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向前一步,不然,我就会和她同归于尽。”黄毛见红宝意欲上前有些惊慌,强鼓勇气阻止道。
红宝收回将要迈出的步伐,站定,怒目圆瞪,一对剑眉成倒八字,恶狠狠地对黄毛说道:“好,我让你离开,但是你不要伤害木菲,如果你胆敢伤害她,我就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红宝慢慢往边上退去,给黄毛让出一条道来,但眼神一直怒视着黄毛的一举一动,怕他丧心病狂做出格的事情来。
慢慢让出了位置,就在黄毛将要即将到达安全区域的时候,被他锁住的扎木菲,狠狠地咬了他的胳膊。黄毛吃痛之余,出于本能的往前一推,扎木菲没有刹住脚直往悬崖边上去了。
红宝眼疾手快,迅速抓住扎木菲的手腕,但是由于扎木菲的惯性使然,已经使扎木菲跌落悬崖了,红宝也差点被其拉着直坠崖底,红宝现在半只身子,也已经向悬崖滑去,又因为只是左手抓住的扎木菲,没有右手那么得力,一时找不到借力点,就这样缓缓向下滑去,情况是万分危急。
扎木菲开始也非常惊恐,大喊大叫,当抬头看到红宝也被自己连累正往下滑,就没有开始时的那么恐惧,也不再大喊大叫了,反而一下子平静了很多,顿感心里一阵暖洋洋的,非常感动,泪水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红宝哥,放手吧,这样下去,我会连累你的。”扎木菲啜泣着说道。
“木菲,作为哥哥保护妹妹,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我们会没事的。”在如此危急关头,还一边安慰妹妹,一边乐观的相信奇迹会发生。这样的胸襟让扎木菲哭得更加厉害。
黄毛见此情景,心中大喜,这是最佳的逃跑时机,可千万不能错过。
黄毛在跑出去几步远的距离,又停住了,心想,万一他们活着回去,一定会告自己的状,到时还不知道会怎样惩罚自己呢?如果他们全都死了,这里也没有第四个人看到,那谁也怀疑不到我的身上,思纣片刻,黄毛朝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外人,就又转身朝崖壁走去,嘴角还噙着一丝邪笑。
红宝见黄毛去而复反,心想,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想干什么?这次事情我们都说不会追究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红宝现在力气正一点一点的消耗着,他可不认为黄毛留下来是为了想帮助他的。
“我是来帮助你们的,看你们如此的痛苦,我是来帮你们解除痛苦来的。”黄毛说完还发出像鬼一样的奸笑。
“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黄毛嘴角噙着邪笑,对红宝的谩骂置若罔闻,只见他慢慢来到红宝面前,一只脚踩在红宝的右手上,而且还在上面转了转,红宝吃痛发出一阵惨叫,但仍然咬着牙,坚持着。
扎木菲听到惨叫声,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一个劲的劝红宝放手,但红宝的手却像是铁钳一样,紧紧抓住,怎么都不肯放。
黄毛用脚踩,红宝还能撑得住,令他非常气愤,又用脚狠狠踩了几下,不小心,看到深不见底的崖下,头脑一阵眩晕,一个不慎,差点自己先栽了下去,心里怎是一个怕字能形容的。
黄毛有点不敢看那崖底,就趴在了地上,然后一根一根的掰开红宝的手指。
“你真卑鄙。”红宝见黄毛如此行径,不由骂道。黄毛则一脸的贱笑。
红宝知道今天是在所难逃了,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就在红宝实在无力支撑两人的重量,绝望之时。
“红宝,红宝,红宝你在哪里?”找红宝的族人找到了这里,听这沙哑的声音应该是李大海才是,李大海以前当过兵,整天出操,喊着口号,所以嗓门特大,现在这声音就跟他唱军歌时的公鸭嗓很像。
黄毛也听到了声音,本能地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就在这间隙,红宝迅速抓住了正在回头的黄毛手腕,黄毛猝不及防之下,半边身子被拉下了悬崖,另外一半也正在往下滑,黄毛此时满心都是惊恐,眼睛睁得贼大,头上斗大的汗珠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滴落下来,以黄毛这身板,只怕很难坚持一两分钟,等救援赶到了。
红宝则开始喊着‘救命,救命’扎木菲也跟着喊,但是就在李大海他们听到声音迅速赶来的时候,黄毛已经力竭了,李大海亲眼看见他们跌落了悬崖。
李大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目呆滞望着前方。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自己视如己出的孩子,在自己的眼前坠落了,自己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从眼前消失,却无能为力,这种打击几乎要摧毁了李大海的精神世界。他发疯似地想随红宝而去,但是被边上的人死死地按住,抬回了族里。
族长和黄毛的父母,也听到了消息,先去了‘断头台’看看他们孩子坠落的地方,同去的有好几个大汉,怕他们做出和李大海同样的举动。
扎木龙也去了,他在听到他的妹妹和他的好兄弟坠崖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但还是坚持要去看看他们坠落的地方,算是给自己一点安慰吧。
族长一滴眼泪也没落,自从听到扎木菲他们坠崖,他就一句话也没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黄毛的家人则自始至终都在不停地哭,到了崖边哭得更加厉害,扎木龙也受到他们的感染,抑制不住号啕大哭起来,族长把他揽在怀里,任凭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
最迟赶来的是扎木菲的母亲,他来到崖边就昏了过去。
从始到终,没有哭的只有李大海和族长,这不是他们不难过,是因为他们比其他人都更加伤心,难过。只是他们选择了自己默默承受,这是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区别之一。
都说人在知道自己将死的时候,人的脑海就会浮现出这一生所有的记忆片断,这其中包括,开心的,后悔的,失落的,快乐的,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