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先生年纪轻轻却是通天知地,这么高的造诣怎会甘心屈居这清幽之地?”上官喝了一口南宫刚刚泡好的竹叶茶。
“斯是陋室,惟吾徳馨!无欲无求,清心自居!君子亦乐矣。倒是姑娘女儿一身,趟泥过河,污了裙褶,实为可惜。不如与南宫隐居山野,流连世外桃源,比那仙人还要快乐几分!”南宫倒是也劝起了上官来了。自己不肯出山也罢,还想着挖人家的墙角,骆王心里一阵气愤,却又只能隐忍。
“孔夫子也曾说过,有能力的人却不出世尽其所能造福万民,何以称君子?上官虽为女儿,却承父志,愿有所为。其实,天下之人皆为血身肉躯,平一而论,不分男女尊卑,互相平等才是真真的道理。”上官最讨厌女子不如男的混蛋说法了。
“哈哈哈哈,上官姑娘与众不同,奇女子也,妙啊,实在是妙!也罢,或许姑娘就是那命中之人,若是姑娘为南宫做成一事,南宫便随王爷下山,一生报效骆王!”南宫摇着折扇,大笑着,似是对这次的谈话十分开怀。
“不知南宫先生所言何事,为何三年来都不曾提起?”骆王不高兴了,这个南宫什么意思啊,是有心刁难上官,还是三年来都瞧不起骆王的办事能力?
“若是让骆王办此事,只怕南宫等的不是三年了。骆王莫怪,只是这是真非上官姑娘莫属,在下也是模糊之人。”南宫见骆王有些怒颜,连忙解释,还摸索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卷羊皮纸,似是西方之物。
上官接了过来,粗略地看了一看,“西方之术?没想到南宫先生的学术已经延伸到这么广的境界啦!上官不懂东方之事,却对西方有所了解,两天时间,上官定当翻译完善。”不用南宫说”上官也知道是翻译的工作了,只是这都是西方的古典文字,要翻译还是需要点时间的,首先她要翻译回现代的英文,再翻译成唐代的文字。
“劳烦姑娘了,还请姑娘这两日屈居陋室,请王爷打道回府吧。”南宫办事从来是一件接着一件,生活步调井然有序,说罢就是起身想要送走骆王。
上官看着骆王青一块紫一块,抽得不行的尴尬面相,偷偷嘲笑起来。骆王啊骆王,没想到吧,你也有被人赶的一天!
“南宫先生打扰了,本王就先行告辞了!”骆王起身抱拳欠身作揖,这南宫简源确是能人,礼数自然要做的周到一些了。
骆王念念不舍地用余光瞟了一眼正没心没肺地幸灾乐祸着的上官,甩袖出了竹屋,上了马车,奔驰而归……“唉,这人真离开了,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上官看着骆王的马车远去,直至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心里漠然有些不是滋味儿,却也之前摇了摇头,进了南宫为她安排的寝室开始翻译的工作了……
近乎深夜了,上官还在房里挑灯工作,南宫简源端着茶水敲了敲竹门。
“南宫先生不必麻烦了。”上官为南宫开了门就坐了回去,继续埋头苦干。
“敢问上官姑娘芳龄?”南宫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却冒出了这句话。
从前女人的年龄和男人的钱包都是不能问的话题,如今世道却是颠倒了,上官是现代人,便用着无所谓的口吻回答了一句:“二十。”
“倒像是个十六七的姑娘,美得紧!”南宫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真诚。
“呵呵……南宫先生真是风趣。”上官轻笑着,在她看来,南宫也是个油嘴滑舌的男人。
“姑娘莫要觉得南宫在说笑,南宫不是会花言巧语的男人。”南宫摇了摇折扇,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确是个不图女色的君子。
上官停笔,定睛看了南宫一眼,“南宫先生的好意在下收到了,可否出去了?在下还要解译呢!”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显然在下逐客令了。
“哈哈哈哈,上官姑娘早些休息,南宫出去了。”说罢便摇着折扇带门而去。
总算落了个清静了……
“咚咚咚”,上官刚要提笔细看,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上官极其不耐烦地走了过去,边开门边发出了哀怨之声,“工作需要空间和时间,ok?额,骆王怎么来了?”
谁知碰了壁的不是南宫,而是来给上官送牛奶浴的骆王!上官又一次落了个“狗咬吕洞滨,不识好人心”的悲剧了~骆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地用埋怨和委屈的可怜眼神死死地盯着上官。
“多谢骆王惦记,上官一定会更加卖力地工作的!”上官十分尴尬地看着骆王,草草应付一句。
“该换药了。”骆王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月白的冰裂纹小瓷瓶。
“嗯……”上官越发对刚才的冤假错案不好意思。她接过瓷瓶,“我先沐浴了……”见下人已经把热牛奶抬了进来,忙回了一句就关上门结束这尴尬了。
而骆王却一直站在门口,像是有意守着的。
“王爷送来的桂花糕,南宫甚是喜欢,王爷最喜这些,今儿个怎不与南宫一起用了?”南宫看出了骆王的小心思,明知故问起来。
“这些是送给先生的,本王就不吃了。”骆王看了一眼南宫手中的桂花糕。
“怕是王爷更惦记更加甜蜜的糕点吧?”南宫轻笑着。
“先生多虑了。”骆王知道他有所指。
不一会儿,上官的门就开了。只见一身穿天水碧的绣菊纹衫子,搭了件银红撒花马面裙,挽着懒人髻的白净女子出现在了门边。上官对着骆王笑了笑,“骆王快回去歇着吧。”
“啧啧啧,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南宫扇着折扇,有意走到了骆王的身前,来回晃晃悠悠。
“本王先告辞了,明日太阳下山便来接各位贤人。”说罢,骆王便故作镇定地走到门口,一只脚踏出门槛之时又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的上官,心里想了什么,挥袖而去了……“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可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啊!骆王珍重!”南宫在骆王的身后暗示着什么。
“南宫先生何意?”上官其实有所明白的,只是她可不太相信堂堂一个王爷会喜欢上自己。
“不让主子的前路有碍是我们的责任,上官姑娘若真想有男子的作为,还要多学着。”南宫摇着折扇回了自己的寝室。
上官不解地摇了摇头也进了屋,不一会儿,灯火便熄灭了……次日,除了吃饭的时候南宫才来打扰上官以外,其他时候南宫都变得乖巧起来,没有再来打扰上官工作了。
安静地一个人工作,效率就变得高了起来。很快,上官就拿着沉重的一卷竹简出来了。
她一出来就看见了等候多时的骆王和南宫两人正在喝茶。“来得这么早?我说嘛,南宫先生今儿个怎么就耐得住寂寞了。感情是骆王在此相陪呢。”
南宫接过竹简,粗略过目了一番,但笑不语。
“悦芯,这就是你家公子了。”骆王对着他身边站着的一个身穿浅绿色褙子的十五六岁的丫头说道。
“悦芯见过上官公子。”丫头缓缓走到上官面前,欠身行礼。
“本王都安排好了。上官如今是三年前本王出征塞外时遇上的习武之人,曾答应出师后便来投靠。恰巧本王又救了你的同胞妹妹,如今上官姑娘已归,上官公子出师!此事除了这屋里的人,再无他人知情!悦芯是你从小的贴身丫鬟,你的童养媳。”骆王这两日没有闲着,都在处理这件事了。
“上官领命!”上官等着这个时刻很久了。她是典型的事业型女人,此刻变得热血沸腾。
“上官公子,悦芯伺候公子换衣服吧。”悦芯领着上官又回了房,换上了一身儒雅的天青色道袍,白色金边的长筒靴,用玉冠束起了她长长的栗色秀发,腰间挂上了月白的双龙戏珠玉佩,腰带上夹着一把桃木的折扇,手握长剑,变成了俊逸非凡的侠士剑客,风度翩翩。
“骆王真舍得?”南宫轻笑道。
“只有这样才能让上官姑娘永远属于我们,不是吗?”骆王也淡笑着。
“可是这有心人却是对上了无心人,苦煞情了!”南宫讽刺地笑了起来。
“吾心惦着,不怕她不开窍。”骆王语气坚定。不管是江山还是美人,他都要定了!
上官换好衣服出来了……“王爷。”
“从此三人一行,共猎天下!”骆王用着醇厚的声音高亢起来。
“誓死效忠骆王!”上官和南宫一齐抱拳宣誓着。
三人上了马车,悦芯步行,一道回了骆王府。
江山大计,终于有了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