀晟,可以推断他已经知道了阿续的身分,也就是说残是刚刚得知阿续身分的人!最近才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孔老和卫泽羽,而这两个人目前,都起著决定性的作用!
绍佐暗怪自己太大意,竟没有想到残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绍佐向皇晟道:﹁晟,我们走!﹂
﹁回地府吗?﹂皇晟为之一震。
﹁是。﹂绍佐神色异常沉重,他说著看了黑麒一眼,﹁恐怕他们要行动了。﹂
黑麒对於绍佐的话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过他也无心跟去,﹁那你们去吧。﹂
﹁嗯,小黑,麻烦你看家罗。﹂
﹁知道了。﹂黑麒嘴上应著,待皇晟和绍佐离开後,他也离开了。
与此同时,地府,内城,宫殿,寒续处。
寒续远远地看见内城宫殿的门虚掩著,他暗觉奇怪,走到宫门前,透过缝隙竟看到正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奇怪的阵式!
此阵为圆形,直径约两米,中间有四个菱形,菱形的中间有一个六芒星阵,组合阵式的线条足足凹陷了三厘米,要完成这个阵式绝不是一、两日可以做到的!
更令寒续吃惊的是,何远倒在阵式的旁边,鲜血正从他腹部淌出,顺著凹槽缓缓向整个阵式蔓延。
看著鲜血,寒续觉得有些晕眩,浓烈的血腥味令他的呼吸也有些困难,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走向何远,事情太奇怪了,何远不是残吗?为什麽他会死在这里?被谁杀的?卡拉特斯吗?
寒续努力思考著,可是血的味道令他的思绪混乱起来,他想移开目光,可是目光好像磁铁一样,被那片鲜红吸引住了一样,他支撑著走到何远身边,这才发现他的後背有一个碗口大的洞,可以看到其下破碎的内脏和鲜红的大理石地板。
何远,不是残?!寒续已经撑到极限了,他心中的那片血海咆哮著将他淹没,他倒在了何远的血泊中,失去了意识。
就在寒续倒下的一刹那,何远的血将阵式的凹槽全部填满,阵式像被启动了一般,上方竟浮现出一片如海市蜃楼般的景象,但因为有些黑,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隐约判断是一个山洞。
其他人并不知道宫殿里出现了如此大的变故,绍佐和皇晟来到地府,正准备前往冥司殿,却遇到了刚从地情殿出来的阿成,阿成一见绍佐,像见了救星似地。
﹁绍佐,出大事了!﹂他表情异常严峻。
﹁什麽事?﹂
﹁之前阿续告诉我,他怀疑何远是残,还说何远曾在地情殿查过一些资料,我刚刚查到了何远前几日查的资料,你猜他在查谁?﹂阿成道。
﹁谁?﹂绍佐心中已有了答案。
阿成将资料递给绍佐,又道:﹁何远对此人的身分只是怀疑,他清楚此人在地府的地位如日中天,若是贸然当众揭穿他,不管他是对是错,对地府都将是一场浩劫,所以他准备私下解决此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留下了他发现的证据。﹂
绍佐看到了阿成给他的资料中,有何远秘密上传的一些资料,当他看到一小张牛皮卷时,低声念著上面的字:﹁朋敌?﹂
﹁这预示了残的真正身分吧?﹂皇晟猜测。
﹁是的,这张牛皮卷是何远事後在杨硕那里找到的,当时阿续就发现少了一块,还因此怀疑何远就是残,没想到……﹂阿成叹道。
﹁朋敌,﹂绍佐喃喃地念著牛皮卷上的话,﹁果然是他!﹂
﹁谁?﹂皇晟问。
就在绍佐正要说出残的真正身分时,突然,地府又在剧烈的摇晃中,开始了大地震。
﹁糟了!阿续呢?﹂
﹁阿续说他在内城发现何远行踪鬼祟,去了宫殿。﹂阿成还没有把地震与寒续联系起来。
﹁晟,我们去内城!﹂绍佐急道,﹁阿成,你调齐灵警,发布一级警戒令,恐怕卡拉特斯他们要开始行动了,绝不能让他们破坏地府!﹂
﹁嗯!﹂
此时,溟族族地。
﹁呃……﹂
宇文翎渐渐醒转过来,却发现自己身处族地的小屋中,她想起在隐灵寺敬钟阁发生的那一幕,猛然起身,拔腿就往屋外跑,可是就在她要离开木屋的那一刹那,竟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弹了回来,将她推回了木屋。
宇文翎这才发现,木屋的门窗都被符咒封死了,她出不去了。
﹁糟糕,难道残开始行动了吗?!﹂宇文翎心中一紧,她从贴身处拿出解毒剂,﹁宁绍佐手上的毒还没解,若是再拖下去,恐怕……﹂
想到这,宇文翎将手放在门前,大喝一声:﹁炎之爆射!﹂
红色的火舌从她手中喷出,眼看就要烧到贴在木屋周围的符咒上,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地,竟凭空消失了。
没办法了!宇文翎握紧拳头,闭上双眼,将力量聚集在眼部。
﹁斩瞳!﹂她猛然睁开双眼,棕色和蓝色两道光晕从她眼部划开,光晕以光速撞击著木屋,木屋出现震动,周围的符咒也出现了裂痕。
成功了?宇文翎暗喜,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斩瞳的力量竟然又原封不动的反弹回来。
﹁噗!﹂一口热血从她口中喷出,她明显感觉到肌肉好像被人生生扯断一般,身体也出现了道道血口,鲜血从伤处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不断滴在地板上。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斩瞳的力量下,符咒也出现了破痕,看来这个结界也并非不能打破,只是最後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宇文翎支撑著伤痕累累的身体,踉跄著站起身,深吸了口气,重新聚集力量……
就在宇文翎千方百计要打破残困住她的结界时,卡拉特斯也终於等到了他盼望已久的时刻。
﹁阵式已经完成,托何远的福,已经连接了隔绝著两个世界的结界。﹂残向卡拉特斯禀报道。
﹁很好,黑火呢?﹂卡拉特斯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