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隐看着提马,暗暗一喜,
“果然是阵法大师,如今有了护灵冰,再加上灵王宫中的那样东西,我便可以冲击都灵境了。”
...
闻雪城,已经不复当初,城中抽绿的春意,被城外的寒冷驱赶得不留分毫。
大石如山一般的影,盖住了水云和水乾的脸,也盖住了一颗藏得隐晦的心。
“大哥,你我费了这么多周章,总算将阵法构建成功了,只要另外三族的东西来组成了阵基,阵法便可以运转了。”
“他们,不见兔子不撒鹰,你我一日没有将水庭当作阵基,镇在闻雪城,那么那三族一日不会信你我的话。”
水庭是淼蛇一族的城,不同于其他的城,水庭居于泽空的水脉上,聚福灵于此。
红月升平后,已过了数万载,一些山不见了,有的城也芜掉,可独独这水庭,依然如同出世那日一样辉煌。
虽然这是淼蛇的水庭,可其中淼蛇之外的灵物并不在少数,栗鼠便是其中之一。
水云与水乾踏神通而归时,整个水庭城中的灵物都察觉到了。
云毯降临水庭上方时,水庭城仿佛被风吹得轻轻一摆,城中的灵物也随之一摆,莫不沸腾。
“水..水云大人和水乾大人竟然同时回来了?”
“咦,为何两位大人恢复了本体。”
说话的二者正是淼蛇一脉守城的灵物。
守城虽然枯燥,可却是一个肥缺,两只灵物现在腰包着实殷厚。
若要入城,来往的灵物总要交些东西出来,二者今日却对着入城的灵物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入城灵物的心思。
可两只眼睛却是闪着明亮的光芒,看着水庭上两只巨大的蛇,蛇不是他人,正是恢复了本体的水云和水乾。
无论从那个地方考究,在守城灵物心中,这便是最不可思议的大事,谁都知晓二者向来不对付。
水云的话明明只是轻轻的说了出来,可却在水庭城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声音。
栗鼠听到水云的话时,震惊得久久合不拢嘴,显然这比道画灵来得更加突兀,甚至在栗鼠看来,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水庭在此已经数万载,期间经历风雨无数,可这座城从未动过,哪怕是当年淼蛇快要衰落之时,被另外三族虎视眈眈的艰苦岁月,这座城的一切也没有变过。
“水乾,斩水脉,复万灵。”
只见水云水乾齐齐一动,水庭上的天穹,所有的水泽开始散开。
两个巨大的虚影,将整个水庭城笼罩在阴影下。
那是两条大蛇,比山岳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大蛇,两个蛇影开始融合。
只是一刹,出现了一个更大的虚影——这是一条多了许多尾部的淼蛇。
无论是谁,莫不惊愕地看着那个庞大的虚影,这个虚影像极了传说中的那位。
水庭城中的灵物,鲜有发现,那庞大的虚影中,有一截香,断了薪火的香,这也是淼蛇的不外传之物,蛇香。
蛇香没有燃,烟雾还是从虚影传了出来。
“喝”
天地间传出一声大喝,不是从虚影中传来,而是来自水庭的城下。
正是这时,烟雾薄薄地弥漫在了整个水庭城中。
没有一个灵物慌乱,所有的灵物都知晓,蛇香可安神魂,可定河脉。
虚影没有停止变大,直到变得比整个水庭还要大了诸多,方停止了变幻。
水庭上的水波发出迷幻的色彩,整个天地像都处在了迷幻之中。
栗鼠只觉心中似空空落落的,便发现,天空中的虚影将水庭城缠绕了起来。
没了光,水庭陷入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从城下传进城中,每一个没有离开的灵物耳中。
“没想到,我们还能够经历水庭移位这等盛事。”
栗鼠没有理会那些灵物的闲言,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一些问题。
“蛇香都拿了出来,淼蛇一族到底在谋划什么?竟然不惜这般大的代价也要将水庭城移位。”
在水云、水乾动手移位水庭城时,城中便有数个灵物将消息传到了血极限界的另外三个地方,灵王圣山、骷林海、净方。
....
长脸虎灵忽然走到云天身侧,俯身道
“族长,淼蛇一族已经开始移位水庭城了。”
云天站在点灵宫中,不由眉头轻撇,
“偏偏在这个时候”
“告诉水庭城中的长老,若是水云、水乾真将水庭城移位到闻雪城,便代我助淼蛇一族定阵基。”
血极限界的北方,不仅仅天空是红色的,大地也是红色的。
与天空中的血红不同,整个大地红的发热,那是火焰一样的红。
熔浆顺着地上斑斓的肌肤,缓缓而行,从站在北方的山腹中流出。
骷红树笔直地站在熔浆中,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化作红色的林海。
骷林海,骷狸诞生的林海。
“已经移位了吗,看来当真是淼蛇族的灵祖出了问题,需要封印住。”
林海中哪怕风声都没有,这句话便突兀的传了出来,可又轻轻的飘回了说话者的耳中。
这是一只火红的骷狸,可又与地面的火红不一样。
骷狸的双眼也是红的,带着墨点的红。
小嘴对着空气轻轻一呵,一个火色光圈出现在骷狸身前,透过光圈,骷狸眼中是另一只骷狸:
“淼蛇是不能够出世的,更何况是发了疯的淼蛇,祁伶,既然他们已经将水庭移位了,便助他们完成封印吧。”
光圈中是另一只骷狸,点头后,映像便晕散在光圈中,这片红色的林海中便又沉寂了下去。
同样的事发生在了净方,一个属于净龟的净地,绵延在界空中最大的海岸。
拔空的水庭城,用影子遮掩住了下方的闻雪城。
水庭不知比闻雪城大了多少倍,整个闻雪城在水庭的阴影下仿佛天空下一朵黑色的云,渺小又安静。
水庭城的四方分别是云乾以及另外三族的长老,四人手中各持有一物,是白色的骨头,可每一块又不尽相同。
水庭之上正是淼蛇一族的族长水云。
“五庄封灵。”
似惊雷炸响,每一个灵物耳中都回荡着水云的声音。
如淼蛇一样的虚影像雾隐一样淡去,直至消失,那截蛇香也就飞回了水云手上。
灵骨从每一个人手中飘落,植入了早已备好的阵基中。
水云见灵骨入了阵基,长长出了一口气。
“只待,最后一庄入阵基便可了。”
最后一庄,自然指的是水云身下的水庭城,这座淼蛇一族的圣城。
水乾看了眼水庭城上的水云,便收回了目光,神色淡然又冷漠,所有的灵物都知晓,这便是水乾。
可无论是水庭上方正引阵的水云,还是另外三族的长老,都没有发现,那双冷漠的眼中,还有另一双眼,一双热烈又疯狂的眼。
这才是真实的水乾。
水乾自降生淼蛇一族开始,便没有如此紧张过,这紧张中甚至还有股兴奋,即使是当年与水云争夺族长之位时,也不曾如此。
“我真是疯狂啊。”
水隐当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样的盛事,可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如眼前这面墙能够勾住水隐的心神。
黄本鸡确实算得上一个阵法大家,在这都画虎墙面前,足足用了上百种手法。
“封、禁、令、蜇.....”
可无论是何种启阵手法,这堵墙依然静静的横亘在风碧尘三者面前。
无声便是最大的嘲讽,墙上的虎就像有一双讥笑的眼,令黄本鸡羞恼。
风碧尘在一旁,假模假式的做着样,水隐对阵法一窍不通,自然无法看出弯弯绕绕。
“鸡仔,怎么回事?你不是给我说,打雷哈气放个屁这阵法便解了吗?”
风碧尘传音道
“小子,不要烦我,小心本鸡把你剁了,让你血洒画虎墙。”
忽地,黄本鸡眼睛贼溜溜的将风碧尘从上至下,看了又看。
水隐不明白黄本鸡为何停下了手,便道:
“大师?为何罢手了。”
黄本鸡望了眼回路,故作深沉道:
“你也看到了,只是启阵便不是易事。”
“若不是如此,又怎会请两位大师呢?”
虽然风碧尘什么都没做,不过抬手做些模样给水隐看,黄本鸡还是道:
“我们用了上百种启阵手法,这画虎墙都没有反应。”
“大师难道也没办法解此阵?”
水隐变得有些焦躁。
黄本鸡摇了摇头:
“倒是还有一种方法,只不过需要一些辅助之物。”
水隐暗淡的双眼一下又亮了,
“大师有何吩咐,但请直言。”
“倒也简单,需要两滴灵血,你一滴,他一滴。”黄本鸡话一出口,风碧尘便传音
“鸡仔,你什么意思?怎么不用你的血。”
“小子,你以为我的血有用?便是这个白痴的血也无用,只有你的血才有效。”
“那你为何?”风碧尘又传音问道
“若是你的血能够启阵,你认为他会不会有疑虑,自然得做好掩饰”
果然,风碧尘的血液起了作用。
画虎墙一震,墙上的虎便被血给融掉了,转眼间,整个墙,成为了一面血色的墙。
墙开始往后退,退出了一条血路,转眼间墙便消失在了风碧尘三者眼前。
霎时,雾烟渐浓。
闻声而来,一道金铁擦咧之声经久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