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微弱的江风,轻轻抚摸着子憨的脸颊,子憨丝毫没有感受到舒痒,就连念损下微微起颤的身体都被自己忽视掉了。
愣愣的眼神,带着难以置信,看着已经随烟尘散去的九重木。
这不是子憨最引以为傲的念法,可却是防御最强的念法。
子憨知道现在自己还可以再战下去,可战下去又如何,那新子居然只使用了一种念法便把自己逼到了这种程度。虽然袁冰梅一直叫子憨憨子,可子憨并不憨。
风碧尘疑惑的看着对面的新子,虽然破了他的念法,可其应该可以再战,却是不明白其为何停手了。
“师姐,师兄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出手了,难道这么快便..”舒舒的话没敢说完,偷偷看了眼袁冰梅。
袁冰梅轻轻咬了咬嘴唇,没有理会舒舒,而是一直看着子憨站得像树一样的背影,袁冰梅知道憨子还有最强的念法,舒舒也知道,子憨自己也知道。
可子憨却是罢手了,眼神灼灼的看着风碧尘,凝视了许久后说了句令人意外的话:“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
“风碧尘”风碧尘略感意外道,“你为何停手了?”
“那你又为何停手了?”
“这不是你停手了吗?”风碧尘无语道
“哦。”
子憨彻底收了念印的起式“我败了,你赢了。”子憨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虽然有人明白子憨,可也有人不明白。
舒舒一下就急了,大喊“师兄,你怎么了,怎么可以认输,你不是还有最强的念法未出吗?那个人一定抵不住的,不可以啊。”
“回来吧,憨子,下面的事就交给我了。”子憨一听袁冰梅的声音,便不再理会风碧尘这个前一刻还是对手的新子,屁颠颠的向着袁冰梅跑去,吊眉弯弯,一副笑意满满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其输了这场战斗,而风碧尘略有落寞的站在场中更像一个败者。
就连一旁观战的关菲菲都有些看不下去,“小师弟,你赢了,赶紧回来。”
既然赢了,那么就要警惕袁冰梅二人,虽然现在二对二的局势使他们双方似已经站在了同一起线上。
袁冰梅看着回来的子憨,笑了笑,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倒是舒舒有些气不过,始终不明白为何师兄会认输。
“好了,舒舒。就别摆脸色给你师兄看了,你师兄认输情有可原。”
随后袁冰梅压低了声道:“这次部战,我们应该会输掉,刚才小青以心念传音告诉我,她现在正努力拖着蒙修和卫子元。”
袁冰梅扫了扫对面风碧尘二人,低语道:“舒舒,我们两个只怕一时半会败不掉那叫风碧尘的新子和关菲菲,所以,师姐要改变这次目标。回去后师姐会补偿你和小青的。”
“什么意思啊?师姐,舒舒有些不明白。”
子憨笑笑道:“师姐的意思,我们会输,但是输之前,她要打哭关院长的孙女,我现在不能出手了,需要你帮师姐拖住风碧尘,给师姐独战关菲菲的时机。等师姐打哭了关菲菲,差不多蒙修和卫子元也就赶来了,不过那会我们也就可以输了。”
“啊!”舒舒不明白自己的师姐为何这么执着于打哭关菲菲这件事,难道真的是因为男人。
那师姐为别的男人吃醋,子憨师兄又为什么不反对,居然还支持,谁都看得出来子憨师兄对师姐的情义。
舒舒瞬间发现,自己越来越糊涂了,无奈的看着袁冰梅和子憨“好吧,你们都决定了,我也反驳不了。”
袁冰梅喊了声关菲菲,随即接着道“要不,我们也来场独战如何。”
关菲菲知道自己不是袁冰梅的对手,呛声道:“天人就了不起啊,反正你们今天会输掉这场部战,我为何要和你独战。”
“因为我要打哭你啊。”袁冰梅道,“怎么?在等蒙修?忘了告诉你,蒙修暂时还来不了。所以你不打也得和我打。”
风碧尘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袁冰梅,意味明显。
“风碧尘是吧,我承认你挺厉害的,我们憨子都不是你对手,想给你师姐出头啊,但今天我可不会招呼你,等会我的舒舒师妹会好好和你交流下念法。”
“你的师妹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啊!那又怎样,我又没让她赢了你,就像现在蒙修来不了一样,只是让你没法插手我和你师姐的独战而已。”
风碧尘口中的话还未传出,便感到眼前忽地生了变化,白衣若雪,飘带如絮,琴声如丝若扣,似在心间响起,又像一声叹息自遥远的时空传到耳边。
风碧尘曾无数次的在梦中见到这番场景,无数次对此触不可及,哪怕风碧尘心中清清楚楚的明白,这只是在念法之中。
舒舒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的念法有多少用,因为往往要想施展成功,都会面临被施者极大的反抗,可那绿发新子似乎很情愿沉浸在自己给他营造的梦境之中。
照这样看来,似乎真的能够顺利的拖住这名新子不少时间,虽然以前念法心照的时间都极短。
袁冰梅很意外的看着眼神似乎已经空无的风碧尘,“师妹,看来你的梦念有时候用起来也是不错的啊。”
“师姐,那我们现在把这两人都解决了不就可能赢下部战了。”
“不,小青虽然因为心念的特殊,暂时拖住了蒙修和卫子元,可过后便没了战力,而且一旦那风碧尘被念法攻击便会醒来。所以你困住他就行了,放心,之后师姐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师姐,师妹怎么会在意那些补偿,既然师姐那么想和关菲菲独战,那师妹明白了!”舒舒继续着念法心照。
关菲菲见风碧尘突然变得呆滞,知晓风碧尘是中了那名新子的念法。
正要施展念法在风碧尘身上,可在其结印前,便有数条藤木裹着风碧尘到了远处。
关菲菲一脸怒意的看着子憨,“你言而无信。”
“没有啊,我只是,免了他受你的念法,这可不在我的承诺之中。”子憨笑呵呵道。
“好,不就是独战吗?袁冰梅,你的本事也就这样了。”
人身有一处窍穴,若是以特殊手段为之,便能使人泪流不止,这也是为何袁冰梅在刚见到关菲菲时便以冰晶对准关菲菲的后脑。
...
高台上,京凉大笑道:“袁立山,你可真养了个好女儿。”说完后,转头看向关大白,可关大白脸上却是丝毫变化都没有。
倒是袁立山一时面色不好,若不是京凉是殿主,换作一名城主这般说,袁立山只怕立刻就要动手讲讲道理了。
片刻后,关大白面带笑意道:“这些小孩子,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有意思多了。”
采诗在曹东郭身侧细语道:“曹混子,你们部的风碧尘怎么回事,居然被一个照心给这样困住了。”
曹东郭却是并不着急,“你以为梦念是什么小猫小狗吗?在场有一个梦念者,那小子被困会又怎么了。这样才会有经验嘛。”
“哼,驴肝好心。”采诗一脸怒意的盯着曹东郭,似乎这里要是没这么多人,只怕又要动手了。
曹东郭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何尝不奇怪,这小子似乎完全没抵抗的样子,在梦里很享受嘛。
...
“照月湖,湖中有月,月照湖。”关菲菲的念印似乎并没有变化,念法也没变,可却又有了不同之处,湖面豁然比之先前大了数倍,而轮月并没有在湖水之中,而是高高悬于几人头顶,湖水中只有一个孤独的黑影。
“哼,没用的。”袁冰梅结印时指尖居然有冰粒凝结。
关菲菲站在湖中,湖水飞出一团水花正挡住了突袭至关菲菲后脑的冰晶。
“我也觉得没用的。”不同于被风碧尘救下那次,这次是有所提防,关菲菲自然是不会就这样被袁冰梅的念法击中。
袁冰梅脸上带着不屑之意,念法突转。关菲菲没有发现任何变化,可周围似乎有一股股寒气从四面逼来。
片刻后,脚下的照月湖居然开始慢慢凝结冻成了冰面。
关菲菲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袁冰梅的念属确实和自己相克。
在拉开了距离后,印式变换,轮月突然带着一股水雾冲向袁冰梅。
袁冰梅见此微微一笑,一柄冰弓闪着寒光出现在身前,“出”,本是无箭的冰弓弓弦轻轻一振,数米外闪过一条光带,光带直向轮月而去。
轮月被急速而来的冰箭一击便碎成了无数小片,小片如细雨一样落在地上,和为尘埃。
轮月上的雾气,没了所依便慢慢飘落,袁冰梅看着气息变得粗大的关菲菲,知道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败了她。
袁冰梅没有注意到,雾气并没有散去,冰弓入手,对准关菲菲时却是望见了关菲菲略带笑意的眼神。
说时迟那时快,雾气急转而下,袁冰梅眼中还残留着关菲菲的笑意时,便被雾气笼罩了。
舒舒见此一声惊呼,正为袁冰梅担忧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认真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