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时候我也曾像玉妃一样见你召其他的妃嫔侍寝,那时候我留给别人的背影是不是就像刚才玉妃的背影一样呢?或许乐妃也是以这样的心情,才会最终搬到了永乐宫吧。”向右叙述着往事,当时的那种心痛感觉,如今似乎还留有余韵。
好在,那终究只是往事而已。
“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待你,真的,你相信我。”
“皇上没必要向我保证什么,因为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女人,当然你的好也不必再对我展现,你待你的枕边人好就行了。我和你千容转早就断了。”向右回复淡然。
和千容转早断了这句话她曾经说过很多次,可是这一次说起来,却是最坚定的一次。
向右站起来,走向门边,没看千容转,直接说道:“皇上是不是应该回你的千云宫了?”
“向右,你怎么不长记性,今日我会一直在凤朝宫停留,晚上,我也会留宿在此。”
“皇上,既然这样,那只有我走了。”向右说着走出了凤朝宫,走在冰雪地里,很冷,心也很冷。
“为什么你要一再忤逆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千容转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向右的手。
因为这样,向右不得不停下脚步。
“皇上对向右的好,向右要不起。”向右轻声回道。
“你胆敢再往前一步,我让你凤朝宫的人全部陪葬。”千容转松开了向右的手,狠声道。
“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她们死了,我很快会去陪她们,她们不会寂寞。”向右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出到外面。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不敢这么想。你千容转是何许人也,是一国之帝,你想要杀什么人,想要杀多少人还需要经过他人的允许吗?”向右还是直直地往前走,没有停顿。
正在这时,她眼前人影一闪,千容转已经站在她跟前。
“向右,你怎么哭了?”
向右愕然。
她哭了吗?
或许她只是觉得很悲哀吧,一直以为自己走出了往日的迷障,谁知道到最后,她还是陷入了以往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能自拔。
以前千容转往前走一步,她就退一步,所以直到今天,她一直在往后退,到现在,才会落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她的人生,为什么总是这么悲哀??
千容转拥向右在怀,轻声启唇:“向右,对不起,我不想逼你。可你总是拒绝我,我却找不到挽回你的理由。所以到现在,我只能拿你身边的人还要胁你。”
“皇上能放了我吗?”向右哽声问道。
“我不能。向右,你先回凤朝宫,我回千云宫便是。你放心,我不逼你,这一次我说到做到。”千容转说着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凤朝宫,向右无力地跟在他身后。
千容转看着向右半晌,发出一声叹息,才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向右也轻叹一口气,到现在,一切都回到原点。千容转执意要留她,而她执意要离去。
“姐姐,你刚才又惹那个皇帝生气了,是不是?”倾风喳呼。
“是啊,我不能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不然以后还有我说话的余地吗?”向右淡声道。
她不能总是割地赔款,有时候也要适时地反击一下。
怕就怕她支持不到最后,最终千容转若对她失去耐性,什么方法对他都不会管用。
她进宫十几天,不知道月倾城在做什么,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宫里找她。
她知道,月倾城对她很深,她总感觉他不会听到她的劝一年后才见面。
如果真这样,月倾城一定会想办法进宫。可是千容转早就安排好了陷阱在等着他,如果月倾城真的前来皇宫,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第二天千容转再来找向右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他的态度有一些改变,那就是比以前更温柔地相待。
而接下来的日子千容转也是对向右宠溺有加,露雨还告诉向右,千容转自从回宫后,从来都没有宠幸过他后宫的妃嫔。
玉妃自那次后也没再出现在凤朝宫,听露芯说是被千容转下了禁足令,要在她的千代宫禁足三个月之久。
千容转做这些是给她看吧?他或许不知道这些事情听在她耳中会是另一番的感受。
因为她也曾经是他千容转后宫中的一人,那种不被人重视的感觉只有当事人才会知晓吧。
这天向右闲着无事又在宫中闲逛,想往感心亭走去,远远便瞧见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稍走近一些,才看清原来是安贵人。
对于安贵人,向右接触得比较少,唯一一次跟她打交道,她也是做诩妃的陪衬,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可到如今,诩妃、清妃都已杳无芳踪,当初的三人行,只剩下一个安贵人倚立在感心亭。
向右站在不远处看着安贵人,站了一会儿,她打算悄悄离去。
这时,安贵人转身看到了向右。
看到向右的存在,安贵人明显一愣,她对身边的宫女交待了几句,便朝向右走来。
“你是入住凤朝宫的闻啼姑娘吗?”安贵人问道。
“回娘娘的话,民女正是闻啼。”向右朝安贵人福了福身子说道。
“果然是一个标致的可人儿。”安贵人仔细打量向右,微笑点头。
向右也看着眼前的故人。安贵人还是和那年初见她般,娇憨可人,只是她的眉目中不似当初那般清澈,双眸灰蒙。或许眼前的安贵人,心已经老了。
“娘娘过奖,闻啼只是粗鄙之人,比起娘娘之美貌,不及万分之一。”向右嘴里虚应着安贵人。
“闻啼,陪本宫走走可好?”
“是,谨遵娘娘懿旨。”
于是安贵人走在前头,向右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
“这后宫,越来越冷清了。”好半晌,安贵人才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是吗,这样对娘娘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向右试着抛出话题,突然想知道安贵人是怎样想的。
“闻啼,你错了。”安贵人停下脚步,回眸看向她。
又一会儿,安贵人才回转身继续往前走,说道:“感心亭还是和以往一般美丽,当年,诩妃、清妃和本宫都曾被皇上宠极一时。可是事隔多年,她们二人已经消逝无踪,而本宫则还守在寂寞的后宫。她们走了倒也是种解脱,本宫其实是羡慕她们的,尤其是皇后。”
“皇后?”向右颇感诧异。
不知道安贵人眼中她这个皇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