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到京兆府尹,上官鸿怕上官莺吃亏派来的都是身边的近卫,一个个的都是功夫了得,要拦一个丫鬟自是不在话下。
咻咻。
飞刀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朝着的正是春桃的方向。
“连婆婆!”
上官莺不便出手,低声唤一声。
连婆婆转身手一抖,两根极细的白线从指间飞出,一扯一勾间便是将那暗器勾出,侍卫见此情景,自发地组成一堵人墙将门口牢牢挡住,外边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很快打在一起。
杀了她一切就结束了!
混乱中,大人的眼睛盯着上官莺的脖颈,袖子里的匕首抖出,故意一崴脚,“啊”的叫一声,朝着上官莺扑去的时候手中的匕首直直朝她刺去。
若是刺中了,他就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即使是上官鸿追究起来他也可以说是乱中出错;若是没刺中,这匕首是在毒药中浸泡过的,只要划出一丝伤口也会立即夺命,这就更算不到他头上了,毕竟有谁会相信堂堂府尹会在大堂行凶呢?
上官莺对杀气何其敏锐,当那匕首的风划下之时她耳朵便是听到了动静,却装作不知一般没有闪躲,待那匕首将至时她手臂上的机关启动,血煞剑一举切下他的右臂,鲜血溅起的刹那血煞剑极快的时间再次回缩,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痛!
大人重重跌倒在地上,连婆婆“很巧”地转过身来,上官莺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急切道,“大人,你怎么了,你的手……啊!”
眸子猛地圆瞪,脑袋一歪,她晕了过去。
“保护好大人!”连婆婆高喝一声,手上武器猛地刺向一个个来犯的黑衣人,激战中府尹府的侍卫也赶了来与黑衣人打在一起,没过多久黑衣人都被拿下,却在被捆住之时都是咬破了齿间的毒囊,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是七窍流血而死。
府尹府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是引起了皇城护卫的注意,很快就有人带兵过来,自然统领是于初一,在了解一番事情后直接是将此事禀报给了刑部尚书,刑部尚书斟酌一番又将此事第二日上了折子给皇帝。
亲自册封的三品夫人不但不是仁厚之人,反而还买凶杀人陷害嫡女、光天化日下有人胆敢刺杀京兆府尹,还想杀上官莺,这两件事真的比天还大!一向只要炼炼丹、跟占星师聊聊国运、跟后宫佳丽作乐不管朝政的皇帝终于是怒了,一纸诏令撤了秦氏封号不说还把与此事有关联的一干人等押进了大牢,另勒令刑部尚书赶紧找出凶手给上官鸿一个交代。
原因无他——上官莺在公堂被那么一“吓”晕过去后回去就开始发高烧,三天三夜过去了御医来来回回跑了不下四五十趟她不但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反而好几次都到了垂死的边缘,这可急坏了上官鸿,都跟皇帝告假了日夜守着上官莺身边,此后谁来问事都是被他打出去的。
皇帝亲自来,上官鸿跟个木头人痴痴呆呆似的当没看见,皇帝怕也挨揍没敢近身,就问了一边的连婆婆,连婆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啊,老爷这几日自责说都是因为娶了这么多妾才害得大小姐这样,上官家正统独苗就这么一根了,若是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老爷说他也就不活了。皇上,求求您想法子救救大小姐,不然老爷要寻短见那可咋办啊?”
皇帝一听急了,坐也不坐了,火烧火燎地赶紧写圣旨召集四方名医到将府为上官莺看病,不仅如此还亲自到库房里把能用来救人的好药材全部找出来往将府送,就怕上官莺有个三长两短了上官鸿就跟着傻乎乎的寻短见了。
京城是非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短短几日里秦氏之所作所为传遍京城大街小巷,让得一干曾妒忌她好运气的贵妇人有了足够饭后谈资,她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当着下人的面,话怎么戳心窝子怎么说,且只变本加厉,一点都不缺斤少两。
所谓三人成虎,这八卦传播得远了,秦氏的名声也就越发臭了,她之前所有的所作所为都被挖出来无限放大于人们的视野,所有人谈起她来都从曾经的“贤妇”变成“毒妇”,且被引为京城所有娘亲教导未出阁的女子的绝对反面教材。
“让一个爱惜名声如命的伪君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多年小心维护的名声毁于一旦,这样的报应,来得不错。”
新建成的地下房间内,听完于初一呈上的消息,上官莺叹息一声,抚摸焰毛茸茸的小脑袋的手一停,抬眸浅笑,“对了,我吩咐你透露出去的事,透出去了没?”
“今晚透出去,安排的都是我们的人手,绝不会透出出半点口风。”于初一仍保持着进来时垂首而立的模样,声音也是一贯的冷硬。
“嗯。”上官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眸微阖,不作声。
“大小姐……”于初一欲言又止,眼神闪烁。
“说。”她在沉思中,并未抬眸看他,只是淡淡道。
“他昨日挑战猛虎,断了三根肋骨,右腕骨折,还发起了高烧,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并未透露出名姓,更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他!
上官莺心倏尔一沉,眸子各种复杂之色一一闪过,再抬起眸时一双明眸平静如水,“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即便是死,也不是旁人能左右。”
那口气,波澜不惊。
于初一猛地一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看见她脸上如水般的平静时,瞳孔狠狠一滞,有想上前一步的冲动,恨不得拉扯她的手臂斥她——若不是为了你,阿黎怎会去那角斗场磨练?
可,最终他还是咬紧牙关站在原地没动,只因他知道他没有立场来说这些,一如她所言,这条路是阿黎自己选的,即便是死,也是他的事,与任何人无关。可,她明明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就真忍心看着阿黎去死?
想着那倔强的少年,心头一阵翻滚,唇,因干涩而发苦,“卑职知道了。”
“那便下去,你还有更多的事要做,记清楚你现在所处的位置。”上官莺眸色微沉,“不该管的,少管,授人以柄的人最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