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碎微微扯唇,“砰”地就把房门一关,动作迅速利落。
她轻轻把袖子挽起来,不呼痛也不抱怨,径直走向床头柜拿出药箱,两只手熟练地互相涂药。一双眸子却泛起了疑惑。
“到底什么事?”顾诚肖愁眉锁眼,走路也不像以往那么带风。
“顾总,您不会怜香惜玉一点吗?您看看江碎小姐的手?可怜那么白嫩的皮肤。”顾诚肖喝醉了酒还恋恋不忘工作的事,罗震只好如实说道。
“你不会是把我诓来的吧?”顾诚肖终于明白了重点,瞬间黑眸略带幽冷地扫向罗震。
“顾总,如果我不以公司的事情为借口,还有什么能阻止得了你呢?你一听到有关肖小姐的事就不再冷静,再也失去了理智。”
顾诚肖突然停住脚步,垂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语气漠然:“罗震,我刚才差点就抑制不住自己要掐死她的冲动。差点。”
浑身冷漠的顾诚肖让罗震心惊,究竟向东透露了什么竟让他差点失控?
“顾总,五年前的事跟江碎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相信江碎那般淡然的女子会出做什么恶毒的事。他跟着顾诚肖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对于看人早已练就了一种直觉。
似是酒的后劲终于上来了,顾诚肖的脸色有点苍白。
醉意勾起了他的脆弱和不愿回首的往事,她姓肖,他的名有肖。
他说:“罗震,“她”居然忍心到为了一个外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她”把我顾诚肖当什么了?”
他越发呼吸急促,终于因无力支撑沉重的身体而软软瘫倒在地,罗震想把他扶上车,但顾诚肖就是一团乱泥,无法起身,罗震只能也就地坐在顾诚肖的旁边照看他。
“江碎什么都不知道,她可以毫无内疚地生活,而我却要永远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她凭白地捡了“她”一条命,而我却差点杀了她。”痛恨、愤怒、内疚在这句话里体现得淋漓极致。
他内疚什么呢?不是内疚差点杀了江碎,而是内疚他因此辜负了“她”的命。
罗震默然,他虽永远不会如顾诚肖那般爱得痴狂,但也能感同身受,情之一字,他早在顾诚肖身上见证地彻底。
“顾总,向东该如何处置?”向东是顾氏保镖经理,五年前未能尽职如实禀报一些事,算是间接导致“她”的死亡,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罗震没听到回应,便回自己的车里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已熟睡的顾诚肖身上。
顾诚肖的领带松松垮垮的斜系着,西服上满是脏泥,总是锃亮的皮鞋如今沾了一撮土,不再意气风发,但骨子里却透露出坚韧,那是历经沉浮之后才能形成的气质。
顾诚肖忽然轻咛了一声,手无意识地捂住了胃部。
罗震眉头深皱,从西服内口袋迅速拿出手机:“唐医生,我是罗震,现在请你马上过来欧美苑,顾总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嗯,不要告诉董事长,这是顾总吩咐的。”
挂断电话,罗震怔怔看着顾诚肖,他上一次这么狼狈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