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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救郝维仙小姐的命(2)

“郝维仙小姐,”当她伤心的哭诉停止以后,我对她说道,“在你的心里,在你的良心里,不需要因为顾虑我而难过,你应该顾虑一下埃斯苔娜,因为是你让她走向错误的道路,你让她的善良天性变形。如果你可以做一点什么,可以挽回哪怕一点儿什么,那么你最好还是尽量地去挽回,这要比你懊悔一百年更好。”

“你说得真对,我知道了。但是,我亲爱的皮普!”这时候我发现她仍然有一丝新的情感,这感情是一种真心诚意的女性的同情,“我亲爱的皮普,你要相信我:当她第一次到我这里来时,我本来的意思是救她脱离苦海,以免使她遭到像我一样的厄运。刚开始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没有想到别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说道,“我很希望是这样的。”

“但是当她慢慢长大以后,眼看她就要长成一个美人了,同时我对她的教养也就变了,我使她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我赞赏她长得漂亮,我给她戴上珠宝,这样地教育她,我用我自身的例子,让她作为前车之鉴,并且我告诉她该怎么办,结果我夺走了她的整颗心,而给她换上了一块寒冰。”

我马上说道是:“你最好还是留给她一颗自然的心,即使她的这颗心受了伤,和破碎了,但是也要比不自然的心要好。”

当郝维仙小姐听了我说的话以后,她满怀迷惑的表情望着我,过了一会儿以后,她又大声喊道:“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为她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来,对我解释说:“如果你要是知道我一生的遭遇,那么你就会对我有一点儿同情,并且对我就会有一点更好的理解。”

“郝维仙小姐,”我尽量让自己用温文尔雅的语调答道,“我可以说我知道你的一生遭遇,并且在我刚离开乡下时,我就知道了。对你我一直怀着很大的同情。听别人讲你的身世,我不仅知道你的身世,而且还知道你的身世给你所带来的影响。我认为,以我们之间的交往来说,我是不是可以向你提出一个关于埃斯苔娜的问题?当然这问题不是关于她现在怎么样,而是关于她过去的情况,关于她刚刚来到这里时的情况。”

郝维仙小姐仍然坐在地上,她的两条手臂放在了破烂的椅子上,她的头倚在手臂上。当我说话时,她一直望着我,然后回答说:“你说吧。”

“埃斯苔娜是谁的孩子?”

她摇着头。

“这个你不知道吗?”

她又摇着头。

“她是被贾格斯先生带来的,还是被贾格斯先生派人送来的?”

“是他把她带来的。”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的详情呢?”

她十分小心谨慎地低声对我说道:“当我把自己关在这所房屋里的一个时期以后,我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少时间,你看我这里所有的钟表都停了,我就告诉贾格斯先生,我想要一个小女孩,一方面我抚养她,一方面我疼爱她,并且我可以让她避免遭到我的命运。当我和这个世界隔绝之前,我就曾在报纸上读到过他的名字,因此我就请人去找他,让他来到我这里,并且为我处理事务,那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告诉我,他愿意为我寻找一个小女孩。在一个晚上,他来到了我这里,并且带来了一个小女孩,当时小孩正在睡觉,我便叫她埃斯苔娜。”

“我想问一下当时她几岁?”

“大概两三岁吧。对于她自己,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自己是一个孤儿,是我收养她的。”

因此我就确信,那位管家婆就是她的母亲,我不需要证据,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我认为,无论任何人都会看出,这其中的联系很清楚,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们这次谈话就到此为止了,不需要再延长下去了,因为再延长下去,我们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对于赫伯特的事,我的愿望已经达成了;对于埃斯苔娜的事,郝维仙小姐已经,把她所有知道的情况,全都都告诉了我,我可以给她的安慰,我也说尽了,我们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说了,因此我们就告别了,这样我们就告别了。

当我走下楼梯,进入自然的新鲜空气里时,而此时正是暮色苍茫。我告诉了那位刚才我进来时,为我开门的老妇人,和她说现在我不麻烦她开门,因为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我准备在里面溜达溜达。似乎我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我再也不会来到这里了,更何况这即将消逝的白日之光,正适合我在这里作一次最后的怀念。

在这里堆放着许多荒废了的酒桶,多少年前以前,我曾经踏在桶上行走。自从那以后,酒桶又经历了多少年的雨水侵蚀,而那些原来竖立的酒桶都已经腐朽了,变成了小小的沼池和河塘,因此我就向荒废的花园走去,我围着园子散起步来。我绕到了我曾经和赫伯特,因为比试本领而大打出手的地方,我绕到了我和埃斯苔娜,曾经散步过的地方。现在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寒冷疏远,那么的孤独寂寞,那么的荒凉凄苦!

当我绕回来时,我走的是制酒作坊的那条路。当我走到花园尽头的一个小门处时,我把生锈的门闩拔开,我从此屋穿过去,到了对面的那扇门,然后从那里走了出去。这扇门可真不容易打开,因为木头受潮膨胀已经松动了,所以门闩和插销处已经对不上了,并且门槛上都生出了一片菌类植物。当出门以后,我又回头张望了一下,霎时间,我童年时代的联想,又一次在我的心灵中奇怪地复活了,我在幻觉中突然看见了郝维仙小姐,正吊在屋子的大梁之下,因为她的形象很逼真,所以我站在大梁之下全身上下都发抖了。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这原来是一个幻觉,虽然我已经站在了大梁之下。

在这个地点上,在这样的时刻里,很令人伤感,因为幻觉给我带来了无限的恐惧。虽然这一切都瞬时即逝,但是在我走出打开的木门时,这仍然使我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畏惧。记得那次埃斯苔娜令我伤心以后,我就是站在这扇门的旁边乱揪我自己的头发。我从这里走到了前院,我心中踌躇着,我究竟是去叫老妇人开门让我离去,还是我再到楼上去一次,看看郝维仙小姐是不是和刚才我们告别时一样平安无事。终于我采取了第二个方案,我直接走上楼去。

当我走到刚才告别的屋子时,我窥视了一下屋子里面,我看见郝维仙小姐,坐在紧靠着壁炉的破烂椅子上,她的后背正朝着我。因此我就想离开,而就在这时,当我刚把头缩回时,我便看到了一团火光突然蹿起;同时,她惊慌地叫喊着,并且朝着我这边奔来,她的全身被一团炽烈的火裹住了,火焰向上直蹿,火焰差不多有她两个人那么高。

当时我穿着一件双层披肩的大衣,在手臂上我还搭着另外一件厚呢大衣。因此我就连忙把大衣脱下,朝着她冲过去,把她扑倒在地,并且把两件大衣都盖在她的身上了,我又从桌子上拖下了那块大桌布,也都盖到她身上了。我这一拖桌布,连同桌上所放的一堆破烂东西,以及寄居在这里的一切丑陋的东西,我全给都给拖了下来;我们就像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正在进行着生死的搏斗,她被我盖得越紧,她就越是狂乱地叫喊着,想从中挣脱出来。当时我对于这一切情况都不知道,我既没有想到,又没有可能知道,一直等到事情结束后我才知道。等到我知道时,我们正躺在大桌子旁边的地板上,仅仅就在那一霎时之间,刚才她穿在身上的,那件褪色旧新娘礼服,已随着火光而变成了一块一块火绒,飘飞在烟雾之中。

然后我向四周望了望,我看到惊慌失措的甲虫和蜘蛛都在地板上四处奔逃,而仆役们气喘喘地奔上来,她们在门口就惊叫了起来。我仍然用尽我全身气力的压住她,好像我压在一个企图逃跑的犯人身上一样;其时我已经失魂落魄了,我不知道被压的人究竟是谁,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扭打,我不知道她被火舌卷住了,我也不知道火已被扑灭了,最后我看见曾经是她结婚礼服的片片火绒从空中落下,就像一片黑雨,降落在我是四周,这时我才有所领悟。

她已经失去了知觉,我也吓得不敢动她一下,我甚至都不敢碰她一下。一方面我派人去找医生,一方面我仍然按住她,因为我有一种没有道理的幻想(也许是我有这种想法吧),我认为只要我一放手,那么火又会燃起把她烧化。我等到外科医生带着助手赶到时,我才站起身来,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双手也被烧伤了,这令我大为吃惊。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烧伤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感觉到。

经过医生的检查之后,医生断定她是严重烧伤,但是关系不大,烧伤并不是没有救,她最主要的危险是神经性休克。在外科医生的指导下,她的床垫被搬到了这张大长桌上,并且让她躺在了这张大长桌上,因为这样一个场所,正适合医生当做手术台,对她进行包扎等护理。一个小时以后,我再去看她,她已经睡在大桌上了,正是我曾看她用手杖指着,并且我曾亲耳听到她说,是她死后停尸的地方。

虽然她身上的结婚礼服,已被烧得毫无痕迹,但是他们告诉我,她仍然保持着她身上那可怕的新娘般的神态。现在,医生们用药水棉花裹住她一直到喉头,并且用一块宽宽松松的白布盖在了她的身上,但是她的那副幽灵般的神态,仍然忽隐忽现地表现出来。

我问了仆役们以后,我才知道埃斯苔娜正在巴黎,医生答应我立刻就写信给她,并由下一班邮车带去。对于郝维仙小姐的家属就让我来通知,我只准备告诉马休·鄱凯特先生,并且让他决定究竟通知谁。第二天,我一回到伦敦就让赫伯特去处理这件事了。

昨天晚上当我留在她家时,郝维仙小姐曾神志清醒地,对我谈到发生的这次事故,她的活跃程度令人感到反常;等到了午夜,她就开始口出胡言,然后她又渐渐地无数次地,用又低又严肃的声音重复说着:“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当她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我原来是想让她脱离我曾遭遇到的这种不幸苦难。”“你拿起铅笔在我名字下面写上‘我原谅她’!”这三句话的顺序,她一点也没有颠倒,最多是这个句子或那个句子中漏掉一个字,但是她绝不会补上另外一个字。她总是空下了一个字,然后就接着说下一个字。

因为我留下来对他们也没有用,而且我家里的事情,正压在我心里,所以我十分焦急,并且十分担忧。虽然她一直说着胡话,但是我还是无法抹去,我心中所想的事情。这天晚上我就决定,第二天我乘早班驿车返回伦敦。我可以先走一两英里路,出了镇再登上马车。第二天早上六时,我俯身用我的嘴唇,碰了一下她的嘴唇,这时她还在继续说着:“你拿起铅笔在我名字下面写上‘我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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