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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0 一世周全

然而就在一切都进展顺利之时,秦轶爱上了继皇后旁氏。

旁氏的美比明素心有过之而无不及,美得纯净而极致,美得让人贴近。旁氏是秀外慧中的温婉女子,宠辱不惊、与世无争,当时蔚妃和兰妃闹得不可开交,皇宫内外被搅得天翻地覆,她却能平息妒乱,这功力连秦轶也自叹弗如。

好奇之下想了解,了解之后才发现,发现之际已然迟矣。

从此素心渐渐不在心上,每天就是缠着旁氏,缠得她都恼了,又册了几个修娣和美人。可是仍然像瘾一般忍不住要去见她。

孝仁皇后李氏的死对秦轶没有太大冲击,毕竟只是同床异梦的政治夫妻。贵妃已死,慧妃不识大体难为国母,德妃偏安一隅、与世无争,静妃和娴妃镇不住场子,宓妃和荣妃背景过强不宜再得势,珍妃年纪小(后娴妃、宓妃和珍妃过世,又提了庄妃,册了蔚妃和兰妃)。

于是,秦轶另册康达公爵旁知安之长女为后,就是明恪皇后继皇后旁氏。秦轶不曾想自己竟然被一个原打算当作摆设的女子迷得神魂颠倒、难以自持。

旁氏为秦轶生下皇子秦戮。难能可贵的是,虽然旁氏贵为皇后,她的儿子应为嫡子,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但旁氏始终没有为秦戮争取太子之位,反而教导他爱护兄弟、谦虚仁义。背地里也没有为秦戮安排铺路。秦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他为秦戮取名为“戮”,暗含戮戮同心之意,同时希望他将来能成长为一位杀伐果敢的大将,驻边保国,协助皇帝治理天下(当然,他心中的继承人非秦祎莫属,愿秦戮能助秦祎一臂之力,皇室复杂,有兄弟帮助才能让秦祎一帆风顺稳坐江山)。

聪明如旁氏定然领会其中深意,也毫无怨言,像是默许了这个设定似的培养秦戮。

秦戮似乎是文学方面的天才,三四岁便能赋诗作文,丝毫看不出笔者的年幼,太傅说此乃天造之才,文曲星转世,将来必成大器。秦轶大感欣慰,有子如此,父复何求?

每每与旁氏及秦戮共处,总有一番有别于明素心和秦祎母子的天伦幸福感,可能是少了几分愧疚,多了一分依恋。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旁氏病倒在榻,整个太医府轮番诊断,全无对策,对民间又招募了好些能人异士,皆无能为力。只因病因不明。此刻,秦轶突然想起明素心来,于是连夜奔走请求明素心为他救治旁氏。

那一瞬间,秦轶印象深刻,很受触动,明素心的眼神空洞而孤独,她黯然颔首。只是当时一心挂念旁氏,未能理会素心的哀恸。

明素心说此病医书上未曾记载,也未诊过先例,不知如何用药,只能先施针于几处大穴,配以中成药,让旁氏清醒过来再说,不过这命保住一时算一时。

旁氏清醒之后,明素心也已汗如雨下,而秦轶只关心旁氏的情况,令明素心万念俱灰,只身默默回到同儿子秦祎的住所,从此再没踏出半步。

而旁氏没与秦轶说上几句话突然撒手人寰。秦轶一时承受不住,怨念明素心让旁氏醒来,否则他就可以永远存着希望。

将旁氏风光大葬入后陵,秦轶想到了许久不见的明素心。可是,却发现秦祎在坟前拜祭。原来明素心已抑郁而亡。秦祎自此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爹。

秦祎也是一个让他引以为豪的孩子,较秦戮年长六岁,已经出落得少年英气,自小聪慧过人,一学就会,懂事得从未叫人担心。跟秦轶儿时无异的个性,却叫人如鲠在喉的心疼。

他派驻了守卫去保护她们两母子,日常使唤、用度都比照皇后和太子的标准,除了不住在皇宫,她们的衣食较之作为帝王的自己也毫不逊色。还请了各门功课的夫子、心腹臣子、武学宗师专门指导秦祎,一心想要将其培养成盛世明君。

自己如今亲万机、衡石程书,富国安民,积累隍朝基业,正是为了将这盛世繁荣交到这孩子的手里,以偿多年心愿。

可明素心仙逝后,秦祎渐渐的变得更加老成稳重,不见纯真笑容,对他不再亲厚崇拜,年及二十七,仍未娶亲,连皇储和眼见到手的江山也弃之如敝履。

秦轶登时回过神来:“祎儿,是朕对不起你,对不起素心,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朕都会满足你。你不想与朕扯上关系那便不要罢了,皇位你不要也罢了。可如果被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就有性命之忧!朕必定护你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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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到哪里去?”尖锐的声音在空荡的房内回响,然后却不见有人。

“啊!鬼啊!”妘芸惊慌失措,想要大声呼救。

“岂有此理!我是霍冰嬿!你占着我的身体还敢对我大吼大叫!”黑影震怒的话语稍稍让妘芸镇定下来,不那么恐惧了。

但她还是十分害怕,连发问的嗓音也有些颤抖:“你说什么?你是霍冰嬿?你不是死了吗?”

“我的确死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妘芸的大脑无法正常运行,发抖的双手捂住胸口:“那你回来干什么?我不是故意占用你的身体。说来你可能不信,天堂没有我的床位,我只能在凡间等上一段时间,碰巧来了这里。你不会要害我吧?”

“我能从地狱逃出来,就再没有什么是不可信的了。我靠着残存的记忆,跋山涉水穿越重重生门才找到回来的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

鬼魂说话的语气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忧伤,妘芸知道虽然她说得轻巧,但是个中过程必定不易。

“如果你想要悼念一下旧识的话我就不陪你了,今夜我要逃走。”

鬼影拦下妘芸:“站住!若不是我嗅到我身体的气息先到这里来,还不知道有别的鬼上了我的身,你现在顶着我霍冰嬿的身份,岂能说走就走?”

妘芸无法穿过黑影,不得已停下与黑影周旋:“我已经解释过了,用你的肉身是迫不得已,就算这里躺着的是你的尸体,你又能复活吗?你选择了自杀等于自动放弃生命,又有什么资格谴责我这个努力活下去的人?”

“放肆!我的事情轮不到你评说!我不准你走你就必须留下!”虚空中的阴影激动地颤栗着。

“你凭什么不准?你已经不属于人间了,回去吧,回你该去的地方,三界自有三界的定律,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魂魄,一旦被发现就可能永不超生。”妘芸理智地劝说霍冰嬿的魂魄。虽然妘芸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就纯粹想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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