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政命!”
内侍战战兢兢的走来,亦步亦趋。
我低头,俯身,下跪,一丝不苟。
如壁的政命,册封我为铁血战神兼凤凰城上将军,月俸三千金,这应该算是凤来古国开国以来最高的俸禄了,如壁对我做出了很大让步,不仅如此他还给我的三个条件做了解释:
第一他完全答应,另外给那一千人的家眷每人补给一千金,由再祭亲自下发,他还要过问,第二他只可以答应一半,第三他不能自作主张,因为再祭虽已被父王囚禁,可他的家族根深蒂固。
宫廷之上824人,其中有半数的巫师,将军,护卫都是都是再祭家族的人。
而他们依据占星得到的结论主张都是我的母后是凤来古国的罪人,是不应该被纪念的,而且依照法典任何在凤来古国前途命运的大是大非上面王权是不可以凌驾于法典之上。
当然王让他们死,他们可以死,可是他们都死了,谁来守卫凤凰城的安定?
我一个人吗?
我看着如壁给我的这份手札,怔怔,无话可说。
“离,我知道你想要有所作为,可我又何尝不想,你知道么,边关急报枭氏一族的队伍最近频繁调动,甚至在西南边陲有大规模的侦骑活动,你身经百战,应该明白在秋天之前作战对凤来古国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将军,不懂得这么多的国家大计!”
“呵呵”,如壁苦笑,“那我告诉你秋天以前凤来古国的粮食都无法成熟,在此期间打仗,必然导致明年的粮食危机,那样我们的军队将无法持久作战,加之灾祸连连,暴乱必将发生,而且我最近得到可靠情报咱们的兄弟七皇子火他已经秘密带领无数的江湖人物潜入王宫”。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王应该有所准备!”我说。
“王宫的侍卫一个月前就已经开赴边关,算时间现在都快过了凤来古国的最后一座城池了,就是急招他们回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鞭长莫及,而且边关吃紧,王宫侍卫乃是精锐,如若撤回,我恐怕残余的军队难以抵挡枭氏一族的进攻”。
“那王您有什么打算?”
“我想听您的建议!”
“对不起,您好像忘记了您才是凤来古国最伟大的王!”
“我知道”,他有点无奈,猛回头,长长的火凤战袍在风中飞过,他倚在了御座之上,像一个王一样俯视与我,“离,父王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回答了他的话。
“我想知道”,他的声音硬了不少。
“这是命令么?”
“如果你这么理解,我并不反对!”
他在爷爷、父王都曾住过的宫殿,坐着爷爷和父王都曾坐过的御座,跟他们一样的说话,他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王了。
“我想我可以拒绝的,不是吗?”
“可以”,他频频点头,不再追问,不过这倒让我有些莫测高深了,记忆中他狂傲,对我一直都是不屑一顾,我甚至记得他好像没有正视过我一眼的,突然的变化让我不太适应,或者可以说不习惯更为确切一些。
“你不说,我也知道,父王是不是告诉你要你为王!”
“没有!”
“那他为什么要把传国圣物交给你?”
我没有回答。
“那他为什么要我跟火为敌?”
我依然没有回答。
“那他为什么要我跟火都成为工具?”
我回头,找了一块我认为可以坐上去的台阶,然后坐上去,听他一句又一句的发问。
许久许久,不知多少个问题之后他突然问我,“你为什么不回答?”
“第一,这是父王的决定,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第二,既是父王的决定,只有他知道缘由,我想高贵的王您可以去问他,或许他能给您满意的答案,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不过可惜的是父王已经西去了,可惜,实在可惜”。
“离,其实我真的厌倦了这个宫殿”,他苦笑,而且笑出了声,伸手握拳,在空中晃了晃,又收回去,“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厌烦这样的生活,你不能体会,谁都不能”。
“或许你是对的,父王曾说过一样的话!”
“给你这个,看看吧!”
说着他从桌案上递给我羊皮手札,封口已经被撕开了。
“这是什么?”
“父王最后的一道政命!”
父王最后一道政命,我打开了它:
凤凰氏第三十三代惊手书,我儿如壁亲启:
孩子,这道政命是风来古国历代王都会留给下一代王的政命,算是对下一代王的忠告,还有一点的期望,或许吧,反正就是这个传统,我是在你的爷爷离开王宫的那天收到他的最后一道政命,转眼就到了我给你写这道政命的时候了,时间真是过得真是飞快,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从指间溜走,我在写这道政命的时候可以清楚的回忆起打开你爷爷给我那道政命时候的心情,就像是昨天一样。
我的儿,这是真的,历代的王都会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把这道政命留给下一代的王,不过我愿做出一些不同,虽然我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秘密,其中有些秘密你闻所未闻,甚至超出了你的想象,但我可以担保这都是真实,都是真实,这也是我要在死后把它给你的原因,至于你怎么想,怎么评论我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在你打开这道政命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我不知道你会对我的所作所为怎么看待,但我有理由相信你能理解我就像是我可以理解你的爷爷一样,我有理由相信。
孩子,凤来古国从古至你父这一代算算时间也有千年,其中出现了许许多多伟大的王,他们曾前赴后继开创了这一无上的帝国,现在他们走了,至于剩下的使命必须交由我们来完成,可你知道么?
我的孩子,你精通各国音律,善演奏,在十五个皇子里面堪数第一,而文辞歌赋即便放眼四海,也是天下一流,这是你的长处,你的父为此由衷的骄傲,可是孩子,我要说的是治世之内需要这些,拥有这些你可以平息内心,可以抚慰臣民,甚至联通诸夷,然而咱们生活在一个群鹰环伺的时代,南有枭氏,是我们的宿仇,也是最大的威胁,西有蛮人,东方诸夷,还有西边大漠里面的那些游牧民族我们虽曾平定,但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图腾,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文化,我们即便是攻克了他们,在他们的身上印上我们凤凰氏族的图腾,但他们始终是异族,不可相信。
孩子,攻克一个民族容易,可要他们真正的服从我们这不可以说是不可能,至少在你的短暂的百年里面不可能要他们从心底承认是我们结束了他们残暴的统治,是我们给了他们平等、自由,不是的,他们不会感激我们,不仅如此,在他们的心里无论他们的王、族长多么的残暴,多么的不仁,可他们就是那样,总是得不到满足,总是以为是我们破坏了他们的安宁,时时刻刻想要独立与我们的统治,这些人必须以王道教训,让他们辛苦得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不该他们想的问题,新人一代又是一代,或许百年之后就会渐渐遗忘。
或许,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已经归顺我们的那些江湖武士、部落首领虽然都曾发誓效忠于我们,但他们的誓言并不可信,而且只要我们跟枭氏之间的战局不稳,他们立刻就会反叛,这就是他们,不讲忠诚是他们的本性,不信道义是他们的特点,只可以利用,不可完全听信。我们收容了他们,让他们繁衍,生息,可他们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会投靠枭氏一族,倒戈相向,所以这些人只可以作为奴隶对待,只可以让他们在王宫之外任职,且不可委以重任,战争中要他们冲在最前面,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不可以要他们有二心。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王,最具有威胁的往往并不是站在你面前的敌人,而是在掩藏在黑暗中,从你的背后伤害你的人,这也是我要你提防他们的缘由。
孩子,记得你曾给我说一个人要宽厚、要仁爱,那样你就会感化敌人,这跟消灭他们一样都是减少了敌人,而且感化他们可以增多援助。
我看到后很高兴你能懂得这些道理,记得我曾下书褒奖你的言辞,而且把它们传阅三军,我很欣慰,是的,在我写这些的时候依然如是,可是我想要说的是仁义是给一部分人的,对那些已经无法根除的祸患,你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在这方面你无法跟老七卢火炎相比,他果断,干练,雷厉风行,在处理这些问题上面完全符合一个王的要求,可是他急功近利,太过自负,甚至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如果他为王,那将会是一个暴戾,穷兵黩武的王,不仅无法平定天下,反而会激起民变。
无论多高的城墙,当最下面得基石不稳的时候就一定会危及上面的安定,凤凰城所有臣民都是基石,你我都是,只不过我们是上面的那块,或许这样说你能明白,而这些也是你最擅长的比喻。
记得你曾把山川比作白云,把河流比作玉带,我很喜欢,可也忍不住的担心,因为论权谋,论王道,你不如火,论才智,论修为,你跟离人更是天壤之别,你就像是温室里面的花朵一样柔弱,而他就像是海边的礁石一样坚强。
或许我把王位传给你是个错误,或许吧,我这一生做了不少错事,但初衷都是好的,可上天诸神总是把我的好意错误的理解,所以这一次我将错就错,但愿上天诸神能把我的错误更正,但愿吧!
你的父王,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