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落幕

叫做玉树的红脸少年面露微笑，红色的脸膛有些发亮，显然对自己的武道潜力十分满意，他有些期待的伸出了另一只手。

擂台下的人屏住了呼吸，整个终南山巅变得十分沉默，目光凝聚在青色的顽石之上。

红脸少年将手掌贴在青色的石头上，感受着那玄妙的温度，短时间过后，青光乍现，青石周围一片光亮，红脸少年眼神中充满了期盼，然而让他意外的事发生了。

青石一开始的光亮确实让人们产生一种错觉，觉得那青光会越来越耀目，然而事与愿违，又过了数息之后，青光反而又暗淡了一些。

红脸少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手掌紧紧的贴在青石之上，若石头再小一些恐怕他会紧紧的攥在手心不肯松手了。

宗门领袖们暗道一声：“可惜了，前期进境很快，后力不足啊！将来的成就恐怕……”

“假的！这块石头是假的！”红脸少年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祖师之物，怎会有假，你竟敢侮辱祖师！”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却如同在人群中扔了一颗炸弹，看客们的交头接耳和指指点点，往往会摧毁一个人的道心，即使是一个无比自信的人。

多数人的自信是源于别人对自己的肯定，只有极少数人坚信自己不论别人有着怎样的评价与目光，正是那样的极少数人才可以攀登到峰顶，去领略那奇怪非常之观。

“好了，别在上面丢人了，下来吧！”青冥子的语气有些慍怒，在这样的场合是决不能输人的。

“悟道石只能做为参考，并不能决定什么，孩子你还年轻，不要过分执著于相！”肉珠师叔开导道，道心的崩碎恐怕才是最可怕的事。

林啸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十分同意，一块顽石能代表什么？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吗？其实人生是一个觉悟的过程，而有的人把这样一次的结果当作了一生的答案，着实可悲。

红脸少年不甘的退到了一旁，拳头攥得紧紧的，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肉珠师叔的话。

两块顽石依旧安然，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微风吹来，众人这才感觉到一丝凉意。

木讷少年走到两块顽石之前，脚步却迈得很慢，似乎有些不情愿。

是啊！这样的一块顽石又能说明什么呢？自己一生执着于武道，难道一块石头就能给人盖棺定论了？那还需要我们努力什么，大家都来这里测一测，不就明白自己究竟是何底色了。

“师傅，这是石头？还是人的命运？”木讷少年说的话虽有些笨拙，却透露着他的思考。

青冥子望着那小小的背影，竟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这如果也能代表一个人的命运，恐怕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

“人生的风景也许并不在于此，但有的时候看过之后才会不觉得遗憾。”青冥子含糊的说道。

“是！师尊！”木讷少年并没有找到答案，觉得师傅的话也很有道理。

他的一只手放在黑色顽石之上，另一只手放在青色顽石上，也许是怕麻烦，也许是出于本能的木讷，他选择将两只手同时放在了不同的顽石上。

肉珠师叔眯着眼睛，看着周围人的神情，突然会心的笑了笑。

黑色顽石和青色顽石同时放出了白光和青光，一瞬间整个擂台变得青白相间，让人浮想起青天白日的静态画，那是一种很美的体验。

两块顽石的光线逐渐变强，却似乎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人们感觉那光线有些刺目了，一些人微微眯起了眼睛，而有的人担心再次与绚丽的景色失之交臂，反而睁大了眼睛。

崖巅的那颗苍劲的小树被青白的光染上了一层冷色，随着光亮的增强变成了耀眼的暖色。小树有些倾斜，好像感受到了那人掩藏不住的武道天分。

终于青色和白色消失了，两种光线变成了一种，变成了耀眼的粉红色，光线柔和起来，并不像原来那般刺目了。

青冥子有些紧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木讷少年摸着那两块顽石，感觉到它们已经由略带凉意的温润变成了微弱的发烫。

待到顽石没了反应，木讷少年抽回了自己的那双手，却并没有丝毫喜悦的表情，原本他就对这样的游戏有些抵触。

台下的看客似乎并没有看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而宗门领袖却透过来赞赏的目光，那目光里分明写着两个字“天才！”

能让青光白光化为同一种光，说明他的武道与悟性契合度极高。

之后寒衣和慕容小小前后也抚摸顽石，测试完毕。二人让黑青散发的光芒几乎毫无差别，林啸心中暗暗称奇。

慕容白在青色悟道石方面稍微逊色了一些，小派的木讷少年也取得了不错的结果，潜力无穷，与那北宗木讷少年并不逊色。

那小派整个宗门一阵欢呼，如同过节一般，觉得这就是宗门崛起的希望，自然他也成为同宗后辈们追逐的目标与崇拜的对象。

林啸挽了挽袖袍，缓步走到两块顽石之前，打量了很久这两块看似普通至极的顽石，自言自语道：“如果这也能代表一个人的命运，我不介意逆天改命！”

林啸说话的声音很小，却被突然安静的人群放大了数倍，每个字都被人群清晰的听到。

人群一声惊呼，竟有人说出逆天改命的狂语来。

北宗木讷少年忽然又想起林啸之前说过的另一句话：“无情未必真豪杰！”如同惊雷一般在他心中炸响，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肉珠师叔笑容和煦，犹如春风过岗一般，那是一种不该出现在那样一张脸上的温柔。

青冥子却不由的重视起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来，不知是因为他和自己有些相似甚至更甚的狂妄，还是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自信。

自我坚信，不为环境左右的自信。

林啸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贴在了黑色顽石之上。

夜幕低垂，宗门大比也要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