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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从绝望到希望(二)

李大海从小宝房间出来后,独自去到后山去了,他看小宝那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李红宝见大伯走了之后,才慢慢放下被子,双眼红肿的看着房梁。他想起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在眼前放映,正在想的入神的时候。

房门被人一下推开,是扎木菲蹦蹦跳跳地进来了。听到推门声音的时候,李红宝就赶紧蒙着被子装睡,但还是晚了,被扎木菲看个正着,便打趣道。

“哟,这是做了亏心事了啊,要不怎么会没脸见人呢?”说完不见红宝有动静,就有点不满道:“哎,别装了,我都看到你醒了。”说完就过去一下掀开李红宝的被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睡个觉行不行啊?”李红宝生气地道。扎木菲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声叫道:“你的眼睛怎么红了,不会是因为惹我生气感到内疚了的吧。”

便安慰道:“我哥回去都跟我说了,说你知道错了,我就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现在见你如此诚心认错的份上,本姑娘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你也不用内疚了”说完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道。

李红宝则毫无表情冷冷地道:“说完了吗?说完就请您离开,好吗?”说完又用被子把头蒙起来。

“喂,本姑娘好心原谅你了,你这什么态度吗?如果你不赶紧给本姑娘道歉的话,我可就要走了啊,如果我走了,你求我,我都不会原谅你的。”在原地等着等着李红宝道歉。

过了一会,见没有动静,扎木菲气呼呼地大声道:“李红宝,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也不想见到你了,我恨死你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吴大夫听到声音从后院跑出来,正好看到扎木菲鼓着腮帮子从房间出来,便道:“菲儿,出了什么事情了?谁把你气成这样啊。”说完又往房门里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只看到蒙着头睡觉的李红宝。

“你问他,哼”扎木菲说完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就走了。吴大夫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又去忙他的了。

扎木菲走了以后,李红宝心情渐渐平复了很多。他开始回想过去,他想起自己会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是叫“大伯”,现在想起来,很多孩子的第一句话都是叫自己的父母。

特别是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别人的家里有父母的陪伴,还会有父母送的礼物,他就非常的羡慕;特别是听别人喊阿爸阿妈的时候,他就像看到自己在喊一样。

当听到父母的回应,他觉得那是天籁一般的声音。甚至一度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李红宝在梦里也梦到过很多次,但是却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李大海也想给他家的温暖,逢年过节也给他买礼物。虽然李红宝也非常高兴地接受。但是李大海总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淡淡的忧伤。虽然非常努力地给他营造一个家的温馨。但是,终究无法弥补缺失的父母之爱,这也让李大海心里产生一丝失落。

李红宝想了很多以前发生的点点滴滴,想的最多的还是自己的父母,令人痛心的是知道自己父母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不会再回来了;缺失的爱也成了永远的缺憾。

有一次,李大海喝醉了,一直说着胡话,说着说着就提起了他的兄弟。李红宝听了一会,问了几个问题,就全明白了。

他把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里,谁也没有告诉过。所以,李大海至今还以为李红宝被蒙在鼓里,虽然也很好奇李红宝为什么不再问他关于父母的问题,但是他一直不敢先开这个口。

李红宝刚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夜,他哭了一晚上。他悲愤万分冲天发誓说要替自己的父母报仇。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可能会成为废人,不由心灰意冷地摇头叹息。

李红宝越想越悲观,以前所有的什么梦想,理想,目标,全都变成了幻想。他甚至想到了死。就这样想了很久,但心底还抱着一丝侥幸,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会努力抓住。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一直到天快黑了,李大海给他送晚饭过来了,看他还在睡,便上前把他摇醒,道:“小宝,醒醒,吃饭了,饭趁热吃,吃完再睡啊。”

“我知道了,把饭放着吧。等会我就吃,大伯你也累了,早点回去吧。”小宝睁开惺忪的睡眼道。

“你不方便动手,我来喂你吧。”李大海怕红宝忘记了,仍坚持着道。

“大伯,我还不是废人,自己可以吃饭,你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可以吗?”李红宝不客气地道。

“小宝,大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是怕你、、、忘记了。”李大海像做错事情的孩子般,有些结巴道。

“大伯,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小宝知道自己对李大海的话说重了,于是又婉转地劝道。说完又蒙着头睡了去。

李大海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悄悄退出了房间。

李大海来到族长扎木森的家,他是想找扎木龙,扎木菲他们帮忙,让扎木龙他们帮忙劝劝,他们毕竟是李红宝最好的朋友。

李大海也把李红宝腿的伤情究竟有多坏告诉了他们。他们都唏嘘不已,就数扎木菲的反应最大。她是想起今天自己第二次去找他的时候,他那样的态度也就难怪了,自己回来的时候还跟扎木龙大闹了一场,以为是扎木龙骗了她。

众人问她为何如此大反应的时候,她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弄明白了是一场误会之后,扎木菲在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哥哥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想向自己道歉;忧的是,他现在的情况搁谁身上都难以接受,自己还想不到任何办法来帮助他,甚至还给他气受,现在他肯定是恨死我了。

他们在族长的家里一起商议了一会,就让扎木龙去看看他,扎木菲也要跟去。扎木龙开始拒绝,因为白天扎木菲把他折腾的够戗。

最后扎木菲答应只是去看看他,不会乱说话,一切都听他指挥,扎木龙才勉强答应带她一起。

扎木菲跟着扎木龙后面来到吴大夫家,李红宝住在吴大夫的前院,靠近大门口,现在大门还没关,扎木龙他们就直奔李红宝的房间去了,到了房间,扎木龙看到李红宝还在蒙着头睡觉,放在桌子上饭菜也没动。他看了一眼扎木菲,示意她去外面。

扎木菲狠狠瞪了扎木龙一眼,但还是乖乖退出了房间。

扎木菲刚走出了房间,听到扎木龙夸张地大叫道:“哎,我说红宝,我记得你从受伤到现在都在睡觉啊,今天兄弟我遇到一件稀奇的事情,我第一个想告诉的就是你了,你听我给你说啊”

扎木龙见李红宝还是没反应,于是上前把他摇醒道:“我说红宝,你醒醒啊,你都快赶上我妹妹了,比猪还能睡了”。

扎木菲开始听扎木龙说话,差点要忍不住笑出声了,现在,则一脸恨意地看着房间的方向,恶狠狠地挥舞着拳头。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干什么呀,扎木龙”李红宝放下盖在头上的被子道。

“我今天遇到一件事情,你帮我分析分析啊。”扎木龙赶紧跟上道,他是想让李红宝多跟他说话,他才好劝他想开点,可李红宝根本没给他机会。

“你走吧,我帮不了你。”李红宝冷漠地说完又蒙着头睡去了。扎木龙刚要再说什么,被李红宝堵的够戗。恢复了一下情绪小声道:“算你狠。”说完有些尴尬的退出了房间。

“哈哈哈哈,你看你那衰样,吃憋了吧,活该。”扎木菲看到扎木龙出来,原本是想找他算账的,但是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算了,看来他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了。”扎木龙并没在意扎木菲的取笑,自顾自地说道。然后径直往前走去,扎木菲也没有再打击扎木龙,跟着扎木龙一起回去了。

回到了家里,扎木龙把去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实在不行,明天,我把族人召集在一起,都去看看他。他总不能还无动于钟吧。”族长见都没有好办法,自己建议道。

“恐怕不行啊,这样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可能还会适得其反”李大海提醒道。

他们想了半天,最后决定最近这些天把和他相处好的小伙伴,都叫来,好好陪陪他,也许会对他有好处呢?等他心情好了,我们再带他出去看大夫。

不然即使强行带他去,可能情况会更糟糕。最后一致通过了,明天就分头去行动。

这一连几天,李大海也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是都不管用,更要命的是,红宝现在油米不进。

有人说:“是不是还在生二胖的气呢?”

后来就有人觉得应该试试,就跑去告诉红宝,说二胖的两条腿都被他父亲打断了,那叫一个惨,但是,红宝还是像往常一样,并没有反应。

相处好的几个伙伴都快被磨没有耐性了,这不刚放学,他们坐在李红宝住的屋外一边写作业一边聊天,也不再进屋去和李红宝聊天了。其实他们还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他们都还是孩子。

“阿木,你家的“超级无敌犬”现在怎么样了?”扎木龙对那个叫阿木的小孩说道。他是想奚落一下阿木。“超级无敌犬”是阿木对自家猎犬的爱称。

他经常拿自己家的狗在学校炫耀,说它如何如何地厉害,还说比族长家的狗还厉害。扎木龙自然不服,扎木龙就和他打赌看看到底谁家的狗更厉害!

于是他们把两条狗拴在同一棵树上,让两条狗在一起撕咬,因为是猎狗,所以都很有领域意识,于是两只狗如他们所料,那是斗得难解难分啊,最后以扎木龙家的狗奄奄一息,两只狗的大战才结束,扎木龙家的猎狗差点就挂掉。

因为这件事情,扎木龙回家被扎木森吊在房梁上,狠狠揍了一顿。

回到学校又被同学取笑,好长一段时间在学校都没抬起头。

阿木家的是纯种牧羊犬,是他叔叔从外面带回来的。扎木龙家的只是山里的狼崽子抱回来家养的。所以说它们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只是前段时间,扎木龙听说阿木家的猎犬被老虎夹子,给夹断了前腿。所以他才敢拿这件事情奚落他。

“我家的爱犬腿是伤了,但是等它好了,照样比你家的狗厉害。”阿木也不甘示弱的反击道。

“我听的是你家的爱犬不止是伤了啊,好像是骨头断了吧”扎木龙继续说道。“我们这里又没有兽医,恐怕你家的狗今后只能看家护院,成了废狗吧。”

其实这一切全都被李红宝听了进去,他甚至认为自己也是一只废狗。他也知道在这里,因为条件有限,家畜生病很多都不治生亡了。

虽然这里的人很看重狗,但是其一旦生病,特别是骨伤,虽然吴大夫能帮人治骨伤,对于动物,他有时也能帮忙看看,但是对于断成两截的骨折,他也是爱莫能助的!

“你胡说,吴大夫亲口告诉我的,我家的狗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好的。”这个叫阿木的小孩仍很倔强的反驳道。

“吴大夫,那是骗你呢?你家狗的腿都断成两截了,就是神仙也治不好了。”扎木龙继续打击着阿木道。

“是啊,我家以前也有条猎犬,就是因为腿断了,后来就一直在家里看家护院。真的不能再去打猎了。”这时,边上的一个小孩很认真地说道。

“谁说的,再过几天,阿木家的猎犬就彻底好了”吴大夫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几个孩子的谈话便道:“我刚刚就是在阿木家,检察了一下他家的狗,发现他家狗的前腿骨头基本已经长好了。当初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但现在的确是好了。”

吴大夫说完还不忘,一番感慨:“这真是一个奇迹啊!”

孩子们听吴大夫这样说,都好奇地问这,问那。李红宝自然也把吴大夫的话听在了心里,也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吴大夫看孩子们都很好奇,于是走到他们中间道:“其实,我们遇到的很多看似无法逾越的障碍,都是纸老虎,很多人遇到困难,首先败在了我们自己的内心,连向困难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会战胜困难呢?还有更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一定能克服困难。”

吴大夫见孩子们似懂非懂,于是又拿起阿木家的狗举例,孩子们才似有所悟。

说完,吴大夫就把孩子们打发回家去了,自己去看了看李红宝,见红宝还在睡觉,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准备退出房间,也许是对李红宝感到失望了吧。

这时,李红宝却挣扎着坐起来道:“吴大夫,你刚才在外面说的都是真的吗?”

吴大夫愣了一下道:“当然是真的了,你要不信的话,明天,我让阿木把他家的猎犬带过来给你看看。”吴大夫有些惊讶,同时更多的是惊喜。现在李红宝说话了,就说明他肯定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不用了,我相信吴大夫。”李红宝只说了简短的几句话。

吴大夫明白了似的道:“孩子,你都几天没吃饭了,你的大伯,这些天也跟着你没吃饭,人都憔悴了很多;还有啊这几天的饭都是扎木菲那孩子帮你做的,你不能再这样折磨他们了”。

“我知道了,谢谢吴大夫了,我不会再让他们为我操心了。”说完就要拿起桌上已经冷了的饭菜开吃。

“你现在不适合吃冷饭,估计菲儿那丫头也快送饭来了,我去看看啊。”吴大夫连忙夺下红宝手上的冷饭,有些责怪地瞪了其一眼,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就走出了房门,现在他是要第一时间把这好消息告诉李大海。

他看得出来,李大海是视这个孩子如自己的命一般。

吴大夫刚出门不久,扎木菲就拎着饭过来了。她推开李红宝房间的门,一下子定住了一样似的。他看到李红宝正坐在床上看着她,还朝她笑了一下。因为之前每次送饭过来都只看到他蒙着被子睡觉,现在却好像在等她来一样。李红宝看她发呆的样子。便戏谑道:“今天我是不是变得更帅了?你看你那花痴样。”

扎木菲又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才道:“你吓死我了你,我还以为是诈尸了呢?”

“快点吧,我快饿的不行了,你再站一会就真的诈尸了。”李红宝急切地道。然后扎木菲才进去给他盛饭。

“你自己吃吧,我去通知一声你大伯,这几天,他最担心你了,没有一天吃好睡好的,你真应该好好感谢他。”扎木菲有点埋怨李红宝道。

“你不用去了,吴大夫已经去了,我知道,我会向他认错的。”李红宝平静地说道。

扎木菲听李红宝的语气能够感到他是真知道错了,扎木菲见气氛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道:“那你吃吧,我就先走了”。

“我还没吃呢?你还要我吃完再把碗筷给你送过去吗?”李红宝又朝扎木菲开玩笑道。

“那你快点吃,我就再等等好了。”扎木菲还是冷冷地说道。也许是还在生之前的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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