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天低下头,自悔道:“棺主,都是我的错,让这次完美的计划出现了纰漏!”
“好了,行天,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叫我棺主,在你我之间没有棺主,当年你姐姐的事都是我的错,不过无论是谁,我都会令其付出代价的。”
石宗天望着白石林中沥沥的雨珠。
随即又道“行天,你记得吗?兰心她最喜欢的便是白石林中的雨了。”
石宗天眼中尽是追忆之色:“也最是不让师父省心了。”
王行天扭过头,不愿看白石林中的雨,自来到风雨莫相山,王行天便一直背对着白石林的方向。
“关大白那帮人不管了吗?”王行天问道。
“有猎灵阵在,那么他们就只能在墓中,不用担心,他们即使裕气恢复也是破不了的,任何念法对猎灵阵的破坏都只会为猎灵阵所用,虽然没了灵子这念阵无法主动吸取他们的裕气,也是无妨的。”
“接下来,将念阵交由傀灵就行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王行天有些担忧的看着从母石中走出来的一个翘着辫子的小女孩,若是换掉这身黑袍,脸上的神情再灵动不少,这定然也会是一个讨喜的少女。只是其似木偶一般的神情,丝毫看不到生气。
“没问题吗?”
石宗天知道王行天的担忧,右手一招,一颗玉白的圆珠透着圣光,与猎灵阵中的血气相较宛若两个天地。
随后石宗天双手掐印,玉白的子石定天珠传出千百吟诵之声,声若涛海,弥音阵阵。
忽地,一声怒吼从定天珠中传出:“菩蛮,你这言而无信的无耻小儿,我明扬已经按你说的让灵子结了双蚁,习了念法落凡尘,更是凝聚出了元气,助你成功缔造了猎灵阵,你为何失信于我。”
“哼,一个区区旧灵,也妄想和我们谈条件,既亡何须贪生,你还是归于尘土吧!”王行天面无表情,对这旧灵早已知晓。
“你..啊..你,你会后悔的。”随着石宗天手中掐的印决加快,惨叫不停地从定天珠中传出,若万鬼齐嚎,声嘶而竭。
石宗天方掐完印决,定天珠如若蒙尘,变得灰扑扑,就似一颗普通的小石。
滴溜溜转了一圈后,便钻入了傀灵女孩的天灵之中,豁然不似风碧尘那般钻入其右眼。
石宗天募地向后一退,身形略有不稳,王行天及时扶住险些倒在天石上。
石宗天定了定身,吐出一口浊气道:“好了,放手吧,行天我没事。”
“姐夫,你。”王行天盯着石宗天的头,见其脸上时而是中年一会又是老年,头发更是在黑白灰间转换不停,足足盏茶时间,才复中年之姿。
石宗天摆了摆手,看出了王行天眼中的隐忧,“放心吧,行天,这只是应有的代价而已,我没事的。”
这时,傀灵女孩眼中突放光彩,瞬间便有了常人的灵动,眼中具是冷漠与无情,甚至有股苍老。
“走吧,让傀灵在这便行了。”
“若是有念者闯入风雨莫相山岂不?”王行天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意味明显担忧功亏一篑。
猎灵阵、傀灵单独放在何地都是无用之物,但若是二者在一起,“行天,便是你也讨不得好,再说风雨莫相山自此后便无人可寻,迦南那帮废物也会失了地坐。”
王行天点了点头。
....
“啊”蒙修双眼还未睁开全身便传来了阵阵痛感,似每一寸肌肤都在被啃食着,甚至还有股火辣辣灼热之感。
眼皮就像被粘住了一样,经过数息的挣扎,蒙修才睁开了双眼,入眼便是绿灰色的尖嘴,定眼细看,才看清是一只除却少部分部位有朱红色与黑色,浑身枕白的白鹤。
蒙修摇了摇头,可白鹤的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却是勾勾的盯着蒙修,费了极大的劲,蒙修才从地上坐起来。
白鹤盯着蒙修,蒙修也看着白鹤,两者足足对视了数秒后,蒙修终于确定这正是院长的那只白鹤。
正当蒙修疑惑之时,白鹤居然伸出了白色的羽翅,抚摸了下蒙修的头。蒙修双眼睁的极大,一脸不可思议。
蒙修身后树上传来莎莎的响声,却是风过之后树叶的响声。
白鹤突然仰头轻嘶,似在清嗓子一样,然后居然口吐人言道:“蒙修是吧,嗯,我很喜欢你!”
蒙修如何也想不到居然会听到这样一句话,这不是关院长的念法所化吗?怎么会?难道这是真的白鹤?不不,不可能!
白鹤似乎知道蒙修心中所想,“现在不是该你发愣的时候,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做。”
白鹤用羽翅指了指四周,蒙修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在周遭。
杂木四贯,地面满是新旧两色树叶铺叠,天空阴蒙蒙一片,使得整个树林都是昏暗的,鲜有明光。
蒙修四周不远处,三三两两躺了数个人,看清后,发现居然全是新子。除却自己醒来外竟然无一人有意识。
“这”蒙修猛地想到,自己不是应该在墓中吗?所有的事情开始在蒙修脑中回溯,一直到昏迷之时。
蒙修抬头看着白鹤“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我们不是应该在墓中吗?”蒙修的语气到后来甚至有些急恼。白鹤当然不知道,墓中的上贤,其父亲蒙牧华赫然在列。
哪怕这个父亲在蒙修参加大比间,没有找过自己一次,也没有另眼看过自己一次,就似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可那终究是蒙修的父亲。而现在,蒙修想到当时墓中的情况,不由得将事情推想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
“现在可不是时候回答你这些问题的时候。你赶紧坐念恢复裕气,这些新子可都需要你来弄醒,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白鹤虽然语气平淡,可却似乎在说一件不容有失的事。
蒙修稍稍平复了下心境,便开始坐念恢复裕气。仅仅半个时辰后,蒙修便觉得没有大碍了。
按照白鹤的指示,走了数个窍穴,蒙修一一向七十名新子的裕田中注入了裕气。可却是没有见一个新子苏醒过来。蒙修疑惑的看着白鹤,“他们怎么还不醒,为什么你不让我对风碧尘注裕气。”
白鹤扭了下脖颈,道:“你注入的裕气只是一个引,他们醒过来总要一个时间。”
“至于这绿毛小子...”白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随后白鹤似叹气一样轻出了一口气道:“他自己会醒的,只是可能已经裕气全失?”
“怎么会这样?”蒙修沉声道,蒙修更待问更多的时候。数声轻哼响起,随后便是此起彼伏喊叫声。“啊”“啊”...
蒙修转头看见数名新子还是醒过来了,待回头之时,白鹤却是没了踪影,只有一缕白色的羽毛飘飘摇摇最后落入了蒙修的手掌上,耳畔更是响起一段话:“勿提,归院,后议。”
“这是何处?”
“我们不是在墓中吗?”不同的询问声此起彼伏。
关菲菲抬手将搭在自己手臂上的一只手甩开,起身看见蒙修正愣神,走到蒙修身旁轻声道:“师兄,师兄。”
这时卫子元也走了过来,“蒙师兄,大家都醒了,风碧尘似乎还没有醒。”
此时,一名苍台集的新子一声惊呼“啊,是他。”
数名新子看着躺在一颗树旁的风碧尘,一脸惊惧,立刻闪出一片空地。
随后这些新子又一脸不善的死死盯着昏迷不醒的风碧尘。卫子元见状赶过去,扫了一眼这些新子,“怎么,想趁火打劫?”
“哼!”
一名舞弄集的新子道:“若不是他,怎会生出这么多事,现在我们又莫名其妙的来到此地。”
“可不是。”
“你们是白痴么?”卫子元心中十分恼怒。
“你这是何意,这难道是我们的错?”李无有些阴恻恻的道。
“都给我闭嘴。”蒙修看着这些新子道,“现在都听我说。”
“凭什么?”蒙修眼睛扫到那名开口的新子,那身穿黑白袍的新子立马禁声。
蒙修指着一处高山,以坚决的语气道:“哪里便是我们当初结蚁的紫日峰。”
几十名新子全都顺着蒙修所指的方向看去。
这时蒙修沉声道:“我们现在在此处能够看到,说明我们已经远离了风雨莫相山,至于山中山的情况怕是难以明了,所以现在需要即刻回到迦南弄清楚情况。”
蒙修顿了顿,语气寒了几分:“但是,若有人中途擅自离去,休要怪我没有事先说明。”
六个集的新子大部分人都不满蒙修如此霸道的行径,可却又慑于蒙修的名头,并不敢出头,而似袁冰梅等数个名头不小的新子却无人提出反对。
肖远山更是直接以念法断树,威慑那些不安分的新子:“不管你们愿意与否,蒙师弟所言却是有理,若是谁执意在这种时候做些什么出来,树断人可休,可不会管你们是出身何处。”
各个集中有威名的天才无一是愚人,纷纷出言赞同蒙修的话。
...
水自嘴边缓缓滑落,风碧尘感觉到了微微湿意,眼角慢慢打开了一条缝,素净如荷白的脸庞与一抹红衣跃入眼中。
一眼望去,既见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