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阿黎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
“你说我敢不敢?”男子执刀的手往下压,却是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猛地低头一看,顿时瞠圆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这见鬼的毛球啊!”
他哇哇大叫,想收手却已来不及,焰啃完他手上的大刀后,一口死死地咬在了他左手手腕。
“焰。”
就在这危极一刻,上官莺懒懒发话,焰小嘴一松,哧溜一下钻到了她的袖子里。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子惊出一脑门子冷汗,心有余悸的抱着自己差一点就断掉的左手,那声音,却奇异的只有狂热,没有恐惧。
“活人。”上官莺轻应一声,小手只是随意那么几点,就解了阿黎的穴道。
“你竟然能解我师门的独门点穴法,莫不是你是师傅新收的师妹?”男子这下高兴了,兴冲冲的往上官莺身边凑。
阿黎立即闪身到他们之间,戒备的瞪着男子,手紧握剑柄。
五元点穴法是五元山神医独创的点穴法,止血化淤、制人行动的最佳法子。看起来虽然简单,但甚是难学。五元,取人身体最刁钻的五个穴中穴,点容易解难,就是一流的高手能挪身体穴位,被这点上,也是很难避开。
那五元派神医看眼缘收徒,进入师门之后都是要发下重誓,此点穴法绝不外传。
上官莺眼角轻扬,“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爷一个人在山头多无聊,人家门派都有师姐师妹的,我要有你这么个如花似玉、人面兽心的师妹,那得多有面子啊!”男子高高兴兴,一边说还一点得劲的笑。
“要做我师兄,就得为我做我想做,却不方便的事。”上官莺选择性无视他的第二个形容词,只把第一个当做对自己的肯定,悠哉的道。
“那是当然。”兴奋的男子没听出她的语言陷阱,搓着手厚脸皮凑到她身边,“小师妹,你要什么尽管说,就当大师兄今儿送你见面礼了。”
“我的伙伴啃了你的剑,实在抱歉,不过我做客沉府,倒是听得人道那西边阁楼有一把圆月弯刀,锋利坚韧,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男儿行走江湖没有武器总是不安全的,你先取了弯刀,再来找我吧!”
上官莺弯唇浅笑,一席话入情入理。
男子感动得泪眼汪汪,浑然忘记第一次被骗的事,“好,待得今晚,大师兄就取了那圆月弯刀去。”
“可要当心,沉府护院可不是好招惹的。”她叮嘱。
“小师妹,你太可爱了。”男子吸吸鼻子,感动得无以复加,旋即飞身而起,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大小姐?”阿黎一脸问号。
“人靠衣装马靠鞍,你擅长用剑,也该换一把好剑了。”上官莺手托腮,笑眯眯的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说得那叫一云淡风轻,“晚上跟着他,那阁楼的剑,总能捡到好的。”
也就是说,这兴冲冲过来认“师妹”的人,充当的就是一马前卒的角色?
他脑子忽地一个激灵,嘴角不受控制的扯动,艰难的咽一口口水,“大小姐,前一夜你不让我回头,刚才你不让我出手,莫不是这人就是那把你带出来的那个?而他嚷嚷的你是白眼狼,是你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他才被人追踪的?”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怎么能设下一个这么大的圈套呢?
上官莺扬眉,迎着他疑惑的视线,展颜一笑,酒窝深深,语气戏谑,“你猜?”
阿黎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默默低头再不多言。
是夜,月黯星疏,晚风起,吹动树影婆娑,枝桠摇动声暗哑,树叶草木沙沙作响,更为这黑沉的夜平添几分诡谲氛围。忽地,一抹黑影飘忽而来,掠假山,点树巅,一个鹞子翻身,双掌一推,门打开的同时,守门的护卫鼻子吸入他扬起的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顿时不省人事。
“倒是好对付。”
面孔掩映在黑布里的男子嘻嘻一笑,小心翼翼避开屋内的机关,从怀里掏出一颗刚顺来的夜明珠,明珠光芒在暗黑室内大亮,男子眼中突然闪过欣喜光芒,朝四周看去,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什么都没有?”
空荡的室内,别说是刀剑,就是张板凳都没有。
“难道小师妹骗我?”男子疑惑的扬起眉梢,随即想起自己习过的五行之术,赶快再踏步法,从空室觅良机。
三步一停,五步一转,六六三合三步。
开!
那正面的墙壁霍然开启,男子视线左边,一柄闪着锋利寒芒的圆月弯刀高悬。
“好刀!”
刀背之处镂刻星纹,刀身镶嵌黑色珍珠五颗,正是五星幻月,若是等到那星夜五星连珠时,能与此刀人刀合一的人功力将涨至从前的一倍有余!
男子高兴不已,赞一声,迫不及待的取下,却也在此时,铃声骤响。
“有贼!”
“捉贼啊!”
敲锣打鼓的声音、纷沓的脚步声如潮水般望这涌来。
大批的人马,一股脑的冲进藏剑室与男子展开搏斗,而沉府其他护院则是受令严密看守府内各个藏宝要点,绝对不让贼人出入,府内守卫固若金汤,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跑不出去。
然,那偷刀的贼还是跑了。
沉老爷大怒,却不敢报出自己丢失的东西,气得要命。
沉府这么大动静,县令自然要来的,但问不出什么,半路遇到上官莺,结果杯具的很,不但一点消息没挖出来,反而是自己被套取了不少消息,后来想想,无比郁闷。
几日的低迷氛围后,沉府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震天的击鼓声在天刚泛出鱼肚白时奏响,在衙役的齐喝“威武”,县太爷手上惊堂木落下,八字胡师爷摆好书卷蘸墨执笔时,审讯正式拉开帷幕。
审讯堂门外,围着一大群百姓,都是来凑热闹的。
“带犯妇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