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帮我一次,咱这辈子做兄弟就只有一次,你也不想我这么早进号子,下半生就一直浪费在跳窗当中,没有自由。”他愣愣的盯着我说道。
我拿出手找到康哥的号码,说道:“你说完兄弟,我不帮你还有谁帮你,不知道康哥是不是愿意。”
阿斌对我点点头,说道:“谢谢!”
我拨通了康哥的电话,大概二十几秒后传来康哥懒洋洋的声音,开口便是果断的问道:“什么事?”
“有件事想求你……”我轻声的说道。
“说!”他答。
“我把一百万还给你,你帮我照顾个人。”我开口。
“谁?”
“我朋友,现在闹出了事情。”
“什么事情?”他问。
“杀了人!”我老实回答。
康哥没有回答我,沉默半晌后,开口说道:“你们现在在哪?”
“在外面躲着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求你看有什么办法。”我的语气确实是在哀求。
“你把人带到荒郊一间荒废的工厂,我在那里等你。”
“我不知道具体地址……”
康哥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我手机收到了一条他发来的短信,我站起身对着阿斌说道:“我们走吧!”
阿斌晃悠悠的站起身,整个人显得很颓废,像是被人抽尽了力气,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估计康哥会帮助我们的!”
离开小屋后,我手机又响起了铃音,我看来电显示是雪姐,对着阿斌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赶紧接听电话,开口说道:“喂,雪姐,找到我朋友了吗?”
雪姐在电话那端,用着很不满意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在哪?”
“我迷路了,大晚上我根本分辨不清楚方向,准备找个地方睡觉,明天去找你。”我撒谎。
“你没有找到你朋友?”她不相信的问道。
“你们具有专业的找人水平都没有发现,我到哪去找?”我直接回复道。
雪姐缓了口气,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明天早上八点到警局找我。”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我将电机揣进兜里,对阿斌说道:“你的手机现在估计被监控了,最好把卡丢掉不要使用,或者一直关机不要开机,明天我帮你换个手机。”
估计现在雪姐也安排技术人员对我手机做出监控,我赶紧将手机关机,两个人重新回到大街上,乘上一辆出租车就朝着康哥说的地址奔去,距离荒郊工厂大约还有一里地的时候,我们给了车钱下车,徒步向前走。
来到工厂的时候,康哥和几个板寸头已经到了,见我和阿斌走来,康哥让他的几个手下去周边放风,他将我们领到工厂的二楼,我抽了一根烟给康哥,说道:“康哥,能不能帮我们这次?”
康哥慢悠悠的点上香烟,一直盯着阿斌看,上下打量着差不多有五六分钟,随后开口道:“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阿斌深吸了一口烟雾,看着康哥开口说道:“叶哥认识吗?”
康哥点点头,说认识。
阿斌继续开口说道:“他上个月将我堂舅打进了医院,手下兄弟将我堂舅的店面也给砸了,现在我堂舅还在医院救治,因为医疗费短缺,医生都不怎么爱搭理,所以我气不过就将他做了。”
康哥默默的摇着脑袋,笑了笑说道:“哼,把他做了!小子够胆啊,现在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当年我第一次做人的时候,也得到二十七八岁,你十七八岁就敢杀人,那人咋就那么没出息让你给做了?”
这句话原本我也想问,再怎么着他常年在社会上混的人,也不会被还没发育完全的毛头小子给做了,阿斌咽下一口唾沫说道:“可能他对我这样的矛头小子没有防备,认为自己混的很牛逼,而没有人敢动他,所以我才占尽了先机,将藏在衣服里面已经被我磨尖的钢管插进了后脑。”
康哥点点头,说道:“你想逃一辈子?”
阿斌六神无主的看着康哥,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我不想,但我更不想坐牢。”
“自己做的事情,就得有承担起责任的魄力,人家把你堂舅揍进了医院,你却要了人家性命,年轻人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太冲动,你不觉得你要为死者家属做些什么吗?”康哥淡淡的吸着香烟,曼斯条理的说道。
我和阿斌同时都怔住了,不明白康哥这话的意思,我问道:“康哥,那个什么叶不会是你兄弟吧?”
阿斌听我这么一问,顿时警戒心起,随时准备撒丫子跑路,康哥转过身,笑着说道:“我和他有个****关系,社会渣渣而已。”
我送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这事,康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去坐牢啊!还能怎么办,杀了人还想逍遥法外?”康哥郁闷的看着我。
阿斌蓦地站起身,扯着我的手臂准备离开,开口说道:“既然人家不愿意帮,我们也还是识趣的好,赶紧走吧!”
“哟呵,小伙子脾气不错,按照你这样的脾气,如果不给你教训的记忆,恐怕你是活不过三十岁啊!”康哥再次找我要了跟香烟,说道:“这烟味道不错,小伙子挺懂料的!”
看着康哥细细闻着香烟,我慢悠悠的说道:“这是你女儿买给我的!”
“我草,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怎么没看见她孝敬自己的老爹!”康哥点上香烟,骂骂咧咧的开始鄙视美儿。
“康哥,我知道你有办法,只要你答应帮助我们,这一百万我全给你买烟抽!”我将口袋里面的支票拿出来放在康哥的面前。
“你这是在贿赂我吗?”康哥盯着我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康哥见我们半天不敢讲话,他打了个哈欠,皱着眉头说道:“明天去JC局自首,我会帮你们安排,做个三两年劳,就当是替你做的事情赎罪吧!”
“三两年劳?我可是犯了杀人罪……恐怕……”阿斌不敢相信的说道。
“我说你坐几年,你就会坐几年,在里面好好表现,估计一年半载也就出来了,到时候再来找我!”康哥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我和阿斌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到康哥带着其他人上车离开,阿斌问我,说道:“这个康哥什么来头?说的话靠谱吗?我感觉他并没有大哥威武的霸气啊?”
“你感觉大哥该拥有怎么样的威武霸气呢?”我问。
他摇摇头,找了个稍微舒适的地方靠了下来,不知道是在想着今后的路,还是身心疲惫想打个盹,我们刚躺下的时候,楼梯口前却又突然的传来了脚步声。
我们心中一惊,赶紧灭掉康哥留下来的蜡烛,隐藏在漆黑的角落当中,脚步声上到二楼就停止了,我们看见楼梯口的位置站着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右手拎着一只大箱子,左手打着手电,四下照了一圈发现没人,他便开口说道:“都出来,躲个犊子躲,这是康哥给你们安排的夜宵。”
发现是康哥的人,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从黑暗中走出来重新点上明亮的蜡烛,说道:“这位大哥,康哥不是走了吗?”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面上,说道:“康哥让你们明天去自首,今晚给你们买的这些夜宵,你们哥俩好好叙叙旧,算是践行吧!”
我道了一声谢,他将东西放下就离开了,我和阿斌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有一箱啤酒和一些肉食,阿斌赶紧拆开酒菜,先是狼吞虎咽几块肉,我打开啤酒喝他吹了一瓶,说道:“要不我们听康哥的安排?”
他顿了顿,说道:“明天在说吧,咱今晚喝他个不醉不归。”
“归个屁归,在怎么归今晚也得住这里。”我笑着说道。
他点点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三两瓶酒下肚后,他沉默了半晌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抓着我的肩膀说道:“我要是进去了,我家里和小莉就麻烦你照顾了,别说我是进了监狱,不然俩老人心理罩不住,就说我出去打工谋生路,赚到钱了就回来。”
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很认真的点点头,安慰道:“放心,咱穿一条裤衩长大的,你妈就是我妈,你女人还是你女人,我帮你看着她,要是敢对不起你,我就劈了她进号子陪你!”
“滚吧!说的什么话,干了!”他笑着推了我一把,举起酒瓶一饮而尽,我没有废话跟着他后面仰起头吹干了一瓶。
这个晚上,我一直都睡不着,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心里就非常的难受,原本我会认为今晚有聊不完的话题,但是却没有想到喝完酒后,我们很是默契的全都安静的躺在地上,除了呼吸声就只有转辗反侧睡不着的烦躁叹息声。
一直等到天亮的时候,我还是异常清醒,阿斌已经睡着正在一旁窸窸窣窣的磨着牙,我见他似乎睡的很香,也没有打扰他,站起身走到蒙蒙亮的屋外,给雪姐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我已经找到了阿斌,八点钟带他去自首。
半个小时后,雪姐给我回了信息,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似乎她很信任我,我上楼将阿斌喊醒,回到市区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小莉让她出来,我们三个人吃了最后一顿早餐,随后给了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告别。
康哥昨晚既然说了那番话,我想他一定是有信心帮助阿斌只需要蹲两年牢房就能够出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阿斌这次有这么好的运气不需要偿命,我只希望他在监狱中能够好好改造,争取早点重新出狱好好做人。
康哥说按照他的意思办,我们也就相信了他,送阿斌去警局后,雪姐就忙着录口供和做相关事宜,我在那闲着没有什么事,估计按照雪姐的脾气,是不会颁发个良好市民奖给我,和小周打过招呼后,我便带着小莉离开了。
出了警局小莉说还要回去上班,我把自己的联系电话给她,问了她上班地址后,我也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打了电话给康哥,让他来津丽华,我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