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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卷

卷四 第二章 身世之谜

龙中宇心头一凛,待要拔剑应敌,却已被漫天的掌影所罩住,使他只有退避的机会,而无拔剑的可能。

至此,他才晓得这两个少年竟是以比试轻功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使自己无法全神戒备。

但,他虽已晓得黑白摩勒所施的诡计,却已陷入被动之中,毫无还手之力。

他脚下绕着圈子后退,面临着那如狂风暴雨般的繁密掌式,除了以双掌护住全身之外,根本没有机会可以反攻……

一连退了丈许,兜了个大圈又回到原处,他已抵挡了黑白摩勒的十几招式。

他只觉得自己处身在这两个少年的联手之下,较之不久之前,处身金臂剑魔任明杰和紫髯金剑宫北斗两人的联手还要吃力。

尤其最使他吃惊的还是这两个少年所发出的招式往往脱离了武学常规,有时跃身反掌而攻,有时仰身用脚直踢。

不但是手脚并用,而且有时连肘带头地撞来,奇招怪式,层出不穷,使他防不胜防。

龙中宇虽然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有时身上还防不了那两人的怪招怪式,时而中了几招。

好在黑白摩勒似有顾忌,只想将龙中宇擒住,而不敢伤害他,所以没用重手。

龙中宇也看出了这点,是以他只防备对方所施出的怪异手法擒拿自己的要穴,而不在意身上厚肉处中上一两掌。

饶是如此,他打到二十招过后,已觉得气息不匀,微微喘了起来,尤其是中掌之处,隐隐生痛,开始影响身法的移转。

他晓得自己一味地跟这两人周旋,绝非上策,一定要设法脱离危境不可。

一会儿工夫,又过了三招,龙中宇突然沉声喝道:“你们住手,我有话说!”

黑摩勒喜道:“龙大侠,你预备随我们去见娘娘?”

龙中宇道:“你们停手,我就随你们去见什么娘娘!”

黑摩勒道:“好!”

他手下一缓,道:“老二,我们停手吧!”

白摩勒道:“老大!别相信他,他这是诡计!”

黑摩勒道:“不会吧!龙大侠是江湖上成名的剑客,岂会欺骗我们?”

他话声一顿,道:“龙大侠,你不会骗我们吧?”

龙中宇苦笑不已,忖道:“想不到我没栽在任明杰的手里,竟然被这两个孩子给难倒了,若是传言出去……”

他想到这里,胸中激起一股雄心,扬声道:“并不是在下要求你们住手,而是怕伤了你们,你们若是不愿罢手,我们再斗斗看!”

白摩勒“嗤”了一声,道:“老大!你听听看,他又吹起来了!”

龙中宇怒道:“在下若非上了你们的当,被你们缠住,一时施展不开功夫,你们岂能如此猖狂?”

他这话虽然有些夸张,却也并非虚假,因为他出身中原五大剑派里的峨嵋一派。

峨嵋的拳掌功夫,在武林之中的名头说来,较之剑法是远远不如。

龙中宇自幼扎下的根基,也是以剑法为主,他的一身武功,最主要的也是剑法。

此刻,他中了黑白摩勒两人的诡计,无法拔出长剑,而以掌法护身,就是落了下风,也算不得什么。

他在黑白摩勒的联手攻击之下,就算拔出长剑,也不能说是占了便宜,只是他没有机会拔出长剑罢了!

白摩勒听了龙中宇之言,笑道:“老大,你听到没有,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见龙中宇大喝一声,双掌一合,猛然推出一股狂飙。

白摩勒笑声一敛,站稳了身躯,运起一股真气,左掌一搭黑摩勒伸来的右掌下,右臂一抖,拍出一掌。

就在他一掌拍出的同时,黑摩勒也一抖左臂,拍出一掌。

他们两人不但心意相通,并且好似练就了这种联掌互通真气的功夫。

两人双掌一合起来,所推出的一掌,力道大得惊人。

刹那,劲风呼啸,狂飘旋飞,激起了地上的沙石漩苗回转,向着龙中宇撞去。

龙中宇运出体内九成功力,推出一掌,原意是想借着那股雄浑的掌力,将黑白摩勒两人逼退。

然后,他可乘那一丝空隙,退身而出,拔剑出鞘,好好以峨嵋剑法教训这两个少年人一顿。

哪知黑白摩勒竟然练就了互通真力的联身功夫,这同时椎出的两掌,就如同两个人的真力相合所发出的一掌。

因而这份凝聚的劲道,简直大得惊人。

但听“嘭”地一声巨响,沙石飞旋之中,龙中宇身躯倒飞而起,一直跌出丈许之外的矮林里。

等到沙石落下,黑摩勒惊呼一声,道:“糟糕!他这下一定受伤了!”

白摩勒道:“我想不会吧!娘娘不是说过龙中宇这个人身赋异禀,就算我们两人联手,也伤不了他吗?他应该承受得了我们这一掌的!”

“假使他受伤了怎么办?”

白摩勒道:“我们只好把他这样带去见娘娘了!”

黑摩勒微怒道:“你倒说得轻松,娘娘命我们来请他去,我们把他打伤了带去,不被骂死才怪呢!”

白摩勒耸耸肩道:“我们见到娘娘,就对她老人家实说,这不是我们要打架,是他要跟我们打,我们一时失手,这又怪得了谁?”

黑摩勒冷笑一声道:“你说得好听,有没有想到假使娘娘生气,把我们往死亡谷里一送,我们可受得了?”

白摩勒打了个寒噤,脸色一变,再也不敢泛起那份嬉笑之态了。

他愣了一愣,道:“老大!如今该怎么办?”

黑摩勒叱道:“你闯下了祸,现在来问我怎么办了,我晓得要怎么办?”

白摩勒辩道:“老大,这不是我一人闯的祸,也有你一份,我们两个一齐到死亡谷里去熬个三天吧!反正大家一起脱皮,不关我一个人的事。”

黑摩勒问道:“你倒赖在我的身上来了!嘿!你没想想假使不是你说不相信娘娘的话,而想要试试他的武功,又怎会有现在这等情形……”

白摩勒苦着脸道:“老大,你别尽是埋怨我,快点想个法子!免得等会儿见了娘娘不好交待,我们两个一起倒霉!”

黑摩勒嘿地一笑,道:“你如今总算服了我吧?”

白摩勒抱拳道:“服了!我是心服口服,不然我怎么叫你老大呢?你的年纪又不比我大……”

黑摩勒道:“你还说呢!论出生的年月日,我是不比你大,可是我却比你早半个时辰下地.不是我老大,你还做得了老大不成?”

白摩勒不敢再跟黑摩勒辩论了,道:“好!老大,你快想法吧!”

黑摩勒道:“只要你承认我是老大,比你懂得多,事情就好办了!”

他话声一顿道:“我们先去看看,我想他既有那一身武功,伤势绝不会很重,我们带他去见娘娘之前,先把她老人家赐的‘保命玉芝’给他服下一片,你晓得‘保命玉芝’灵效无比,他只要服下一片,不到去见娘娘的时候,内伤便会全好了!”

白摩勒嚷道:“这怎么可以?那‘保命玉芝’我只有一片,就连上次在大雪山碰到雪猿的那次,我受了伤也没舍得服下,这次怎么可以……”

黑摩勒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可以也得可以,你想被送死亡谷里去?”

白摩勒苦着脸道:“可是……”

黑摩勒道:“没什么可是了,这样吧,祸是我们两人闯出来的,我们一人出半片来给他服下,反正我们今后都是在一起的,决不会两个人都一起被打得半死吧?只要能救命就可以了!”

白摩勒道:“好!就这么办,我不相信凭我们两人联手,除了天尊和娘娘之外,有谁能把我们打得半死?这片玉芝就送给他吧!”

黑摩勒道:“老二!你可别这么说,你难道没听娘娘说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眼下武林各派虽然不堪一击,但是隐居在草泽深山里的绝代高手还是不少,至低限度,像邪道的大宗师和铁心孤客就不是我们所能应敌的……”

白摩勒不在乎地一笑,道:“我想我们两个总不会这么倒霉,出门就碰见这些隐居几十年的老家伙吧?年纪都那么大了,怎会与我们一般见识,把我们打伤了?到时只要装个笑脸,还不是就可以过去了?”

黑摩勒笑骂道:“只有你能装笑脸,我可学不来。”

白摩勒笑道:“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黑摩勒脸孔一板,叱道:“别说废话了,我们快去看看!”

白摩勒不再吭声,随着黑摩勒向那片矮林走去。

才走了几步,他突然侧首问道:“老大!你可晓得我们娘娘为什么对他这么关心?老远地从山上赶了来,还命我们请他去……”

黑摩勒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白摩勒沉吟道:“真是奇怪,凭娘娘的那身武功,可说较之天尊还要稍胜一筹,不要说像龙中宇这样的一个二流剑客,就是把所有的掌门人加起来,也不值她老人家一顾,她又为什么特别看中了龙中宇?”

“嗯!”黑摩勒道:“是很奇怪!什么原因使她老人家这样,我也想不通。”

白摩勒道:“你可记得天尊为了此事,还不太高兴,后来拗不过娘娘,这才……”

黑摩勒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关于天尊和娘娘的事,你我最好少胡乱揣测,免得闹出了大麻烦!”

他加快步伐,向着林中行去,白摩勒见到黑摩勒不再理会自己,也闷声不吭,急步窜进了树林。

他们俩人一走到方才龙中宇跌人的地方,四下查看了一下,只见林中黝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白牵勒飞快地把火摺子燃着了,他们两人借着火光搜索了一下,依然没有看到龙中宇的人影。

面面相觑了一下,白摩勒道:“不好!他跑了。”

黑摩勒脸色也是一变,道:“这家伙果然厉害,受了我们那一掌,还能跑得了!”

白摩勒摸了摸头,道:“真看不出这家伙果然有一套,不但人长得漂亮,跟个大闺女似的,功夫也漂亮……”

黑摩勒叱道:“看你说了些什么话?我们还不快去找?娘娘等了那么久,恐怕都等不耐烦了!”

白摩勒苦笑道:“他假使要躲起来,我们到哪里去找?”

黑摩勒道:“找不到,我们也得找。”

白摩勒埋怨道:“这都是你不好,刚才我已抓住他了,你偏偏要我放开他!这下可好了,人丢了要我们怎么交待?”

黑摩勒道:“你还埋怨我?你刚才用暗算的手法抓住他,若是被娘娘晓得,岂不怪罪到我身上!”

白摩勒叹了一声,道:“好吧!我们去找一找看,他身上受了伤,一定跑不了多远……”

他的话声未完,只觉耳边一凉,一道锐利的剑风悄然袭到。

他吓了一跳,方待闪身挪开,只觉手中的火摺子已经脱手不见。

他和黑摩勒两人几乎已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一发现有异状,两人同时分开,斜斜窜了开云。

他们的身法极快,闪挪开去,一直窜出八尺之外、方始错掌交胸,旋过身来。

他们两人一旋身过来,同时发出一声惊噫,四只眼腈一齐射出惊骇的光芒,望着那悬空着的火摺子!

等他们定过神来.他们才发现那枚火摺子并非是悬空着的,而是平托在一枚剑面之上。

那支剑也并非平平地悬空着,那是被持在一个人的手中。

黑摩勒和白摩勒目光一闪,但见那持着长剑之人不是他们自己认为带伤跑走了的龙中宇是谁?

白摩勒惊呼出声,道:“是你!”

龙中宇微微含笑道:“一点都不错,是我!”

黑摩勒问道:“龙大侠,你没受伤吧?”

龙中宇笑道:“多谢关怀,在下没有受伤!”

白摩勒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龙中宇微笑道:“天底下的事,往往不如人所想象的那样好!”

他话声一了,剑锋微颤,那平托在剑尖的火摺子跳了起来。

没等那点火光落下,他的剑锋急旋,已将那枚火摺子削灭!

白摩勒一见到龙中宇的精湛的剑法,再想到刚才若是龙中宇要在背后暗算的话,自己一条命早已没有,不禁暗捏一把冷汗。

那黑白摩勒两人一见到龙中宇陡然自身后出现,并且露出了一手快捷凌厉的剑法,全都为之吓了一跳。

他们出自本能地凝聚浑身的功劲,双掌提起,护住了胸前,防备着龙中宇再度施出快剑,攻击他们。

龙中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道:“你们不用害怕!在下不会像你们那样专施暗袭手段的!”

白摩勒那斜轩的剑眉往上一挑,俊脸上泛起怒意,沉声道:“龙中宇,你别以为我们怕你!我们……”

龙中宇截住了他的话,道:“这并非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在下自认此刻已占了上风,绝不在乎你们的暗算。”

白摩勒嘴唇一擞,道:“你现在仗着手里持着长剑,便出此狂言,你也没想刚才那副狼狈的样子?呸,不要脸。”

龙中宇微微一笑,道:“在下纵然不要脸,也没有在人的背后对人施以暗袭……”

他话声一顿,道:“如果你认为在下是口出狂言的话,可以在此一试,在下就凭着手中的这支剑,领教你们的高超手法!”

白摩勒重重地哼了声,道:“打就打,谁还怕你?”

说着,他脚下一动,右掌扬起,便待猱身而上。

黑摩勒在旁一直都是不发一言,此刻他一见白摩勒气冲冲地便待贸然出手,赶忙一把将他拉住。

白摩勒侧首道:“老大!你……”

黑摩勒沉声道:“老二!我们不能冒昧行事!”

白摩勒道:“可是老大……”

黑摩勒脸色一沉,道:“我们来的时候,娘娘怎么说的?,你敢不听我的话,难道不怕娘娘……”

白摩勒哭丧着脸,道:“可是老大,我们若不……”

“你不必再说了!”

黑摩勒斥道:“你要记得我们并不是来跟龙大侠比武功,而是请他去见娘娘,若要比武的话,还怕龙大侠不答应吗?”

龙中宇手持长剑,站立在一旁,眼见这两个黑白互异,面貌相反的孩子在争论不休,心中颇有一些感慨:“这两个孩子一俊一丑,相貌完全不同,年纪虽然相仿,却是一个浮躁,一个稳健,这可见得那白摩勒仗着他长得可爱,以致养成任性的习惯,其实他的心里何尝不晓得他不该与我动武,但是,他任性惯了,忍不下那口气,只好向我挑战了……”

想着想着,他立即又把白摩勒的情形印证自己,不由得有些惭愧。

因为,他自认年纪要较黑摩勒大得多了,除了自己已没有那份孩子气之外,若说是稳健从容,有些地方还不若黑摩勒。

可以见得,黑摩勒嘴里所说的娘娘,必定是在武林中负有盛名的绝代高手,否则他也不会训练出如黑白摩勒这两个年轻高手了。

更何况她还深知黑白摩勒两人的个性,令之相配合,以黑摩勒的稳健来控制白摩勒的暴躁,使他们两人在一起,产生一种特异的力量……

龙中宇想到这里,便昕得黑摩勒说的话,他微微一笑,道:“还是你说的对,要比武的话,随时都有时间,又何必急在这个时候?”

他的目光一闪,插剑回鞘,道:“既然没事,在下就此别过了。”

说着,转身便待走开。

黑摩勒不知龙中宇是摆出来的架式,还当他是真的要走开,连忙呼道:“龙大侠,请留步。”

龙中宇脚下一顿,问道:“怎么?你真想跟我比武?”

“不!”黑摩勒摇手道:“龙大侠请别误会,区区之意是请你去一见我们娘娘……”

龙中宇打断了他的话:“你口口声声地说是你们娘娘这样,你们娘娘那样,请问,你们娘娘到底是谁?”

黑摩勒道:“你去见她老人家之后便得晓了,此刻,区区也不好对你说明。”

龙中宇冷哼一声,道:“是你们娘娘要见我,还是我要见你们娘娘?”

黑摩勒道:“当然是我们娘娘要见你……”

龙中宇道:“这不就结了吗?既是她要见我,为何还要在我面前故作神秘?”

黑摩勒道:“这并非是故作神秘,而是娘娘没有允许我们将她的尊讳告诉你……”

龙中宇冷笑一声道:“她既不愿告诉我,那么我也不愿去见她!你就这么回去跟她讲吧!”

白摩勒看到龙中宇说完了话又待寓去,连忙大声喝道:“站住!”

龙中宇右手扶在剑上,手腕微微一用劲,长剑自鞘中跳出数寸,一股犀利的剑气逼射而出。

他沉声道:“白摩勒!你莫非以为在下的宝剑不利吗?”

白摩勒被他的气势所逼,吓退了一步,随即挺了挺胸,道:“你不必吓唬我,我可不在乎你的剑利不利。”

龙中宇冷哼一声,道:“哼!真的吗?”

黑摩勒跨出一步,站在白摩勒的面前,道:“龙大侠!请……”

龙中宇挥了挥手,道:“你不用多说什么,只要你能将你们娘娘是谁,她有什么事情找我,说了出来,在下马上就跟你们去!否则,在下可要失陪了。”

黑摩勒犹豫一下,道:“这个……”

白摩勒怪怨道:“老大!现在还说什么这个那个?动手吧!”

黑摩勒斥道:“你晓得什么?”

白摩勒两眼一瞪,俊脸带煞,反驳道:“我是饭桶,什么都不知道,你呢?你假使聪明的话,早该让我把他抓着带去给娘娘了,还用费这样多的脑筋,这样多的口舌?”

黑摩勒受到反驳,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没有话可以回答。

龙中宇这个时候突然说道:“你们所说的娘娘,是否便是金蜈天尊的妻子?不会错吧!”

他虽然是以问话的方式说出来,可是话里的语气却肯定而坚决,显然便认定他的话没有错误。

黑摩勒和白摩勒两人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龙中宇淡然一笑,道:“你们不用否认了,我跟你们去便是了!”

黑摩勒破颜笑道:“龙大侠!你这个决定对极了!是应该跟我们去见娘娘的。”

龙中宇问道:“哦!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

黑摩勒肃容答道:“娘娘说她这一次要见你,是有关你的身世之谜……”

龙中宇没有听清楚黑摩勒所说的“身世之谜”,问道:“什么?生死之谜?在下活得好好的,有什么‘谜’可言?”

白摩勒嗤了一声,道:“哼!连话都听不清楚,真要笑死人!”

他嘻笑之时的天真之态,十足表现他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黑摩勒瞪了他一眼,向龙中宇解释道:“不是生死之谜,而是身世之谜,龙大侠,你误会了。”

龙中宇想想也觉得好笑:“哦!果然是我听错了。”

他的话声一顿,问道:“不过在下这就更不明白了,明明我是出身峨嵋,家父神龙老人忝为峨嵋掌门,在下的身世天下皆知,又何来‘谜’可言?”

黑摩勒道:“这或许就是一个谜吧!龙大侠,你在见到我们娘娘之后,一切事情岂不都明白了?”

龙中宇忖想了一下,确实想不出来自己的身世还有什么谜?他苦笑了下道:“好吧!我倒要听听有关我的身世之谜。”

他整了整衣衫,道:“你们带路吧!”

黑摩勒脸上浮着微笑,望了白摩勒一眼,意思是说:你看,到底还是我行吧!龙中宇不是乖乖地跟我去了吗?

白摩勒轻轻地哼了一下,意思是:嘿!你有什么神气。

龙中宇在旁看到两小的神态,禁不住内心发出一阵微笑,忖道:“这两个孩子确实很可爱。”

他由黑白摩勒两人的身上,又忍不住推想到自小便一直跟随自己的砚童来了。

默默地望着前面,他暗忖道:“不晓得砚童现在身在何处?唉!我这些日子做什么去了,竟然一直都没想到他……”

他的思维被黑摩勒的话声打断:“龙大侠,请随区区这边走。”

龙中宇哦了一声,凝目一望,只见黑白摩勒已向着路旁的一条小道飞窜而去。

他收敛起杂乱的思绪,提气轻身,随着白摩勒两人飞身奔去。

一路之上,黑白摩勒两个孩子,似乎要想考验龙中宇的轻功,放开足力飞奔急驶。

那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在淡淡的新月之下,如同两道流星,迅快逾风。

龙中宇在后紧紧跟随,始终保持数尺之距,没有被他们两人这一阵急驰拉开距离。

奔行了一阵,黑摩勒和白摩勒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向后望了一眼。

他们只见龙中宇态度从容,不即不离地跟随在后,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脚步缓了下来。

龙中宇见到他们的身形慢了下来,问道:“咦!你们为什么不快走了?”

白摩勒回头瞥了他一眼,指着左前方道:“我们快到了!”

龙中宇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大约在二十多丈之外,有一幢宽高的房舍矗立着。

由于那座房舍左近是一些稀疏的枫林,而屋顶却远远高出树梢,也就显得屋子更加高耸。

龙中宇暗忖道:“我们才跑了一段路,看来还是在武当山内,怎会沿路没有看到一个武当道士的人影?”

他在四下顾盼了一下,发现右下方的山麓,一排排的屋脊相连,其中几间飞檐角啄,金碧辉煌的房宇,灯火明亮,自山上望去,如同点点星光。

龙中宇衡量了一下自己所站立的位置,忖道:“那儿好像就是整个武当中心所在的真武大殿,此刻灯火明亮,不晓得他们是不是为了玄地道人背叛武当之事而磋商大计,还是为了膳堂有人下毒之事……”

黑摩勒看到龙中宇凝目望着山下,问道:“龙大侠,你在想什么?”

龙中宇侧过头来,道:“我在想,武当怎会没派人防守四周,竟让你们进出武当,如人无人之境……”

黑摩勒一笑,道:“哦!原来是这个,其实武当派是布置有暗桩夜哨,但是这儿是他们招待上宾的红叶精舍,玄地道长已经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走近,以免扰及大侠你的静修……”

龙中宇一听黑摩勒之言,才晓得前面那幢高耸的房子,便是玄地道人专为自己准备的精舍。

他自上山之后,一直为武当派内发生的事奔波着,甚而连晚餐都没有食用,更没机会回到红叶精舍来静修了。

没想到此刻竟被金蜈天尊的妻室用来作接见自己的所在!

他一念及此,几乎哭笑不得,不晓得如何说话才好。

仰望红叶精舍,他感慨地叹了口气。

黑摩勒奇道:“龙大侠,你为何又叹起气来了?”

龙中宇道:“我在为武当而感慨……”

他的话声微微一顿,道:“武当派空有那么光辉的历史,那么宽广的房舍,但是他们立派的精神已经荡失无遗,眼下,所剩的也仅是这一些金碧辉煌的殿院房舍罢了,我焉得不为武当兴叹?”

黑摩勒似懂大懂地问道:“龙大侠,你的意思是……”

龙中宇轻轻叹了一声,道:“屋宇的金碧剥落了,还可以重新油漆,可是精神丧失,灵魂殒灭,却无法可以找回了……”

黑摩勒摸了摸头,道:“龙大侠!你的话,我依然不懂。”

龙中宇道:“将来你会懂得的。”

白摩勒撇了撇嘴,道:“哼!你又何必故作神秘之态?当我们是孩子,就听不懂你的话似的……”

黑摩勒道:“老二!你又懂了?”

白摩勒胸脯一挺,道:“我当然懂,他是见到武当派空自在武林中有那么大的声望,却没有办法拦得住我们,让我们如人无人之境样地进出,所以他才为武当叹气。”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哼!别说武当,就算你们峨嵋派整山的人等在这儿,也没法拦得住我们,因为峨嵋派已经没落了……”

龙中宇剑眉微皱,正想出言斥责,耳边已听得一声低沉的话声:“小白,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白摩勒一听那突然传来的话声,全身一震,慌忙垂首躬身,道:“禀告娘娘,小白不敢。”

龙中宇一听得耳边传来那个低沉的声音,立即为之一怔,再听白摩勒如此称呼,更加惊奇不已。

敢情那个从黑夜中突然传来的话声,便是他不久之前在塔旁被金臂剑魔任明杰和宫北斗两人围攻时,所遇到的那个神秘异人。

他暗忖道:“没想到那个解我危困的异人竟会是金蜈天尊的妻子……”

想到这里,不由得他更加迷糊了,弄不清楚金蜈娘娘为何要解救他的危厄。

因为他原先认为金蜈天尊便是手创天心教的人,也就是天心教的教主,而任明杰和宫北斗也都是天心教中徒众。

他们之抛却身份,联手对付龙中宇,也必定是受到天心教的命令才那么做的。

但是他们正要得手时,却被金蜈天尊之妻阻止了,并且使得他们狼狈而退……

龙中宇拍拍自己的额头,忖道:“这么说来,莫非我原来所设想的金蜈天尊便是天心教主之事,并非真实,而是错误?”

他的思绪急掠而过脑际,还没得到解答之际,又听那个低沉的话声在耳边响起,道:“小黑!你还不快请龙公子进来?站在那儿做什么!”

黑摩勒躬身应了声,肃穆地道:“龙公子,我们娘娘请你进去。”

龙中宇对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娘娘”,在方才便已领教过她的神奇武功。

此刻再一听她的声音,发现她竟能在红叶精舍之中,隔着二十多丈的距离听清这边的说话之声,并且还把话声传出如此之远,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就如同凑在各人的耳边说的一般。

以一个练武的人说来,有谁不愿见一见像这等绝世罕有异人?

龙中宇不再多言,提步便向着红叶精舍行去。

黑白摩勒飞步前奔,抢先龙中宇一步,来到红叶精舍之前,伸手将大门推开了。

一道光芒,自洞开的门里映射出来,龙中宇站在门前环顾了一下,黑白摩勒已躬身道:“龙公子!请……”

龙中宇对着他们微微一颔首,昂首阔步,迈进了屋里。

一走进屋中,他只见宽广的室内,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两旁各摆着两张大理石的大师椅。

在八仙椅的上首,坐着一个云鬓高耸,身穿碧绿绸衫的女子,可惜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直垂下颔,将她的整个面靥都已罩住了,使人看不清楚她的年龄多大,容貌如何。

在她的身后,一排站着四名身佩短剑,头插金钗的少女!

那四个少女全都一个个长得玉润珠圆,美丽清秀,若非是她们的装束打扮,像是人家的丫环,人家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龙中宇的目光一闪,落在那蒙面女子的脸上,抱拳道:“在下峨嵋龙中宇见过金蜈夫人!”

他因为听得黑白摩勒称呼这个女子是娘娘,晓得自己不该也跟着他们称呼娘娘,这才改口称呼金蜈夫人。

在他以为,自己并没有失礼之处,岂知那个蒙面女子身躯一正,从那蒙在面上的一层黑纱里,突然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

龙中宇在刹那只觉自己被两枝犀利的短剑所逼射一般,禁不住心头一阵颤悼,退了一步。

那个蒙着黑纱的女子,一见龙中宇受到如此大的惊吓,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很快地便将凌厉的目光收敛了起来。

她微一颔首,道:“孩子!你坐。”

龙中宇慢了一愣,顿觉那金蜈夫人的称呼自己作孩子之言有些刺耳,可是他回心一想,却又坦然了。

他再度抱拳道:“方才多谢夫人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金蜈夫人轻轻一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话声微微一停,又道:“孩子!你累了一下午,还没用晚饭吧?”

她不等龙中宇回答,侧首道:“小苓!你去把饭端来给龙公子食用。”

站在她身后的第二个少女,低低应了一声,碎步向着右侧厢房行去。

龙中宇忙道:“夫人!不必了……”

金蜈夫人柔声道:“孩子,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龙中宇只觉她的声音虽然柔和,却有种慑人的气魄,使得自己不能不听从。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侧身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金蜈夫人等他坐下之后,开口道:“孩子!你也许会奇怪为何方才老身不愿见你,此刻却又派他们去找你来吧?”

龙中宇欠身道:“听两位小兄弟说及夫人要找在下一见,是为了告诉在下的身世之谜,在下实在不懂,所以尚请教夫人……”

金蜈夫人道:“不错!老身要将这二十年来有关于你切身的问题,详细地对你述说一番。”

龙中宇淡然一笑,道:“其实在下衷心认为对自己的身世非常清楚,不必夫人多劳了,倒是在下尚有许多别的问题要请教夫人……”

金蜈夫人微微一笑,道:“孩子!你这二十年来,自己都被蒙在鼓里,又怎会想到你还有一番离奇的身世?老身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想及你的父亲……”

她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说将下去。

龙中宇道:“多谢夫人关怀,家父现在峨嵋,身体安好,精神愉快……”

他话声一顿,沉声道:“我想,他老人家除了会为天心教的扰乱武林而烦心之外,绝不会因其他缘故影响愉快的情绪。”

金蜈夫人轻轻地冷哼一声,道:“你说的是龙钺吗?他算得什么东西?”

龙中宇愤然站起,道:“夫人,请你不要侮辱家父……”

金蜈夫人冷声道:“坐下!”

她的话含有命令的口气,龙中宇几乎被她的语气所慑,要坐将下去,可是定了定神,抱拳道:“夫人!在下告辞了。”

金蜈夫人斥道:“你敢走?”

龙中宇只觉耳边仿佛起了一阵焦雷,震得他差点立身不住。

他虽然不晓得金蜈夫人这等功夫叫什么名字,但是晓得这种以声音慑人心志的功夫,较之佛门狮子吼,还要高出数分。

若非他的功力不低,换个内功修为稍差的人,在这一声喝斥之下,当场便要曲膝跪倒。

他提起一股真气,护住心脉,右手已迅捷地捏在剑柄之上,沉声道:“在下龙潭虎穴都敢去,为何不敢离开此地?告辞了。”

金蜈夫人看到龙中宇手扶长剑的那等威武之态,似乎怔了一怔。

她突然柔声道:“孩子!你回来坐下。”

龙中宇迟疑了一下,又听得金蜈夫人道:“看到你这种神态,使我不禁又想起当年你父亲的傲世不群的样子,唉,二十多年了……”

龙中宇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夫人既是与家父乃二十年的熟人,为何还要出言诋毁他老人家?”

金蜈夫人反问道:“谁说我在你面前骂过你父亲?”

龙中宇道:“夫人!你怎么……”

金蜈夫人道:“我说龙钺是什么东西.那是拿他跟你父亲作比,你可晓得你父亲是谁?”

龙中宇道:“夫人不必混淆视听,故作惊人之语,在下出身峨嵋,家父神龙龙云……”

金蜈夫人道:“你出身峨嵋没错,但那龙云鹤却不是你的父亲,若是论起辈份,他该是你的师兄……”

龙中宇怒道:“夫人!在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请你不要……”

金蜈夫人冷哼一声道:“二十多年来,你一直都被人蒙骗着,此刻,我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你却不听,你……”

她的面貌隐藏在黑纱之下,使人看不清她面色的转变,可是从她激动的语气看来,可见她的心情起了很大的波动。

龙中宇被她这么一说,心头也起了一阵疑云,不过他回心一想,忖道:“自幼及长,我一直都呆在山上,父母亲是那么慈祥地照顾我,他们又怎会不是我的亲人?唉!龙中宇,你今天怎么搞的,竟然听信他人之言,而怀疑起你父亲起来,你还是人吗……”

他心中迅快绝伦地思忖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已听得金蜈夫人道:“神龙龙云鹤不过在江湖上浪得虚名罢了,他怎能跟一代剑神相比?”

龙中宇心头大震,颤声道:“你是说袁……”

金蜈夫人沉声道:“对!他便是你的父亲。”

龙中宇怔愣了一会儿,猛然摇头道:“不!绝不可能的。”

金蜈夫人冷笑一声,道:“你难道不愿有这么一个傲视天下的父亲?”

她这句话的声音极为冷酷,仿佛有一层寒冰随着她的话声而出,使得龙中宇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他打了个寒颤之后,突觉胸口热血沸腾,情绪异常激动。

但听他沉声道:“不!袁老前辈为本门百年以来惟一的奇人,他替本门增添无限光彩,替武林留下一段史话,在下固然希望将来能追得上他老人家的成就,却不愿抛弃生身之父,认他为父亲……”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因为那样不但不能使我增光,反而是我的耻辱,在下不屑为之。”

“好!有志气。”金蜈夫人道:“可惜你纵然不愿承认,他却是你的生身之父,而龙云鹤只不过是养育了你这些年罢了,他对你只有养育之恩,而无骨肉之亲。”

龙中宇道:“这个在下……”

话声及此,那个名唤小苓的清丽少女已端着一个食盘,跚跚地自厢房行了出来。

她走到龙中宇身前,把食盘往桌上一摆,黑亮的眸子瞥了龙中宇一眼,微启樱唇,道:“龙公子!请用膳。”

龙中宇正与金蜈夫人在争论之际,本来不想用饭,待要开口谢绝,已见小苓把盖子揭了开来。

顿时,一股香气飘进鼻来,使得饿了半天的龙中宇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摆在食盘里的是四色小菜,一个清汤,此外饭钵、饭碗和筷子全都摆得整齐。

那四色小菜中极为平常,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菜肴,却由于调配得宜,烹饪得法,不但色彩悦目,并且芬芳扑鼻。

别说龙中宇已经饿了半天,就算他刚刚吃过饭,看了这等精致的食具,美味的菜肴,也会禁不住食欲大动,更何况他早已饿肠辘辘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待要动手用饭,却又觉得不宜如此冒昧,一时之间愣在那儿。

他这种样子使得那端食盘来的小苓忍不住掩唇轻笑,“噗嗤”一声转过脸去。

她这一声笑,引得站立在金蜈夫人身后的其他三个少女也都笑了起来。

金蜈夫人轻叱道:“你们不要笑他。”

她的话声一出,那些少女果然不敢再笑,小苓低垂着头,缓缓走回金蜈夫人的身后站立着。

金蜈夫人柔声道:“孩子!看你这样子是饿极了,快点食用吧,我们的话等你吃完后再说。”

龙中宇犹豫了一下,没有动手,已听小苓道:“龙公子!这是娘娘亲自下厨,替你烧出来的,你还不谢谢娘娘?”

金蜈夫人轻叱道:“鬼丫头,要你多嘴?”

龙中宇颇为尴尬,一时之间,不晓得动手的好,还是不动手的好。

他正在犹豫,门外已探进了一个脑袋,白摩勒笑着道:“娘娘!他是怕中毒!”

金蜈夫人叱道:“小白!你多嘴什么?替我跪在门口。”

白摩勒设料到自己开个玩笑,会落得罚跪门口,哭丧着脸缩回探进屋里的脑袋,赶紧跪在门口去了。

龙中宇本来还没想到武当膳堂被人下毒,毒死不少弟子之事,听得白摩勒一说,顿时心头一凛,警戒之心立起。

金蜈夫人似乎晓得龙中宇的心情,道:“孩子!你以为老身会在饭菜里下毒吗?”

龙中宇默然不吭,金蜈夫人道:“孩子!你的武功虽说不错,但在老身眼中看来,还仅是皮毛,老身若要谋害于你,还用得着下毒这一招吗?”

龙中宇一想到金蜈夫人的神奇武功,别说是自己了,就算是把当今武林九大门派的掌门一起找来,联手相抗,也不见得能赢。

那么,她若想要谋害自己,还用得着在饭菜里下毒吗?像这种卑鄙的手段,绝非像她这等绝世高手所屑于为的。

他的脸色一红,抱拳道:“请夫人原有在下失礼。”

金蜈夫人浅笑一下,道:“老身晓得你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以致养成这种不信任任何人的心理……”

龙中宇被她这么一说,更加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在下……”

金蜈夫人笑道:“孩子!看你那样子,好像个大闺女似的,连耳朵都涨红了。”

她这话一出,那站在身后的四个少女,全都掩唇偷笑,直把个龙中宇笑得窘迫无比,坐立不安。

金蜈夫人拍了拍手,道:“好了!好了!丫头们,别再笑,再笑的话,龙公子会说金蜈官里没有一点规矩了!”

那四个少女脸色全都红馥馥的,拼命咬着下唇,不敢笑出来。

龙中宇看到她们的样子,自己真是哭笑不得,要想拂袖而起,却又觉太过冒失,但是,坐在那儿,更觉窘迫。

他只有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宁静,脸上现出坦然之色,不再注意那四个少女。

金蜈夫人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其实,一个练武的人,最不可缺少的便是这份警戒之心,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话声微顿,轻轻叹了一声,说道:“当年,你父亲便是因为太过相信别人,以致坠入陷阱,枉自有那么高的武功,却……”

她说着说着,声音有点颤抖,到了后来,话也没说完,便垂下头,默然不语。

龙中宇确实不能接受金蜈夫人所说的,那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剑神便是他父亲之言。

他从有记忆以来,便知道自己父亲是峨嵋掌门神龙老人,并且姓名也是父亲给他取的,从来都没听到有人说过他会不是神龙老人龙云鹤的儿子这种话。

当然,使他不相信金蜈夫人之言的主要原因是他心中一直认为现在的父亲是一个好父亲,好得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比拟的……

他默然地暗忖道:“这种话就算是爹爹亲口告诉我,我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出自金蜈天尊妻子的嘴!”

他略一沉吟,插声道:“夫人,我们不必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在下不会相信的!”

金蜈夫人蓦然抬起头来,沉声道:“你这么说话,若是你的父亲在这儿,他听了之后,不晓得会多伤心!”

龙中宇嘴角撤了一下,道:“夫人,你既然说过本门的剑神袁前辈便是在下的……”

他不好把“父亲”两个字说出口,话声微顿,接下去道:“但是据在下知悉,他老人家已在二十年前被崆峒掌门带同其他三大剑派的掌门逼着喝下毒药,跳下金顶绝崖而死,他既已死去二十多年,此刻又怎会复生呢?”

他脸上带着一股讽刺的微笑,道:“夫人!你的话说错了吧?”

金蜈夫人听到他的反驳,毫无惊奇之态,缓声道:“老身的话并没有说错……”

她话声一停,侧首道:“你们都跟我出去,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老身要跟龙少侠长谈!”

那四个少女齐都以惊异的目光望着龙中宇,显然她们从未遇到这等情况,要回避开去……

她们不再多说什么,齐都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客厅,并且把大门带上关好。

金蜈夫人望站她们离去,这才启口道:“老身郑重地告诉你,当年的剑神并没有死,他只不过换了一个名号罢了。”

她的眼中突然又射出那股凌厉如刀的光芒,透过罩在面上的黑纱,凝注在龙中宇的面上。

龙中宇不知她为何又以这种目光凝望自己,他急忙提气凝神,预防对方将会施出不利于自己的手段。

他的真气刚一提起,金蜈夫人的那股冷酷凌厉的目光立即又收敛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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