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中,林惊羽被囚禁在法阵内无法动弹。就在几个时辰前,他在虹桥边当众兽化,幸被苍松即使制住,并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可龙首峰首徒兽化这件事,在青云门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这不,惊羽现在就被囚禁了起来,等待掌门以及几大长老处置。
玉清殿内,七大长老齐聚。掌门皱着眉头坐在上方思考者什么。一旁的苍松则是阴沉着张脸,看着地板不语。殿内气氛显的十分压抑。就连平时见不得苍松好的田不易,也是没敢开口冷嘲热讽。其余的几大长老更是神色各异。
良久道玄缓缓开口“依我之见,还是先废去林惊羽的修为,再将他逐出青云门为好。”说罢,撇了一眼身旁的苍松。见苍松没反应,便收回了目光。右侧的水月却开口道“掌门师兄,这恐怕不妥吧!此事来龙去脉尚未查明,就如此重罚,恐怕有损我正道威名。”
“此事我赞同水月师妹的看法,还请掌门三思啊!”田不易朝道玄行了个礼,不慌不忙道。他虽平时跟苍松互看不顺眼,但终归为人善良,遇到这等大事,也没落井下石。
没等道玄再说什么,沉默良久的苍松却开了口“此事还是依掌门师兄的意思办吧!林惊羽既染了魔教的功法,就该废了他的修为。”语气冷的,竟听不出一丝情绪。
闻言,田不易一愣,随即冷哼一声“戒律堂首座就是不一样啊!还当真是铁面无私啊!”说罢坐回了位子上不再言语。
苍松不顾田不易的嘲讽继续道“只是这林惊羽的武功修为尽是我传授的,要废,也该由我来废!”闻言道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在思量片刻后答应了苍松的要求。
戒律堂中,惊羽闭目盘膝而坐。苍松掀开帘布,缓缓走近惊羽。感受到了来人,惊羽赶忙睁眼,在看到苍松的一刹那,所有委曲都涌上心头,他红着眼颤声道“师傅!师傅,你相信徒儿啊!徒儿没有勾结魔教。”
苍松别开脸去故意避开他那眼神,无奈道“唉,惊羽啊!不是为师不相信你,只是你兽化这事现在闹得人尽皆知,按照青云门规,必须要对你重罚。”
“那,那师傅打算如何惩罚弟子?”惊羽小心的试探道。苍松低头“道玄的意思,是要废除你的修为,将你逐出青云门。”
“不!”闻言,惊羽跌座在地,颓然道“那还不如杀了我。”转而看着苍松,像抓到了根救命稻草般。双膝落地,手颤抖的扯上苍松的衣袖,缓缓抬头看向苍松,楚楚可怜的乞求道“求师傅向掌门求个情,罚弟子废除修为弟子认了,只求不要将弟子逐出青云门。弟子不想离开.....离开师傅。”
“唉....”苍松别开脸去不语。惊羽,别怪为师,如今这是能保住你性命的唯一方法。修为废了还能重新修回来。但若是不将你逐出这青云门,总有一日,道玄会朝你下手。他的眼里,从来都容不下一粒沙子。
良久,惊羽双臂环上苍松的腰,脸颊贴上他的小腹,带着哭腔道“徒儿求师傅不要亲自行刑。”苍松叹了口气,摸了摸惊羽的头“不行啊!惊羽。”
若是交由旁人行刑,下手没个轻没个重的,一不小心伤到你筋脉可怎么办。再者,若是由道玄授意,失手伤了你性命,那连理都没地说去。只有为师亲自来,才能保你性命啊!你明不明白啊?傻孩子。
闻言,惊羽低头,抵着苍松的小腹,小声的啜泣起来。感受到小腹边的衣衫渐渐湿透,苍松的心里泛起了丝丝苦涩。
此时萧逸才走了进来,瞥了师徒俩一眼后,朝苍松行了个礼“师伯,掌门有令,现在就行刑。”苍松闭眼,定了定心。缓缓推开惊羽,退到了五步之外。惊羽可怜巴巴的看着苍松。他不信师傅会那么狠心。苍松看着脸上挂满泪痕的惊羽,说不出的心疼,他巴不得冲上前去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吻干他脸上的泪痕。这可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啊!
“师傅!”惊羽弱弱道。苍松闭眼,若是再看着惊羽,他真怕自己狠不下心来。运起灵力,缓缓抬起手“惊羽!若果你难受......可以叫出来。”
苍松抬起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几经挣扎,这一指终是落了下来。“啊........”惊羽叫的撕心裂肺。可撕的却是苍松的心,裂的也是苍松的肺。
站在后方的萧逸才嘴角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弟子先行告退了。”说罢便转身离去,在走到门口的一霎那。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林惊羽。正在被废修为的惊羽顿时口吐鲜血。
苍松大惊,连忙冲上前去。惊羽只感觉眼前一黑,却在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是那么的熟悉,曾经多少次在自己悲伤难过的时候,都是这个怀抱来温暖自己的。凄惨一笑,嘴角顺势又流下不少鲜血。
苍松失措,慌忙用自己的衣袖擦去惊羽嘴角的鲜血,却发现血越流越多。硬是将胸口的衣衫都染成了血红色。惊羽抓住苍松正为他擦血的手,艰难的抬头看着他“师.....师傅......”话没说完就被苍松打断“你先不要说话,为师先为你诊治。”说罢,故作镇定的替惊羽把脉,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片刻后,苍松不敢想象的瞪大双眼。惊羽的心脉竟被冲断了?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很小心的。怎么会失手伤了惊羽呢。一手覆上惊羽胸口,精纯的灵力不断涌入惊羽体内。
“师傅.......没用的。我.....心脉断了.....没救命了。”惊羽断断续续道。闻言,苍松闭目,大滴的泪珠自他的眼角滑落,砸在惊羽脸上“对不起,惊羽,对不起。”
“不......不是......师傅.......是我自己......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惊羽其实感觉得到,在他被废修为的时候,那股操纵自己变成兽人的力量,正在慢慢被净化,可在将要被净化完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一下就尽数冲向自己的心脉,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苍松不解,颤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惊羽摇摇头,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继而虚弱的抬手,抚上苍松的脸颊,轻轻的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痕。“师傅......弟子.....绝对,绝对不会勾结魔教......背叛.....背叛师傅.....师傅相信....徒儿吗?”
“为师相信,为师一直都相信。惊羽!你是为师一手带大的,为师怎么会不信你呢!”苍松早已泣不成声。就在刚才,苍松的灵力已无法再进入惊羽体内一分一毫,这表示,惊羽离死亡不远了。
得到苍松的肯定回答,惊羽安心的笑了笑,随即头往苍松怀中一歪,没了生气。
苍松浑身一震,颤抖着开口,轻声唤了声惊羽。却不见怀中人应答。低头望去,却见怀中人安然的闭着眼睛,已再无反应。
苍松崩溃,疯狂的摇着惊羽,试图将他摇醒,可这一切终是徒劳“惊羽,我的羽儿!你不能死啊!”
戒律堂中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整个龙首峰。龙首峰的弟子们都窃窃私语,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又有谁能想到,那个昨日还是戒律堂首徒的林惊羽,今日已命丧黄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