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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秘人

叶冲把豆子拉到身后,示意他别说话,和其他人一起向紫儿逼去。锋利的刀,横立的矛,拉满弦的弓,瑟瑟发抖的紫儿在劫难逃。紫儿一步步向身后退去,没几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悬崖。叶冲心里盘算着这小狐狸要想不被捉就只能跳下崖去了,跳下去也没关系,顶多绕点远路这精致的皮毛就到手了,唯一遗憾的是这是只小狐狸,要是另外两只的话倒是可以多卖点钱。幸运终是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嗷~~”就在猎手们以为唾手可得时,两声突如其来的吼声一下子吓到了所有人。是另外两只紫狐回来了,它们的叫声中透着疼爱和不甘。是妈妈和姐姐来救自己了吗?紫儿一下子来了精神。可是妈妈和姐姐打不过这些坏人啊,只能是我们一家都要被抓起来了。紫儿越想越害怕,自己不要紧,不能害了妈妈和姐姐。紫儿竭尽所能发出叫声,示意妈妈和姐姐快走。其他猎手们一边防止小紫儿逃跑,一边紧盯着不远处的紫青和灵儿。他们不会去追的,追不上不说,说不定连眼前的这只小紫狐也会跑掉的。紫儿继续向后退去,她在想也许只要自己跳下崖去,妈妈和姐姐就会死心了吧,就会离开了吧,自己也不用再拖累妈妈和姐姐了。远处的紫狐既没离开也没什么动作,就和猎手们僵持在那儿,只是眼神不停地注视着包围圈当中的紫儿。叶冲不禁心里苦笑,自己捕猎了大半辈子难道现在要小心狐狸的陷阱了。当紫青发现紫儿依旧在慢慢地向后退时,所有的耐心都烟消云散了,她一跃而起向包围圈中的紫儿冲去,灵儿看到妈妈这样,也跟着冲了上来。倒是那些猎手们反应不及,他们没想到这两只紫狐居然会自投落网。所以紫青和灵儿很轻松地冲进了包围圈之中,来到紫儿身边。“大家注意,堵住它们,这次绝不能让它们再跑了。”这么好的机会叶冲再抓不住,他真的就无可救药了。

“妈妈,对不起。”紫儿低下她的头拱着紫青的脖子,“姐姐,都怪我不好。”

“当然怪你了,难道还能怪我不成。下次少吃点,给姐姐留块肉,姐姐现在还饿着呢。”灵儿挤着紫儿的身体。

“灵儿,紫儿,这次真的没办法了,没有同伴来救我们了。”紫青眼中透着绝望,伴随着查不可及的一点遗憾。

“妈妈!”“妈妈!”“没事的,能死在一起也算我们的造化了。”“这些人类太坏了,下辈子绝不放过他们。”“妈妈是我拖累你和姐姐了。”灵儿和紫儿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着,险些惊着出神的母亲。

“灵儿,紫儿,这次找不到你们的父亲了,以后妈妈也找不到了。这雪山好高,这人类好险,你俩陪妈妈走了那么远的路,翻过了千山万水,终究还是一败涂地了。你们两个调皮鬼,以后长大了,去找到你的父亲,他就在雪山的后面。妈妈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修成仙。你们的父亲手上有一道疤,紫儿,你爸爸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是为了救你才离开我们的。紫儿,不要怪你的爸爸。如果你俩能活着,找到他,告诉他,妈妈一直很爱他,很想他。”紫青用手按着紫儿的脑袋,温柔地看着紫儿和灵儿。

“妈妈,我不怪爸爸。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紫儿充满疑惑地问。

灵儿听妈妈说话感觉怪怪的,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低声回到,“我们一定能找到爸爸一家团聚的,妈妈。”

叶冲他们还是很小心,唯恐出现一个纰漏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了。豆子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提醒,“叶叔,不要伤害到小狐狸。”“我尽量。”叶冲他们在一步步逼近,紫青和灵儿,紫儿她们也在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紫儿,过来抱紧妈妈。”紫儿虽然知道现在很情况紧急,但想到在最后的时刻可以抱着妈妈,感受也许是今生最后的一次温暖,未知的死亡即将来临的刹那,很残酷,也很温馨。紫青紧紧地将紫儿搂在怀中,紫儿都快感到窒息了。“灵儿,你也过来。”灵儿很温顺地听话了一次。看着三只紫狐像是取暖一样偎在一起,不断紧逼的猎手们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一秒。

紫青松开抓着紫儿的手,重新可以呼吸的紫儿仅快活了几秒直到妈妈开始紧紧抓着灵儿就又被捂在妈妈和姐姐之间了。“妈妈,你抱得这么紧干吗?”紫儿不解地问。“妈妈!”一向聪慧的灵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闪着惊恐。“紫儿,紧紧抱着妈妈啊。你要是不松手妈妈就带你去摘百草岭的菩提果。”“咦,为什么,妈妈?”紫儿不解。紫青的身体开始向后倒。“妈妈,不要啊,让我在下面。”灵儿嘶吼着。现在的紫儿脑袋里一片空白。紫青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弓着,让紫儿可以紧紧贴在自己的怀里,两只手抓着灵儿,两只脚勾着灵儿,不让她动弹,不让她挣扎,不让她有机会翻身到最下面。下坠的力量撕扯着三个生命的躯体,妄图分开她们,只是因为紫青在,她们始终在一起。我只能做到这些了,以后你要照顾好我们的女儿了,紫青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似满足,更多是一点不舍。几千里外的星空,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孤寂的窗前,一个神色黯然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寂静无声,他的双袖空洞,随处刮过一阵风就会不停晃动。刚才他心里一阵阵悸动,这痛深入骨髓,宛若虫子在撕咬他心上的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青儿,你还好吗?两行清泪。

“它们要跳下去了,我们快去悬崖下面。”“等等,看看它们跳到哪里了,别中计了。”“小狐狸,你还好吗?”“小狐狸!”......这是那个小子的声音,他也是个坏人。这是紫儿在意识清醒前最后脑袋里想的东西。“砰~”的一声,巨大的疼痛感传来,紫儿陷入了昏迷中。当她醒来时她已身处另一个地方了。

......

“姑姑,我想要那个小狐狸。”站在云船上一个冷冰冰的少年看着下面雪地上的倒着的三只紫狐中的其中一只,紫儿。悬崖下面没有湖水,没有河流,刚刚这里发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紫青已经四肢尽断,摔下的一刹那立时丧命了。灵儿也不太幸运,下落的过程中被崖壁突出的冰尖刺破了左边的腿,现在已经流了太多血,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呼吸微不可闻。唯有紫儿,身体因巨大的疼痛不停抽动,庆幸的是可以确信紫儿还好好活着。但猎人正在赶来。

“昊儿,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从内舱中走了出来,衣带似雪,白衣白纱。云船也停了下来。眼前的少年孤傲,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很少主动与其他人说话对别人的询问也只是“嗯”,“啊”的回答,每句话绝对不超过五个字,也包括自己这个姑姑,也总是很少要求别人什么。这次能让他跟自己一起出去游历也是央求了好久的结果,这次他能主动要自己帮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了。

“你不是哑巴吗,怎么会说话了。”一个痞里痞气的小姑娘从船舱里也跑出来了。

“羽儿,滚回去,别烦你昊哥哥。”****明显生气了。

“谁要认他作哥哥?我才不要。”唤作羽儿的小姑娘更傲娇了。

“回去自己面壁去,一天。”现在看,****更在意昊儿那个衣冠楚楚的少年。

“妈,你偏心,我才是你亲生的好吧。”羽儿嘟起了小嘴。

“十天。”****看来是不打算和羽儿讲情面了。

“走就走,才不要你管。”羽儿觉得现在不应该再触妈妈的霉头了,要不然更惨,不过还是不服输地回应了一句。

“等一下,羽儿,给你昊哥哥道歉。”****想要再做些什么,羽儿却不给她机会了。“才不要和那个木头人说话。”羽儿转身跑得更快了,不给母亲发挥的余地。

“昊儿,羽儿都让我惯坏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歉然道。

昊儿没有接话,只是指着下面的紫儿,“我想救它。”****望着下面,也猜到了一个大概。一家三口,最后只剩一个最小的孩子了。昊儿啊,姑姑知道你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可他们已经不在了,姑姑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长大,我们这些人会一直陪着你的,你明白吗?昊儿。“昊儿,昆仑山是不能养动物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昊儿唯诺道。

“你可以救它一时,能救它一世吗?天生万物,万物有则,一切都要按着天地的规律行事......”“姑姑,我能。”昊儿打断了****的说教。“昊儿,你......”“我给它生灵丹,母亲生前给我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个小家伙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啊。“昊儿,别心急,我们先把它救到船上来。生灵丹你先拿着,那毕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姑姑这里有很多生灵丹。而且要喂生灵丹的话还要准备许多东西。我们先把这个小东西带回昆仑,再慢慢来好不好。”****想伸出手去牵昊儿的手,终还是忍住了。

“谢谢你,姑姑。”昊儿还是没能说出更加华丽的话。“影卫,明白怎么做吗?”“属下明白,宫主,还有别的吩咐吗?”****的旁边慢慢显化出一个人来,低声应道。“不许惊扰凡人。”“属下谨记。”影卫,行事来无影去无踪,不留痕迹,隐匿功法,速度都是极好的。而*****显然是昆仑山某个宫的宫主,名字带静,旁人多称静宫主。

很快影卫将一个布满花纹和钱袋子差不多一样的袋子交到静宫主手里。这是一件唤作袖里乾坤的宝物,一个小袋子,可装大方世界,生命可居其内不受任何影响。现在,紫儿就在这里面。“昊儿,给你,你要保护好它哦。”静宫主将袋子递给昊儿。“姑姑。”“还有什么事吗,昊儿?”“姑姑,羽儿这几天练剑好辛苦的,都能站在剑上飞了,你别罚她了。”“哦,是吗?昊儿你怎么知道的。”“姑姑,我......”看着昊儿逐渐涨红的脸,静宫主心里轻快了许多。羽儿这孩子看起来很听话啊,知道没事的时候就去找昊儿一起玩。再说羽儿哪会什么御剑飞行啊,还没普通人走得快。“昊儿,外面风大,一会儿进里面来。”“知道了,姑姑。”哥哥,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昊儿的。

.......

叶冲他们急冲冲向山下赶去,这趟捕猎也该结束了,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足够好的运气,但终究还是得到了丰厚的报酬。现在他们只要把这报酬捡起来放在口袋里就好了。当他们赶到悬崖边上时,只看到两具尸体了,毕竟现在的灵儿看起来真的和死了差不多。其实若是昊儿会飞说不定他会亲自下来查看,若是执行命令的影卫稍微变通点他也就把灵儿一起带走了,总之来说,灵儿的运气不太好,现在她的命运要交给这帮猎手了。“小狐狸呢?”豆子最先问道。“挂崖壁上了吧,要不就是滚到别的地方去了。”有人答道。“要是那小狐狸还活着就给你养好了,小豆子。”有人讥笑道。小豆子知道,如果没有意外,小狐狸活下来的几率为零。豆子不知道,紫儿真的遇见了她的意外。“叔,”豆子冲刚才那个讥笑他的人,“我养这只大狐狸好了,它不是还没死嘛。”“你养不活的,大狐狸还咬人,我现在就弄死它。”显然这个人不想和豆子胡搅蛮缠。叶叔过来制止了那个人,“这狐狸死的时间长了皮毛就不鲜亮了,先留着,去找找那个小狐狸死哪去了,无论能不能找到,一会儿就回营地。”那个人应声而去。

小豆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在以前看到捕猎剥皮吃肉也没什么感觉,今天却好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感觉自己特别对不起小狐狸。他想不明白,它只是一只狐狸啊,特别的话也就是它是紫色的,它有点乖巧,有点可爱,有点馋,有点小聪明,它选择了相信我,而我......

豆子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豆子从身上撕下几个布条,绑在灵儿的腿上,进行简单地止血,也防止感染。灵儿还是没有醒过来。有人看到了,“豆子,你还真打算养只狐狸啊,把你家的鸡吃光。”豆子大声道,“叶叔说狐狸死了皮毛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豆子取来自己带的羊奶,放在怀里暖热,然后一点一点滴在灵儿的嘴里,仿佛感觉到外面的温暖,灵儿贪婪地吮吸着。但灵儿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身体开始因为疼痛和寒冷剧烈抖动。豆子把灵儿抱在身上,用身上的衣服给它取暖。有人看到了,“豆子,你不能养这只狐狸的,它太贵了,改天从雪山给你捉只白狐。”豆子大声道,“它快冻死了,叶叔说狐狸死了皮毛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豆子把肉割成条,一点点慢慢往灵儿的嘴里塞。突入其来血腥的气息刺激到了灵儿,灵儿呦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类,灵儿陷入了疯狂,不顾一切朝豆子的脖子咬去。豆子向后倒去,胳膊挥舞着想躲开灵儿。灵儿现在受伤了,腿脚不便,而且又饿,但还是紧紧咬着豆子的胳膊不松口。旁边的大人听到叫声很快就赶过来了。掐着灵儿的脖子,大手重重地在灵儿脑袋上一拍,灵儿又昏过去了。好在豆子穿的衣服很厚,基本没真的咬到胳膊上的肉。当时就有人拿着大棒要敲死灵儿,豆子急忙拦到,“叶叔说狐狸死了皮毛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管它值多少钱,还敢咬人,豆子你没事是你运气好。”豆子拼命拦着。叶叔很快过来了,了解大概情况知道豆子没事也就放心了。叶冲也想把这只狐狸弄死就省心了,但当他看到豆子的眼神时,就明白了,豆子再也不会是一个优秀的猎手了。“算了,别和小孩子较劲了,把它绑起来养着,多卖点钱回来我请大家喝酒。”叶冲的提议算是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了。灵儿被绑的时候依旧昏迷着。

回到营地的时候灵儿醒了过来,对着所有人呲牙咧嘴。豆子扔了几个肉块都被灵儿踢走了。“不识好歹的东西,豆子,你是不是肉多得吃不下,喂我啊。”众人哄堂大笑。

很晚很晚的时候,豆子来到营地外面。灵儿依旧被被绑在那里,挣脱不了。此时灵儿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趴在那儿,想自己的妈妈,调皮的妹妹,还有很久没见的爸爸,然后安静等待不久之后的死亡。这个人类要干吗?灵儿警惕地盯着豆子。虽然自己咬过他,他还要给自己肉,好奇怪啊这个人。豆子费了很大力气才解开套着灵儿的绳索,还有个极不配合什么也不知道的灵儿在给他不断增加难度。绳索解开的时候灵儿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自由了,还在想这个人类是不是真的只是想放自己走。豆子从身后又掏出一大块肉来扔给灵儿。灵儿犹犹豫豫地啃咬着那块肉,一边警惕地注视着豆子。当豆子再一次想要伸手抚摸灵儿时,灵儿低吼着躲开了,但灵儿也没有冲上去和豆子拼命。

灵儿吃饱后,注视着豆子,向后退去,一瘸一拐地悄悄离开营地。豆子正准备收拾一下就继续回去睡时,灵儿又回到了这里。这次换豆子紧张了,它要干吗?不会是偷袭那些睡着的人吧。灵儿拖着曾经绑着自己的绳子,一根根咬断,这才重新离开,没有看豆子一眼。

“该死,那只狐狸跑了,它咬断了绳子。”“不可能啊,我绑着它的嘴的。”“谁知道那鬼东西怎么做到的。”一大清早,整个营地就吵翻了。猎人们试着再次搜寻雪山,在雪地上再也看不见紫色的影子了。豆子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叶冲也没有询问豆子那晚起床做什么去了。不算完美的捕猎,至少还有收获,人们只是减少了当初的预算。两天后,人们回到了村子。

灵儿离开了雪山。

......

“静宫主,看来这次收获不错啊。”

“还好还好,全靠冥主大人的照拂。”

“静宫主客气了。”

“此次来还有一件小事想请冥主大人帮忙。”

“但讲无妨。”

“我想寻一颗生灵珠。”

“这哪里是件小事。不过我倒是真的知道一个人有,而且有四颗。”

“但请冥主指教。”

“请常武大人,静宫主,此人多次为我出生入死,与我交情莫逆。成与不成静宫主都不要为难于他。”

“这个自然。咦,他是......”

“嗯,他是。”

“常武大人,在下......”

“冥主大人与我说了,我可以赠您一颗生灵珠,但是要劳烦静宫主大人帮我一个小忙。”

“请讲。”

“日后为我在中原寻找三个人,我是冥界的人,不方便出走。”

“可以,若是找不到,我拿等价宝物还你。”

“如此多谢静宫主大人了。”

“该我谢你才是。”

......

“一颗生灵珠,找三个人,你亏了,常武。”

“不亏,倒是小弟的事让大哥费心了。”

“你我是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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