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过界渊后,风碧尘缓缓走到一座黑石峰前,轻轻抚了抚从底部一直蔓延到峰顶的爬山叶,爬山叶上淡淡的凉意透过指尖慢慢传入心间。
拔开一丛爬山叶,灰黑色的岩面果然和自家的二层石楼毫无差别,就连爬山叶的触感都一模一样。
这让风碧尘第一次见到黑石林时的疑惑再次在心中滋生。
“怎么?”卫子元停下步子,望着风碧尘,蒙修与关菲菲同样不解的看着风碧尘。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爬山叶和石峰很特别。”撕拉的撤下一截爬山叶放在百空袋中后,风碧尘对着三人道:“走吧。”
卫子元嘀咕了句:“还有这爱好。”
在远离界渊处数十里后,风碧尘四人跃上一座黑石峰,进入到其中似庙宇的大石房内。
关菲菲在蒙修身旁盘膝而坐,风碧尘与卫子元在几米外同样盘膝。
蒙修道:“好了,现在我们就抓紧恢复裕气。”
“有一件事我不问很难受,为什么到了这边我们就可以进屋了,在白石林为什么我提议进蘑菇屋的时候你们都骂我?”
“卫光头,你不知道那蘑菇屋很小吗?每一个只能容一人。”关菲菲没好气道
“那就一人一间呗”
“这是重点吗?要是我们被其他新子发现,只需要一个念法,蘑菇屋就吃不住。你觉得我们能在里面幸免?你再看看这大石房有多大。”
卫子元双眼打转:这屋子是有点大,我他么怎么就蠢了一回呢?可气的是被这三人当白痴了。
大石房内除了数个石凳外,房屋正中有一个石桌,石桌十米外居然有一个破损的石雕像,石雕像只剩下半边头颅,可在房中没有发现那掉落的半截头。
看着这残缺的石雕像,风碧尘心中总有股难言的感受,黑石林中的一切都让风碧尘心中迷惑不定。
风碧尘在过界渊时虽耗费了一些元气,可在赶来这石峰的路上都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仅仅一刻钟,风碧尘便停止了从天地中集元气于己身。
风碧尘看了看还没有动静的三人,略有不解,看形势他们似乎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将耗费的裕气回宿圆满。
风碧尘没有发现,自己的右眼自来到风雨莫相山便一直不停地像花粉飘带一样向外溢出极其细微的元气。
这些元气就像一条斩不断的藕丝,而在元气丝的另一端正是在天石的中桥处,那始终时不时将注意力放在关大白身上的神秘人。
神秘人的面目是指沙殿的一位城主,指沙殿下四十九位城主共来了三人,这人便是祁城的城主祁连山。
祁连山身旁的另一名城主低声对祁连山道:“祁城主,你今日脸色看着有点不太对啊。”
“哦,没事,前些时日,在尝试进境时失败,裕气近日有些不顺畅。调养几日就好了。”那名城主点了点头。
祁连山看了看指尖,又抬首看了眼大石房中的风碧尘,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个意味寻常的笑容。
京凉睁开眼后看了看石镜,“过了这么久,现在才有新子对上。关院长,这些新子来了你们迦南可都失了性情啊。”
关大白看着京凉笑了笑,似对他这种说法并不以为意。
率先对上的部,豁然就在白石林中。其中一个部便是那昭仁与其三个师妹,两外一个部似乎是从黑石林中过来的。
昭仁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遇上了,这可真是让我有点小小的难过。”
“要不是因为被另外一个部发现,我们退了回来,如今也不会这么早就遇上了。”
...
大石房内,蒙修三人都已悉数回满了裕气。
关菲菲看着早已等着他们的风碧尘:“小师弟,你这裕气恢复得还很快嘛?”
突然,在大石房中的四人听到一声震天响,透过一层层叠嶂的黑石峰传来,四人便隐隐约约发现数里外有新子对上了。
“哇,没想到我们这么走运,刚将裕气回宿圆满,就碰上了。”
四人下了石峰,御着念法行至离震响的地方千米之外。
关菲菲结印后,数滴水珠,借着爬山叶的遮掩,向着几人东南方向飘去。
仅仅数个呼吸的时间,水滴就停了下来。四人盯着水镜,水镜上出现的是一男一女,男子身后不停的的绿叶化作漫天之雨,丝毫不受黑石林中的风所影响,对着女女子出手。
可那女子居然任由男子出手,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在风碧尘四人惊异时,漫天的绿雨齐齐划出一道弧线,撞在布满爬山叶的黑石峰上,灰黑色的岩屑若炸裂的江河一般四处飞溅。
震天的响动与风碧尘四人刚才所听别无二致。
蒙修抬头与风碧尘相视一眼,暗呼“糟了。”
“我们上当了。”
此时离那一男一女百米外的一处黑石峰背后,一片片的爬山叶突然鼓胀了起来,数息后便出现六个身影。其中一人豁然是那李无与千芊。
其中一人双眼一凝,随后御着念法向着一个方向行去,其余五人紧随其后。将手指上的水珠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找到了”。
风碧尘四人看着周遭的六人,脸色有些难看。仅仅片刻又是一男一女来到场边。
风碧尘道“千芊,没想到是你们部,好谋划啊。”
一短眉男子皱了下眉头“千芊,你认识?”
“哦,是我姐姐带的新子,上次结蚁见过。”千芊便,转过头看着风碧尘和卫子元“这次可就对不住你们了。”
蒙修看着将他们四人围住的八人,面色露出不愉,已然和当初所设谋的截然相反。
蒙修对着风碧尘三人道:“既然现在成了这番局面,那就只有舍弃当初的想法了,风碧尘,那苍台集的四人就交给你了,剩下的就留给我和菲菲,与上次一般。”
“哟,小子,你这是要看不起我们?”一个干瘦少年斜眼看着蒙修。
起始的短眉男子神情一凝,“想必你就是蒙族的蒙修,你虽了得,可你不觉得口气还是大了点。”
见者便是敌。一柄金色的长剑突然从岩土中破土而出,豁然是苍台集中一个新子率先出手。
卫子元哈哈一笑,指尖烽火狼烟应法而生,于此同时,风碧尘周身大风凛凛。
苍台集与洱海集的八位新子,见风碧尘与卫子元念法的声势好大,齐齐四散而开,避免被那一缕缕细火沾身。
只有一柄金色长剑若一个孤独的勇士向着卫子元横劈而去,似要把卫子元拦腰斩掉一样。
一卷凌风突袭而至,金色长剑寸寸而消。凌风威势不减,裹着数团细火向着同一侧的苍台集四人扬扬而至。
一人怒笑,“浪儿莫要嚣张。”其手掌向地面印去,数块土色的盾牌拔地而起,就像有一只手持着盾牌,盾牌对准裹着细火的凌风一拍。
细火就像一个醉汉,慌不择路,摇摇撞撞的扑到旁边的灰黑石峰上。
“哼”苍台集中的白胖少年怒目圆睁,在土盾拍散风碧尘与卫子元的念法后,右手上扬,手上一串铃铛在山风下叮铃铃的发出脆响。
风碧尘二人不觉间四周居然竖起了一座金色剑阵,剑阵中的颤声混着铃铛声若一曲玄音。
风碧尘看了看苍台集没有出手的第四人,轻轻一笑。
那人心中莫名一紧,却是已经晚了。仓促间在其身前扬起一副副的书画,书画中人影绰绰,似乎马上要活过来一样。可一缕小火攀上了书画,眨眼间便成了飞灰,甚至隐隐有一腔腔哀嚎传出。
苍台集的第四个新子迟迟不肯出手,正是忌惮卫子元的火念,那火念天生对其念法克制。
这新子本意在风碧尘二人疲于应付同部中人的时候突袭,怎料风碧尘二人在一开始就盯上了他。
金念少年看到同部的人不仅念法堪堪使出就被破掉,冷哼一句,“当真是没用。”
此时,李无青筋直冒,额上汗珠越来越大。
望了望远处已经失去战力昏迷不起的一个师妹,李无心中十分窝火,大骂这蒙修无耻。居然一来便不管不顾,冒着被自己的极铁所伤的风险以近身念法让师妹失了知觉。
更为可气的是,关菲菲的念法虽然没有太多威力,可却总能干扰自己的念法,让蒙修避过极铁。
千芊知道,她们剩下的三人若是不慎,真可能会被这蒙修和关菲菲拿去了阴牌。
四周的爬山叶已经被几人的念法坏成了诸多碎叶。
“老光降符千井兵”
“千面瀑布千尺深”
“一把铁剑天上来”洱海集三人无奈同时使出自己目前所习最强的念法。
蒙修与关菲菲看着突然取代了黑石峰的瀑布,以及列于瀑布前密密麻麻若符纸的小人,而头顶则有一把带着血块的巨大铁剑向着两人的天灵盖而来。
在李无三人看来,中了他们的念法,蒙修二人便穷途末路。
募地,千芊看到被围着的蒙修二人脚下不知何时成了一片湖波,湖波明净像一面镜子,镜子中一团青色的阴影慢慢以其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瀑布流入湖中,不起一丝波澜。
符兵在被那阴影蔓延后忽然发出耀眼的青光,青光之中闪着火花。无数的井兵还未摇旗呐喊便已经纷纷倒下。
一条青色的水卷早已从湖中冲出,迎向了那把带着血色的铁剑。
水卷遇到铁剑向空中四散而去,那抹青色却像游蛇一样攀上了巨剑。
正当此时,蒙修大喊一声:“湖下可有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