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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次相见

穿过浔阳城的主街,越过廊水桥,向南不远便可到达富贵街。富贵街之所以称为富贵街,是因为住在这里的莫不是富商显贵。

李府的小桃靠在林府门前的石狮子上百无聊赖,狗尾巴草上的籽被她一粒粒揪下,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过辰时初刻,太阳就火辣辣的晒得人难受。小桃一气之下将狗尾巴草扔在地上碾了两脚,嘴里碎碎念叨:“这该死的绿真,再不出来,我就一个人走了,我真的走了。”

不多时,林府的侧门发出吱扭的响声,小桃笑着回头,就瞧见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子挎着篮子出来了。小桃赶忙跑上前去,埋怨道:“你这丫头,怎么比平时晚了那么多,我都准备一个人去了。”

绿真讨好地笑了笑,“这不是府里忙吗?”

“谁不知道林府正经的主子都不在,你们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吃酒打牌的,你能忙什么?”小桃噘着嘴,一脸的不信。她走回石狮子旁边,将放在地上的篮子提在手中,自顾自地向菜市场走去。

“哎呀,你等等我。”绿真提着裙子追了上去,见小桃的脸红扑扑的,估计她是晒着了生气了,只得摇着小桃的手臂撒娇道:“桃姐姐,你就原谅我吧,我是真的忙。”

小桃瞪了绿真一眼,“你忙什么呢?”

只听得绿真说:“你也知道林府只有林叔,我,姐姐,外加两个打杂的仆人。我们平时的确闲得很,可是昨天下午主子回来了,还带了一大群人。府里就我和姐姐两个丫鬟,只是忙乎他们的吃食,就累得半死,还要洗衣烧水打扫房间。”绿真越说越委屈,最后低下头怏怏不乐,“而且平时闲散惯了,一时动起来手来,难免出错。”

小桃这才明了,她好奇地问道:“你们家主子难伺候吗?我们那个李太爷,六七十岁的人了,整天没事找事,看谁都不顺眼。我今天远远地瞧见,他对早饭不满意,一碗小米粥就泼在了梨枝的脸上,唬的我赶忙拿了篮子出来买菜。”

小桃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用手肘戳了戳绿真,“你们家主子是什么人啊?买了这么大的宅子,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两次。还要白养着你们这些仆人,我都羡慕地恨不得辞了李府的差事跑去跟着你了。”

“听说是商人,具体的我也不晓得。”想到自家主子,绿真的脸上不由得晕上了红晕,被小桃瞧见了,小桃打趣道:“呦,小丫头心动了?是不是新来的主子长得一表人才?”

绿真羞恼,就要去打小桃,小桃慌忙躲了。

绿真骂道:“你这小蹄子,看我抓到你还不撕烂你的嘴。”

“被我说中了吧。”小桃笑着跑出了老远。

绿真脸上依旧带着羞意,索性不再追赶,她“哼”了一声,自家主子又岂是“一表人才”四个字能概括的了的。

林府

年过半百的林平擦拉擦额头的汗水,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他布满褶皱的脸上,此时的他看起来焦虑万分。

府内落的叶堆积,一看就是多日未打扫的。

府内的花草分桠纵横,一看就是未曾修剪过的。

府内的仆从丫鬟错漏百出,一看就是没被调教过的。

府内的官家林平,一看就是不称职的。

林平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主子的责罚,规矩地站在门口,可是站久了他的老腰又酸疼了起来。他上前了两步,准备敲门,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立刻亮出了武器,林平脖子一缩,只得颤颤地缩回手。他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是守卫寒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林平只好乖乖回去站着。

房间内,司马如夜躺在榻上,长发随意地挽起插了根墨蓝色的玉簪。他身着白衣,领口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腰间系着锦绣青玉带,无处不是尊贵中透着雅致。妖魅清冷的容颜因着这随意的装扮散发出一种妖冶的吸引力。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茶几上,似在思索着事情。

良久,司马如夜翻身下了塌,向床边走去。

修长的手指搭在女子的脉搏上,司马如夜疑惑地盯着白雨歌,出声试探道:“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救命恩人已经变成一副孤傲疏离的模样,声音中带着不喜。

白雨歌不好意思继续装睡,她的睫毛动了动,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之前距离有些远,她偷偷张开眼睛,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身影。此时正面瞧他,白雨歌只觉得自己言语匮乏,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钟灵毓秀的男子?

这种眼神司马如夜见得多了,可是出现在他念了多年的白氏幺女身上还是第一次,一想到属下探听出来的白雨歌对李高学痴缠的模样,司马如夜便浑身不自在,毕竟把他跟李高学那种人等同,想想就有些不是滋味。

司马如夜的脸上布上了一层寒霜,本来就是不苟言笑的人,此时看起来更多了份清冷。

白雨歌暗道了声没用,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冰山美男她可消受不起,还是早早地了了这桩事。白雨歌做思索状,声音中带着几分俏皮回道:“那恩人觉得我应该怎么报答呢?”

本是随意的一句玩笑话,白雨歌没想到男人认认真真地回:“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白雨歌低下头认真地打量了下自己,一贫如洗的家庭,一个不怀好意的表哥,重病亡故的母亲,外加一个好色的未婚夫?白雨歌自恋的想着,莫不是这个男子看上了她?不可能吧?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君子义不容辞的责任。你这人救了我还要贪图回报,一听,你就不是个君子。”

按照属下打探的消息,她是个腼腆羞涩的女子,此时她身无长物、家贫如洗,本应窘迫地不知所措才是正常反应。可是如同百灵鸟儿般的笑声清脆悦耳,伴着轻语调笑,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如公子不弃,小女子愿意侍奉公子左右。”

她显然没把救命之恩当回事儿,以身相许的话也说得信手拈来,给人一种轻佻的感觉。

司马如夜哑然失笑,女子的三两句话便把卷轴上对她的描述推翻地一干二净。

司马如夜嘴角却向上轻轻挑起,点了点头道:“模样还算周正,当个通房丫头,也不算委屈了你。”

司马如夜倾身贴近,两手自然而然地放在白雨歌的肩上,将她缓缓放在床上。他能感受到她的紧张,一张脸已经变成酱紫色。司马如夜有意地将呼吸喷薄在白雨歌的耳边,看着她的耳朵也染上了粉红色,本想就此算了,但看着白雨歌还是死撑着,乖巧的任人采撷的模样,又起了捉弄的心思。

手指轻轻地碰触到白雨歌的耳垂,身下的人倒吸了口冷气,身子也颤了颤,似是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白雨歌只是阿Q般地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这个长得比她还要好看的高贵不凡的男人看上了她的身子?她才不信!

男人的手指像毛毛虫一般地爬过她的脸,那种蛰蛰燎燎的触碰,让她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等了许久,不见男人有下一步的动作,她就知道他另有所图。

白雨歌睫毛闪动的刹那,司马如夜眼中的情真意切消失地无影无踪,又是那种看似温和,实则冷漠无情的笑容。

白雨歌睁开了眼睛,双手自然而然地攀上了男人的脖子,魅惑地声音柔柔地、带着欲求不满的羞怯,吐在司马如夜耳边:“公子?”似在邀请。

司马如夜心中的某处被触痛了下,再也不愿与白雨歌做戏。

他冷着脸将白雨歌的手拿下,站直了身子,背对着白雨歌。

“我救对我有价值的人,有些事情交给你做。”

白雨歌挑了簇头发绕着玩,“可是我凭什么帮你?”

司马如夜回头,眉间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白雨歌的手在被子里握紧了拳头,她可不认为男人是在开玩笑。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恶势力?

良久,她回道:“好,我答应帮你做事。可是我要李高学身败名裂,如果你不能帮我做到……”

司马如夜的瞳孔不经意地一缩,沉声问道:“你又当如何?”

“呵呵,我也会全心全力地为你做事的。”白雨歌笑得谄媚,识时务者为俊杰。

“嗯。”司马如夜似乎对白雨歌的回答很满意,声音也柔和了点,“你先准备下,等会儿我让人来喊你。”

白雨歌摆了摆手,“您老慢走,恕不远送,路上注意安全。”

在白雨歌看不到的地方,司马如夜的唇角翘起,脸上漾着像冬天的阳光般暖人心脾的笑意。说她软弱可欺、乖巧可爱?实则却是个争强好胜、吃软怕硬的,有些小聪明,还算是识时务,不似听说的那样蠢笨。

房门突地开了,林平顿时站直了身子。

“你来这里有何事?”

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只是背后凉飕飕地。

林平在外晒了大半天的太阳,热得难受,乍听到司马如夜的声音,寒从心起。主动告罪的话再不敢说,他笑呵呵地嗫喏地答道:“想问下公子中午想吃什么菜,小的好叫人准备。”只是这份笑容让人看在眼里难免有些牵强的味道。

司马如夜沉默了半响才回道:“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再问了。”

“是,是,”林平止不住地点头,一脸的尴尬,“如果没什么事老奴就先退下了。”

“等等,”司马如夜皱着眉,“把白小姐的药煎了,端到书房里来。”

林平愕然,大夫说她伤得颇重,伤口又没经过处理,能活着已经是幸事,至于什么时候能醒却没个准头,不想这么快就醒了,也不枉公子一夜费心照顾。

“是。”他一边答着,一边偷偷瞧着二公子的神色,心下疑惑这女子跟公子是什么关系,最后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防止她逃了,等她穿戴完毕后,把她带过来。”

司马如夜捏了捏眉心,又回头看了下房间,醒了就好,也不枉他千里迢迢寻她。

司马如夜的背影消失的时候,两个守门的侍卫相视一眼,满是疑惑。本身在城外好好地,偏偏连夜将他们召到林家宅院里来,难道计划有变,不需要磨练白小姐了?更奇怪地是主子亲自照顾了一夜,难道主子开窍了?两个守卫不敢多想,知道太多会被灭口,却暗下决心,白小姐是不一般的,一定要好生注意着。

司马如夜走后,白雨歌咬着唇,粉拳“啪啪啪”地锤在被子上。

她哼了两声,不帮她报仇,还想让她乖乖听话,简直做梦。她能让他如愿,她就不叫白雨歌。

翠萱一进门就瞧见白雨歌张牙舞爪的模样,她小声地问:“小姐?翠萱伺候您穿衣洗漱?”

白雨歌回头,露出大大的小脸,声音甜甜美美地说:“好呀,谢谢翠萱姐姐。”

翠萱一愣,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还有这声姐姐?听起来这么热络?

翠萱急忙摆手,“别乱喊,翠萱只是个丫头,当不起的。”

“我也只是个丫头。”白雨歌一把拉住翠萱的手臂,小脸贴在翠萱的手上说道:“翠萱姐姐,你长得好漂亮,让人感觉好亲切哦。”

白雨歌与翠萱磨了半个时辰的嘴皮子,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套着,只知道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富贵街林府。至于家里的主子,翠萱也是昨天第一次见,大家都称呼他“二公子”,传说中还有个大公子,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翠萱最后又悄悄地透露了一点不痛不痒的消息,那就是二公子特爱干净,有洁癖。

白雨歌听了哈哈大笑,总算是有点特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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