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欧阳玉爵抱有成为刺客后,可能第一次和沈琳达正面接触的紧张心理,挤出时间跟踪赶到她今晚出席的宴会场外,来看看她出院以后的身心状况时,意外的抢劫事件突发,沈琳达被劫持住,自己本要出手突入解救,却没料到穆晴天先他一步一人力挽狂澜,携全场和众匪抗击,随后满楼道都是匪徒们逃跑释放的烟雾弹,心里放松些许。而当烟雾散了一点,看到楼道出现穆晴天和沈琳达拥吻的场面时,他不禁感觉失落,但又同时感觉到了一丝欣慰,那个叫穆晴天的男人,除了头上的波浪卷发和他每一处几乎一模一样,他觉得穆晴天一定是上天赐给他的分身。他不是第一次看见穆晴天,他太熟悉这个人了,第一次和穆晴天见面时,是一年前在明珠大厦拿到明珠、甩开警察后回来的路上,一个篮球场里,那个时候,被穆晴天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长相惊讶到,也警惕起他身旁的阿楷和柴摘香,由于激斗,穆晴天和阿楷跌落球场下的羊肠道不见,自己又被赶来的警察追踪,而与穆晴天失之交臂。后来陆陆续续听说有新的模仿者的踪迹,一路跟到了阿楷的实验室,在里面看到了无面教的通缉名单,有穆晴天的详细资料,因此知道了他的为人,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似的脸,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找到穆晴天的下落,今日再见,居然是这么惊诧的一幕。面具下,他慢慢释怀地微笑,看着穆晴天和沈琳达亲热,就好像是穿越时空看见从前和沈琳达那些幸福过往的幻影,他转身离开没入烟雾,对今天感到很满足,如果此时他和穆晴天的角色互换,他一定没有穆晴天做得好,因为他在时间上已经输给穆晴天,他即将结束的生命已经没有能力让沈琳达幸福,他,已经被淘汰了……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沈琳达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与穆晴天在一起的呢?沈琳达用零碎的记忆和道听途说的根据拼成小说,再联系穆晴天和他一样的长相,是沈琳达把穆晴天误认成自己,而穆晴天又顺理成章代替了他吗?心想他又没有模仿自己,人品也不坏,他们之间应该是一段新的恋情,所以也许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影子存在其中,所以自己应该祝福他们才对啊。
穆晴天感觉附近的烟雾好像有人躲在周围或其中,他撇头去看,还是那样迷迷蒙蒙、叫人没法捉摸……
老徐和金金以飞快的速度赶回杂志社,把穆晴天拍摄的照片进行加工,当晚发急电给印刷部门,同时把样刊寄给公安局,警察们以此为据,当晚便开始监察通往市外的所有交通要道。
第二天午后,郑霹雳和鸡哥一行匪徒乔装打扮,出现在飞机场的候机厅里,因为昨晚的失利,他打算全身而退,离开这座城市隐遁一段时间,快要走到安全检察口的时候,他和鸡哥一直锁在手上的手镯监视器这时候自己打开摔落在地,捡起来发现无法再合上戴起来,连线也被关闭了,郑霹雳觉得这个不是个好兆头,但为了逃走,他想赌一把。
一走到检票口,发现许多工作人员手里都拿着一张彩封的报刊,而不过半秒的时间,他们就被警察给团团围住了……
郑霹雳被抓后,看到他们手里是《绝密周刊》,封面上印的全是他们兄弟持枪抢劫的瞬间,实在不解:“妈的,老子不是把那老东西的相机缴过来了吗?”
“都抬起头往这边看”此时机场人流变多,警察们不方便携押众匪,便暂时将他们排在墙角一排,用仪器对准他们的脸分析罪犯档案,“往这边……往这边……王笑啸。”
这时鸡哥配合地傻笑起来:“嘿嘿嘿嘿……”
“我是在叫你,没有让你往这边笑!”
监视室里的但丁坐立不安,他昨晚通过郑霹雳和王笑啸手上反馈的录像,居然看到了欧阳玉爵的脸,而且是为了救第一次露面的小说作者沈琳达而出现,一切都和自己的推测相仿,便马上为自己的密谋想出更好的招数——找机会抓沈琳达来做人质,那样就可以随时牵制住欧阳玉爵的神出鬼没。
但丁的中文不算好,找人研究磨了几天,今日终于亲手仿造了两封信,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需要和原来一模一样且只有欧阳玉爵指纹的信封,又苦于找不到这种样子的信封,只好在组织里到处打听信封在哪里有卖的。
和手下之间都打听过,都不知道,他只好来到加工永恒紫粉的秘密作坊,问里面的工人们:“你们知不知道,这种信封在哪里买得到?”
居然有个工人知道:“我见过,在西郊的杂货市场里面一家文具店有卖的,他那有很多旧货,都还没拆封过。”
“很好,你现在马上去买。”看着工人急急忙忙褪去身上的防护服往外赶,但丁提醒道,“等等,你要准备一双手套,不能用手摸信封,我要没有一丝指纹的!”
工人马上回家找手套,家里有好多双手套用来工作都磨破了,唯一一双过得去的,上面沾得满是虚空凝结晶的粉末,又舍不得自己掏钱买新的,便简单清理了一下,就戴着上街去了……
冒牌货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第二天白天,穆晴天和沈琳达双双戴着口罩,手牵手在一起逛街,感觉稍微相处久了,就显得有些尴尬,因为对于沈琳达的问话很多都答不上来,特别是要自己讲和她以前的经历,自己只好瞎编了一堆很是窘迫,但是约好了出来玩就一定要高高兴兴、不想那么多才对,穆晴天决定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才情,也是他当年在社会上泡妞的老伎俩了:“我带你去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叫‘斗艺俱乐部’,这个地方是由酒吧改建的娱乐场所,现在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舞台,台下又有许多茶座,就像茶馆一样,但是去那儿的人都不是一般人,都是带着一身才艺去的。因为俱乐部规定,如果来客有什么才艺,就可以排队登台表演,根据当时观众的评价来决定你在那里消费的优惠程度,每天都有很多人毛遂自荐,每十个节目之间会举办一次评选,得第一的表演者会获得一定盈利比例的奖金,可以观赏又可以玩,还可能赚钱,很不错的地方吧?”
沈琳达抱着穆晴天的胳膊,听着特别高兴:“那你今天会去表演吧?我开始期待你的魔术了……好怀念好怀念。”
穆晴天汗流浃背,他压根就只会非常低级的魔术,上去表演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呃,我觉得魔术已经表演够多了,今天我想展示一下和从前不一样的自己,有惊喜哦,拭目以待!”他今天会使出他的拿手绝活,样样都是真功夫,认为绝对能够high翻全场,比如胸口碎大石、空手接白刃什么的民间武艺,如果实在没什么现成的道具,来个一指禅倒身走,那也绝对没有人能超越吧。
俱乐部的生意很红火,去时看到满屋子都是奇装异服的人,不只是在灯光闪耀的台上,下面的茶座还有很多客人专门给自己定制表演服,都在为自己的节目做足包装。穆晴天和沈琳达勉强和他人拼桌坐下,望着化妆盒比食物盘还多的桌上写了新的规定,才知道现在并非每一个跃跃欲试的人都可以顺利上台,商家为了稳赚不赔,规定了来客只能用抽签的方式决定上场的次序,而不是按来的顺序排队,这样一来有些人抽得靠后了又不愿意等待,便放弃了表演,还好今天穆晴天的运气不错,抽的号只需要等几个节目就可以上场,在此之前他叫了些白酒热热身、兴奋兴奋,待会儿施展开身段那可必定要野要横,方能显出霸气增加一些气氛。
“台台。”
“伯伯。”
随后台上是婉转清静的古乐声,只剩一男一女,分别穿戴着书生帽、开颈缝前的大袖衣和小袖衫、高腰长裙的杂裾垂髾服,他们相视相依、含情脉脉、娓娓对谈,演着关于梁祝的小品。
“再这么叫下去我真老了。”梁山伯搂着祝英台挺郑重地道,“接下来告诉你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某位大仙看我为情所困,传我一套法术,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我们两个变成一对蝴蝶,只要你张开双臂,眺望蓝天,我就可以令你变身!”
“啊,原来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一只飞虫而已……”祝英台显出失望的样子。
“这样我们就可以甩开繁文缛节、一起自由自在地遨游天际、环游世界,踉跄地私奔或者隐居世外桃源什么的都弱爆了。”
“啊……这实在是太浪漫了——”祝英台感叹着,却趴在地上畏缩起来。
梁山伯不解:“哎?你怎么趴下了?不是这个动作。”
祝英台这时抬起头回答:“老实说化身法术一个神婆也教过我,蝴蝶的寿命只有一两个星期,干嘛要这么穷得瑟?还不如变成乌龟,这样才是最完美的结局!我们改去遨游水世界怎样?我们会幸福很久的!”
梁山伯听了一怔,台下爆笑一片。
这种自发性的临时表演形式,没有人报节目,也就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演什么,一切都是未知,观赏下去也不失为一种乐趣。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个穿着很普通的休闲服的男子,也没有什么道具,不过从进入人们视线的一开始,他就戴着面具显得很神秘,他立到台中央,把手背在身后,深深鞠了一躬,这时大家发现他背上居然顶着一叠草帽,纷纷鼓掌赞叹,以为他是要变魔术,但是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奇特的花样,反而是一连串惊人的空接动作,许多帽子就在空中、他的头顶、手心、腋下和胯部之间飞快穿梭接力,即使他不集中注意、随意走动、重心不稳,帽子似乎也永远不会掉在地上,杂技功力异常惊艳,超乎人们所想,也让人们的掌声更加热烈。这时穆晴天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难受,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便只好去厕所急解了,沈琳达落单时,她不知道,那个演帽子杂技的人才是她深爱的欧阳玉爵,不知道欧阳玉爵此时正在面具下深情凝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