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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谎言与事件

艾文·托特带回“宝物”的消息引起了轰动,炼金师协会对米耶·托特的实验室的探索,也因此进行得更加频繁,可惜实验室的戒备依然森严,他们又折损了不少的人手。

最后一些人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或许艾文的经历只是一个巧合,如果托特家有这样的传承,米耶的实验室早该被他们并到自己的仓库里了。

但总有人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坚持认为这是大家族想要藏私。尤其是一些狂热的炼金师,他们在托特主宅几十名剑士的护卫下,仍然数次尝试绑走艾文,想从他嘴里撬出那个不存在的秘诀。

有一段时间内,艾文不得不躲到诺里斯亚家的田庄里去,在有层层排查的庄园里,才能勉强躲过这些层出不穷的麻烦。

谁能相信一群等级不低的知名炼金师,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为大势力卖身,都要一刻不停地守着一个九岁的孩子?但这是真的。这甚至成为了当时上流社会一大谈资。

无法自由活动是艾文最不愿忍受的,但令他满意的是,在他的觉醒仪式完成之后后,家族长老终于给了他查阅自己想得到的那份记录的权限。这也是他做出重大贡献后,家族给予的回报。

那天的觉醒仪式,因为艾文带回了最珍贵的“宝物”,被长老会操办得格外浩大。仪式使用的奇珍异宝,质量与他成就最高、六岁就可以使用一阶法术的二哥当年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样耗费了众人心力和大量材料的仪式,效果也好得吓人,尽管艾文的天赋不那么出色,他还是成为了这一代第二个觉醒出上等天赋的孩子。第一个就是拥有奇才异能的二子。

仪式后,与前来观礼的贵族间互相的交锋,还有宴会上一连串的应酬交际一致困扰着艾文。

他只能呆在场内,作出乖巧的模样,旁观着各家族精英自以为隐秘地勾心斗角,并纷纷来像他套话,一直持续到夜色降临。

艾文被灌了不少酒,脸颊红扑扑的。好不容易摆脱了众人的问询,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又转回头看看旁边的房间,那是他二哥的房间。

这一代宗家的第二子,索诺·托特,也是托特家族近一百年来,最可能完成传承的天才,从小就显现出惊人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这次他也看得出,艾文对自己拿到“宝物”的原因,是完完全全的一无所知。

但是这也可以利用,不是吗?艾文和大哥矛盾颇深,此次大哥步步紧逼,却让艾文因祸得福,可能有资格成为竞争家主的又一个对手,他怎么会不来报复。

一旦大哥做出动作,和索诺的僵持就会打破,此时艾文的能力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如果好好利用,或许会成为击垮大哥的最后一根稻草。

怀着这样的想法和计算,索诺在宴会开始前,就以“有事相谈”为由,邀请了艾文结束后去他的房间。

艾文在自己房间里,用浸透冷水的手巾擦了脸,打了个激灵,酒精的影响这才完全从他身上退下。

站在索诺房间门口时,天空上的月亮已经被云雾遮去大半,星星稀疏地分散着,没有风。时间很合适。

他敲了门,声音低低的:“二哥,是我。”

第二天清晨,艾文被安排前往自己的领地,进行为期一年的历练,并依照历练的成绩,决定家族对他的培养力度。

随行的人,是家族中的一位大剑师。

昨天他与索诺的谈话,也正是这次历练中,对他安全的一大保障。

宣布这件事的是最年轻的长老,还格外对他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虽说出自好心,一连串的絮絮叨叨还是让艾文难以集中去听。

昨夜的谈话中,似乎还有什么没有弄清楚……

——“这么明显的设计,他会上钩吗?”

“别担心。如果他会思考,以他背后的势力,怎么会还需要和我们竞争?”

“…你为什么帮我?”

“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抱歉。”

艾文掀开马车侧面小窗的帘子,向外瞟了几眼,大致估算了距离和速度,又看了看骑在马上,慢悠悠晃在车前开路的大剑师。

下午的阳光温暖得恰到好处,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在三天内到达目的地,他的领地,一座名叫厄班顿德(注1)的城池。

说是历练,不如称之为保护。厄班顿德远离王都,西面不到一百里就是异种部落,它们以保护生命为己任,研究的是灵魂的嫁接,是一群天赋异禀的疯子。

因为它们的定居,厄班顿德虽在帝国治下,却从来没有被委派过城主,整座城里活跃的是各国的逃犯,虽然实力最强的不过是魔导师(与剑士同级,低于大剑师),但他们除了遵守“不杀人”这一铁则外,与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反帝国疯子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行也实在是迫不得已。连王都中贵族的府邸都敢强闯的各方势力,也只有在这里才会难以施展拳脚吧?但这样一座城里,谁又会接受一个九岁的贵族小少爷的管束呢,所以这也是托特家族对幼子的考验。

索诺做的,就是保证艾文不会死在大哥出手之前,艾文很清楚这点,那名大剑师的作用就是保证他存活,并向索诺报告他的一切举动。

“尤姆安,”这是大剑师的名字。男孩把帘子重新放下,“能不能让马车加快速度,现在太慢了呀。”艾文拖着音,有些烦躁地朝外面喊了一句。

“是,艾文少爷,如果您希望的话。”尤姆安应了声,语句恭谨,声音也很克制,只是在艾文听来,还是有些嘲讽的意味。因为那名驾车的家仆是在听到尤姆安的回应后,才有所动作。

放下的帘布后面,男孩倚靠在柔软的绒垫上,面无表情地发出懒散的抱怨声:“啊啊,好无聊……”

尤姆安看看车窗的位置,不再说话。

注1:厄班顿德,意为废弃的;被抛弃的;无约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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