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比一个字更重的语气,像是一座比一座更重的大山迎面压下,几乎让官兵的头儿跪下去。
“卑职眼花,冲撞将军,还望海涵。”连忙道歉,脸上冷汗涔涔,却不敢抬手去擦。
“还不快滚!”上官鸿怒地一拂袖,那群人哪里还敢留?
待得他们走后,上官鸿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今儿好生守着这院子,别说是人了,就是连半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
“是。”一帮人齐声喝应。
上官鸿目光在连婆婆脸上瞟过,一抹凝重掠过眸中,没说话,大步走了。
“你们好生守着!”
上官鸿走后,连婆婆推门而入,借着那如豆灯光,她一步步地朝塌前走去。
“连婆婆,我身子不适,你去取套干净些的衣裳来。哦,对了还有我刚才听到有刺客惊慌之余划破了手,顺道弄些金创药好不好?”柔柔的声音如此道,是从帐中传出。
“是。”连婆婆明白了,出去了。
“你待着别动。”待得连婆婆出去后,上官莺传音入他的耳,坐下,手去揭他身上的被子。
“别动!”入耳的是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压抑且隐忍。
看来受伤不轻。
上官莺心里了然,沉默只是一瞬,下一时间手快如闪电揭开他身上的被子。
“你……”那声音隐隐有些怒意,焰这时候蹦出来双爪抱住他的手,上官莺趁此机会快速点住他的穴道,借助良好的夜视能力,她一眼就看出那藏襟口上一个黑色伤洞,其上衣衫残破,皮肉隐隐泛着乌黑之色是中毒之状。
“我知道你会挪穴,但我要警告你,不想死就别乱动!”她把这话还给他。
他果然不动了,深黑的眸子透过夜色盯着她的眸,紧紧地,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
上官莺低下头去,传音道,“就当还你一命,我不喜欢欠人东西。”毫不避讳解开他的衣衫,仔细看那一个血洞,想是那暗器涂了毒药所以整个伤口都泛着乌黑之色,而他现在手脚不灵便定是这毒药里还有麻沸散这种药。
“忍着点。”
按动机关取出血煞剑,她细心地将他乌黑的肉刮去,期间也注意着他的举动,想着只要他忍不住要发出声音就直接点了他的哑穴。
只是,这人自始至终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即便是她用剑尖转去周围血肉,也仅仅只是闷哼一声便是作罢。
倒是条汉子!
她心里低赞一声,不久,连婆婆拿了衣衫和药来了,还令人抬了搬了浴桶备了热水来。
“都外边儿伺候着。”待得家丁将东西放好后,连婆婆赶人走,也没人敢留,一个个的都退下了。
“大小姐,奴才伺候你沐浴吧!”连婆婆走上前去,却站在离榻外五米外的距离。
“都这时候了不可能点灯,你身形比我可高大多了,将就着点。”上官莺话说完,也不管人怎样用眼神瞪她,利利索索伸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人衣裳给扒了个干干净净。
少主……
连婆婆在帐外看着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歹那也是男子,这样做是不是太彪悍了点?
“连婆婆,巧儿力小,还得烦劳您抱大小姐起来。”上官莺学巧儿的声音惟妙惟肖,唤连婆婆前来。
连婆婆无奈,硬着头皮行来,上官莺以白绫为男子遮住重点部位后,怕他挣扎又用软剑将他捆紧了这才把人交给连婆婆,期间自动忽略某人愤恨、羞恼的目光,她显得相当的淡定。
直到某人顺利入水,上官莺终于是背过身去掩唇而笑,她说到做到,这人敢脱她一次,她见他一次就脱他一次,看他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凡事留一线,虽然是刻意挟怨报复但到底上官莺还是没有做太过份,在他入浴桶之前就隔空解了他的穴道,示意连婆婆退了下去。
他沐浴,她也没什么兴趣,只是对于他消失几日又受了伤来这觉得有点意思。不过,在他没主动开口前却是不好问的,毕竟在一个伤患面前不问人家伤势,去问人家的好药,这事做起来有点缺德。
还是等等吧!
百无聊赖的倚在榻上,上官莺抚着焰的小脑袋玩,权当打发时间。
玄渊沐浴完,换上干净的新裳走到榻边坐下,明明是关心的话听起来却是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好了吗?”
“好多了。”上官莺这么应着,抬起头来看他,他却是扬手灭掉了灯。
大眼瞪小眼,王八瞪绿豆。
上官莺最先挪开视线,压低了声音道,“你现在行动不便,外边人又多就姑且在这住几天,待得这边守卫松懈点了,你便离开吧!”
玄渊眉头一紧,固执道,“我的事自有决断。”
也就是说不用她插手,难得好却被当驴肝肺上官莺微蹙眉,“随你。”
“这个,给你。”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檀木盒递给她,冷声道,“别丢了。”
“这是什么?”上官莺接过,就要打开却被他制止,那别扭的声音有了丝懊恼,“反正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你只管收着便行,哪来这么多废话!”
还是被嫌弃了!
上官莺无语凝噎,将盒子收在榻下抽屉,应一声,“好吧。”
“不许丢、不许送人!”他想想,又语气十分不好的哼道。
哪来这么多废话!
她其实也想这么说他,不过看他之前送了她好药现在又给她东西就算了吧!人嘛,总得记得别人的恩德是吧!
“嗯。”模糊不清的应一声。
站了一会儿,玄渊也想不到什么要说的,看时候不早了,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要去哪?”她叫住他。
“回去。”冷冷的声调。
“黎明时分是防御最松懈的时候,届时你再出去。”她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万一府外还有埋伏的人,那他真会倒大霉的。其实吧,他倒大霉是何她没关系的,但要是从她院子出去被抓到的话,那可是跟她有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