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路上躺着一个活人。
薄雪盖了一层又一层
因司羽出宫,换的自然是寻常公子的衣裳,路过的人也只当这是个可怜人。
没有将他与当今太子联系。
衣袖遮住了他的面容
街上的百姓皆是无动于衷,就算有人在他们面前被追杀,上前救人的为数不多。
约是半个时辰后
司羽从原先的无知觉,到麻木,渐渐失去意识。
无论司羽怎么叫系统,也没有反应。
一到关键时刻就闪人,啧
要系统有何用。
棠梨就是顺着这条石子路到飘香楼,回去自然也是,还得找师父交差,就这么巧。
偶遇狼狈的司羽,靠玉佩识人的她,一眼认出是太子,见附近没人,将太子扶起。
奈何女子力小,扶不起来。
棠梨在司羽旁边转了两圈,要怎么把他送回宫里。
正如司羽推论,齐啸果然在司羽所在的包间,检查窗外时,一眼瞥到尚未离去的棠梨,以及在石子路上的人。
齐啸有一种感觉,如果不派人下去,那么他将遗憾终生。
【是公子的问题还是男女主的问题,怎么都下来了?】
“棠小姐,这是怎么了?”
棠梨回过神,“臣女见这人形似太子,想一睹这人面貌,若是太子,便送回宫,可。”
可什么已经不用再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力气小嘛。
“皇兄还是交给本皇子罢,棠小姐还有要事,先行离去。”齐啸点了后侧的一人,护送棠梨。
师父住的地方不算隐蔽,被发现也无事,还能让他们知道,医治三皇子的腿是有资本的,而不是纸上谈兵。
-
司羽还未睁眼,先揉揉额头,脑袋针刺的疼可不是假的,睁着右眼扫视了下这地方。
嗯,好像在哪里见过。
“皇兄。”
司羽听到这声,立刻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
齐啸一看到就懵了,那种从里而外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息,是齐啸从未接触的。
父皇顶多是只纸老虎
皇兄他……
“三弟,过来。”
齐啸听话的撩起衣摆坐在床边。
齐啸是不是崩了,是哪里出差错崩成这样了,随后司羽手掌覆上齐啸的额头,没感觉什么啊,司羽往齐啸凑了凑,用自己的额头接触齐啸的额头。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能用厘米来衡量了,近到只有往前一点,就亲上了的那种。
【距离产生美,公子请谨记。】
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存在距离。
【……】每次都被咽的哑口无言,本系统也很绝望啊,这才第一个位面。
“皇兄还有什么事吗?”
齐啸主动打破了僵局,司羽身子往后缩了回去。
刚刚好像看到齐啸脸颊有点红
司羽摸着下巴走神
“三弟想不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卧槽!公子!宿主!那么直接会被怀疑的!】这个公子是摔了一下就蠢了吗?
齐啸听到司羽的话猛然瞳孔放大,对司羽瞬间提高警惕,齐渊想要干什么?
拿母妃来胁迫他?
好登上皇位?
可我对外已经是个残疾,他大可不必那么麻烦,父皇看重的也是他,明日狩猎我将压低风头,自然不会让父皇知道。
那齐渊他的目的是什么?
齐啸对司羽还会称皇兄或太子,在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心里都是直呼名字。
可见这是齐啸心里多大的石头。
掂量了下轻重,齐啸试探问:“皇兄有何高见?”
“三弟这是答应了?”
“那一切就要听皇兄了的哦。”
司羽歪了下脑袋,咧开了嘴,洁白的几颗牙更显笑容灿烂。
恍惚了他的双眸
“好、好……”
系统在司羽的脑海中抚平跳动的机心,宿主那么直接还没被怀疑?本系统才不信,齐啸肯定对宿主更小心了
“不,他会对本公子完全信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术连,你有没有听过长命石?”
【有。】系统犹豫了一会还是承认了,不能骗宿主,要不然会被打的。
齐啸让人抬着轿子,送司羽回到寝宫里
他在书房里翻阅之前的传说,大多数都是鬼神之说,封建迷信。
翻着一本古典,便没有了看书的欲/望,今日皇兄是想表达什么,是真的想要帮助他吗?
从养育他的妃子口中得知,他的母妃早在生他之后的第二年,死了。
具体怎么死的,那个妃子也不知道
后来他问过父皇
父皇只是惋惜的摇摇头,摸着他的脑袋,命令几个宫女带他回寝宫,他的出生是一个谜。
长达十九年的谜
埋在他的心里
终有一日,父皇对他的眼神变了,是那种狠毒的,齐啸为保全自己,设计自己摔断了一只腿,买通了太医欺骗父皇。
父皇再见他时,是那种满意的笑容
父皇不希望有人的才华可以妨碍他的统治,他逐渐隐藏自己的实力,这也是父皇所不知的。
现在他的实力足以弑帝
还没有执行是为了母妃
要从父皇或他身边的亲信的口中套出来一些消息。
-
“师父,你要的百花酿我带回来了。”
棠梨听着里屋没有动静,不禁提高了声音,“师父,师父?”
齐啸的侍卫在半路上便被棠梨打发走了
破烂的小房子,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灰尘,棠梨咳嗽了一会,捂住口鼻,在腰间掏出一枚金针,在一个穴道上刺了一下。
这间房子,无论从外面还是里面看,都像是长期没有人住进去过。
师父人呢?
棠梨继续往前走,掀开破布,眼前的一幕使她瞪大了眼睛,地上血迹斑斑,血红伤了她的眼,棠梨跪坐在地,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抓狂。
她在盯了血迹一会,缓缓起身。
衣角沾的血,她已无心处理。
重生后真正关心她的一个人,死了。
而那些恶人,却还活着。
难道这就是好人命短吗?
棠梨在床脚发现了一枚飞镖,凭借重生前和重生后所了解的知识,很快判定这是哪里的飞镖。
无能为力,是棠梨现在最苦恼的。
除了一身医术,没有武功,不会用毒。
棠梨抓着飞镖的不禁使了力。
沿着干涸的血,一路走。
很快就见到了匍匐在草丛里的老头。
白发苍苍的老头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手里像是紧握着什么,口中还呢喃着同一句话。
“齐……”
齐家?是他们干的对吗?师父。
棠梨摇了摇老头,再不见他有半点呼吸,急忙掏出金针,在老头的几个穴位上各扎几针。
老头猛的吐出一口黑血。
肉体随着黑血吐尽而腐蚀,留有细细肉末。
在棠梨手上躺着的是老头的一点肉末,她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匆匆逃开了。
“跟我斗,你们古代人还是嫩了些,化学反应都不懂,还配当嫡女?真不懂她怎么活到现在的。”
棠萤自大的插着腰,甩了几个人烧了这破房子。
棠梨在草丛里见棠萤确实离开了,才转身回破房子里,从破窗口抽出一封带有黄色印记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