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协、张耀在两个高大的佩刀汉子卫护下,来到了马厂道。因为是清晨,路上见不到什么人,远远便见到一个姑娘牵着一匹小白马立在“无心茶楼”前面,正是周出。
姑娘也见到了他们,牵马来到他们身旁,向朱协拱手道:“拜见朱叔叔!”
朱协微微一愣,笑道:“称我为叔叔的人,你是第二个!我们上路吧。”
周出好奇问道:“那别人都叫您什么?”
“有人直呼其名,有人叫我军阀,有人叫我狗东西,还有人叫我爹爹。”
周出道:“朱叔叔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朱协道:“有手,有足,有脑,当然不简单。”
“您身上有一种帝王之气。”
见她说得很是认真,脸上现出开心的笑,问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您身上有统领千军万马的气概和风度,从容不迫,高傲机敏,而且您又姓朱,因此推断您是!”
“但说无妨!”
“明宗领袖朱协!”
这话一出,朱协身后两个汉子齐刷刷将宝刀撤出来一截。她和张耀都吓了一跳。朱协示意两人收起刀来,对她笑道:“你说对了,某正是!”
她渐渐镇定下来,笑道:“即便你不说,那两个卫士的举动已经证明了你的身份。”
朱协道:“不错,京津一带不是我们的天下,一旦被人揭穿,很可能殒命街头,所以他们一般都会让知情者永远不能说出来这个秘密。”话锋一转,道:“你是耀儿的朋友,某不会为难你。”
张耀暗自欣喜原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周出笑道:“朱叔叔大仁大义,忧国忧民,相信你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的。”
几个人上马,快马加鞭,很快出了市区,在乡间小路上驰骋纵横,掀起一片片尘土。行至一条小溪前,几人停下马来,让马饮水休息。
这时候,前面路上传来哭喊声,抬眼望去,见到六七个操着外地口音,如同土匪一般的汉子将几个路人拦下,强行索要钱财。
朱协瞥了一眼道:“某最看不起这种事了。”对张耀道:“学了几天功夫,还没有和人动过手,去教训一下那几个毛贼!”
张耀道:“好!”策马上前。
周出催马随行。
他想到自己的功夫已经很了得,加上后面还有朱协嘹阵,便也没有阻止她,反而更加从容。
几个匪徒见到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并驾过来,心想二人身上定有些值钱东西,便围了上来。
张耀在马上打了一个拱,笑问道:“几位大哥是要向我们问路么,哈哈,我们也是外乡人,不知道的,你们还是问别人吧!”
几个匪徒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抢步上前,抓住了马缰,道:“什么问路的!你这书呆子,我们是匪,来抢劫的!”
张耀笑道:“原来是这样。”伸出来两只拳头到几个匪面前,问道:“猜中我哪个拳头里面有一枚铜钱,我就把身上的银子全都给你们!”
几个匪听了这话,先是面面相觑,既而大笑起来。一个长着马脸的匪道:“即便我们猜不中,你身上的银子也是我们的!”
张耀笑道:“那好吧,假如你们猜中了,我回家取双倍银子给你!”
马脸匪道:“这小子有意思,那我们就猜猜!”
几个匪盯着两只拳头,七嘴八舌,有说左拳,有说右拳的。张耀笑着地瞧了一眼周出,周出冲他会意点点头。
张耀忽然叫道:“在右手啊!”
几个匪一齐向他右拳瞧去,张耀微微一笑,突然伸出左手食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几个匪头上依次敲了一下。几个匪还沉浸在猜谜游戏之中,哪料到这孩子突然出手,脑部受力,相继晕倒在地。
周出拍手赞道:“好厉害!”
一边的几个匪徒见状,先是惊愕,既而惊慌大叫道:“快来人啊,有人在使妖法!”
张耀笑道:“他们在虚张声势,假如真的有人来帮忙,他们就不喊了,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
朱协带二人人策马过来,赞道:“有智有勇!”
周出本来笑面如花,渐渐冷淡下来。
张耀正在欣喜,见了她的神情,奇怪道:“怎么了?”
周出向前一挺下颌,冲远处道:“你看!”
张耀回身观瞧,看到几百人手持铁锨、锄头正在静悄悄包抄过来,不由得也瞪大了眼睛。
朱协沉声道:“来者不善!”
周出道:“我们向他们道歉就好了!”
张耀道:“没有这么简单。他们步伐整齐,鸦雀无声,不是一般的乡民!”
几百乡民对五个人渐渐形成包围之势。
朱协淡淡一笑,道:“好大的气势!”
一个乡民大声挑叫嚷:“胆子不小,居然敢动我们的人!”
其余众民附和道:“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朱协从容笑道:“如此乌合之众,不足挂齿!”
那乡民道:“好啊,你们不怕我们!”挥手道:“队分十列,阵变七行。”
众乡民大声应和:“好!”快速挪步列阵。
张耀双拳紧握,严阵以待。
周出、张耀见到朱协刚才还满脸悠闲之色,转眼间乌云密布,料想其中必有缘由,心里渐渐不踏实起来。
几百乡民手舞锄、锹,宛如晃动长枪大刀一般,脚下步伐不断变换,每只脚都踩在方位上。
朱协忽然提气大声道:“叫你们的寨主来见我!”
声音仿若有穿墙之力道,震得马前的几十个乡民耳鼓作痛,纷纷向后闪退。
一个乡民叫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长官叫做寨主?”
朱协“哼”了一声,道:“你没有资格问我!你们口音是河南味道,那你们寨主是赵干还是杜江深?”
众乡民渐渐止下脚步,满脸惊慌之色。
“是杜寨主,你!你是何人?”一个乡民怯生生道。
朱协用眼睛紧盯着那人,道:“叫他来见我!”
那人连忙奔回去报信。
不多时,乡民缓缓分开,十几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武士护卫着一个中年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那中年人三十多岁,头发剃得很短,穿一件绣着金虎的袍子,身披蓝色斗篷。
那人蓦然看到站在人群正中的朱协,张大了嘴,连忙抢步上前,跪倒在地道:“金虎寨主杜江深参见王爷!”
朱协冷笑一声,一脚踢在杜江深左侧脸颊。杜江深滚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
“你就是这样管教部属的!”朱协厉声道。
杜江深爬起身,依旧跪倒,道:“多谢王爷教诲!江深管理不严,请重责!”
朱协道:“本王调你金虎寨东来蓟县,是为了成就大事,不是骚扰百姓,侵略我自己领土的!”吩咐身后两个壮汉,道:“王法伺候!”
二壮汉从腰间解下佩刀,来到杜江深面前,在杜江深背上猛砸,仅仅几下,身上的斗篷便被打成碎条,鲜红的污血迸溅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