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和冷冽，让莫测稍稍清醒了许多。
“果然是我吗？”莫测在潭水中慢慢沉了下去，“魔，我竟然是魔？”
莫测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一日，那个修罗场一般的地方……残肢和头颅，粉碎的肉末，那一切真的是我干的？
莫测想想都觉得害怕，尤其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难怪，难怪说，正道中人，遇魔除魔，即便白余老头都是这么说的。
莫测在潭水里越沉越深，一不小心，一口水流入了鼻腔，引得他咳嗽……可是，只咳了一下，潭水便涌入他的口中，强横地冲入他的食道……
“呕……”莫测呕了一声，却是倔强地没有向上游去……就当惩罚自己一会会吧。
“芷兰，我好害怕，若是有一天，我变成了魔……你还会叫我莫测哥哥吗？”莫测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芷兰……芷兰……”
“噗通！”又是巨大的水声响起……一个身形跳入了水中，清铃儿一般的声音响起，“混蛋！尽给本姑娘乱找烦！”
这是一个女子……莫测迷迷糊糊中只能判断出这个。
“噗！”
莫测被那名女子直接扔出来水面，重重地摔在地上，“真是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还跳暮云崖自尽？就不怕污染了一处好风景？”
女子跳出水面，湿漉漉的衣物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唯美的曲线。
“喂！喂！”女子走到莫测身边，拍了拍他的脸，“醒醒！喂！”
可是，莫测却是毫无动静……
女子些许恼怒，重重的一拳锤在莫测的肚子上。
“呕……”被灌满了水的莫测一下子吐了出来，喝下的酒也被连带着吐完了。
“哈！醒了吧！”女子得意一笑，拍了拍莫测的背，应该是给他缓缓气。
莫测狠狠一甩手，拍掉了女子的手，挣扎地，想要站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女子又是委屈又是生气。
莫测没有理会她，黑沉着脸，摇摇晃晃地就要离开。
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师妹！呀！你这是怎么了？”
男子刚刚还是出于关心，但是，仔细一看，突然脸便红了……师妹真美。
“师兄！”女子很是委屈，指着莫测，“他，他欺负我。”
“啊？这还了得？”男子一怒，转头看向莫测，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师妹头上了！
莫测并没有理会，继续走着。
男子不由地些许恼怒，“你！给我回来！为什么要欺负我师妹？”
“……”莫测依旧没有回答。
“你！”男子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莫测的衣服，“小子还挺狂，我问你话呢！”
莫测眉头微微一皱，刚想要动用灵元，却是突然心头一颤……若是再激发出魔性……莫测看了一眼那个女子，这个人还挺好，我可不想伤了她。
“你……”那个师兄看到莫测盯着他师妹看，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阵醋意，“啪！”一下把莫测摔在地上，“轰！”一脚踢了过去，“我叫你不说话！”
这可把一旁的女子吓到了，连忙跑过去，把男子推开，“呀！曜师兄，你干嘛？”拍了拍莫测脸，愤怒地瞪了一眼那个曜师兄，“都晕死过去了！曜师兄，我可是要告诉师父的！看师父不惩罚你！”
莫测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动用丝毫灵元，实实在在地挨了这一脚。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自己躺在马车里，颠簸着……
“你可终于醒了！”清脆熟悉的声音流入莫测的耳朵。
“芷兰吗？”莫测呢喃一句。
“芷兰？芷兰花吗？”女子想起，那个暮云崖顶确实有许多芷兰花来着。
“啊？”莫测眉头一皱，猛地清醒了许多，“这是哪里？”
“马车里啊！”女子噗嗤一笑，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
可是，莫测却是脸色深沉，“这里是哪里？”
女子不悦，自己都这么和你说话了，怎么还是冷冰冰的？但是还是回答道：“在肖黎国国都城里面，正在去客栈呢。”
莫测点了一下头，“停车！我要下去！”
女子连忙拉住了莫测，“那可不行，我们还没有道歉呢？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莫测冷冷地看了一眼女子。
“我叫丘玲儿，你叫什么？”女子强颜一笑，又问道。
“你烦不烦！”莫测闷哼一声。
“你！”丘玲儿委屈得眼圈都红了。
莫测叹息一声，心中不忍，“莫测，我叫莫测。”说完，拉开车帘，纵身一跃，便下了马车。
“哼！”丘玲儿狠狠一跺脚，“坏人！”
莫测甩了甩头，“呵呵，没想到，此刻，我竟然觉得无路可走了……”自言自语一声，莫测看了一眼大街上，人来人往……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吗？
“唉……”说实话，莫测真的迷惘至极，寻了一处小茶棚，坐下……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了，莫测才坐下没多久，茶摊老板便急着要收摊了。
莫测放下十两银子，转身便离开……向着都城外，寻一处僻静地方。
莫测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多么害怕自己。
害怕，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便会魔化……至少，莫测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好人，这个魔想要借他的手去滥杀无辜……那是绝不可能的！
至于死亡……莫测做不到……他在这个世上的牵挂太多了，走向死亡意味着失去。
可是，万物皆有其理，魔一定会是恶吗？莫测捂着自己的胸膛，我的心中有恶吗？
莫测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地方或者一种东西，来改变他的魔，至少能够去压抑它……毕竟，万物皆是相生相克的。
想到这里，莫测的心中的重压放下了不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一定能够找到的。”虽然，莫测自己也不确定，是否会有这样的东西。
走入野外，莫测忽然记起和白余修炼的日子，那时，自己过得多么自在……自己为何就鬼迷心窍地修炼了那个什么《疯魔经》呢？
正在此时，一个娃娃音跳了出来，“看来……小主人心情不好。”
莫测心头一跳，又是一喜，“嗯？器灵？死了这么久，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额……”器灵无奈了，“你又从来没有叫我出来，我出来干嘛？”
莫测一怔，对了，是啊！似乎这一段时间，我都把它忘记了。
器灵突然一笑，“小主人是不是修炼入魔了？”
“嗯？”莫测眉头一皱，唰一下便掐住了器灵，“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