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回府后,就看到书桌被动过了,急忙去找那副被他藏在字幅里的那副画,果然,画不见了。于是唤来春兰和夏荷,但是他一看到春兰脸上的带血的鞭痕,就什么都没有再问,只说:“兰儿,这几天你就休息吧。”
柳墨想,明着去要是不行的,只会让李婉儿更加觉得他中意那副画,把事情闹得更大。所以,只要他装作没有发现,她就会明白,他压根不在乎那副画,事情也就过去了。
然而柳墨不懂女人,太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尤其是对比自己美貌的女人的嫉妒心。第二天,李婉儿就遣了一排家丁,人手一张美人图,沿街去寻这画中人,府中,画师还在不停的临摹出更多的肖像出来。
当然,李婉儿做的这一切,柳墨并不知道。他只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决定去医馆看一看。
灵枢馆里,一切如常。候诊的病人相互之间又拉起了家常以及家国大事。
病人甲:“听说这次通敌的朝臣达四个之多!”
病人乙:“是啊是啊,听说了,不过都已经伏法了!”
病人丙:“我听说还有一个是畏罪自杀了,死在城西一个荒废的祠堂里。”
病人甲:“这个我也听说了。哎,早知如何,何必当初呢!”
病人乙:“是啊,这些人一个个吃朝廷的俸禄,居然通敌卖国,真是该死!”
明艾听得,干咳了两声,大声喊道:“下一个!下一个!”
“该我了该我了!”一个热议中的大叔一激灵站起来,朝着诊台走去。
市井小民大多如此,津津乐道着不属于自己的故事,对一些不是真相的真相兴致勃勃的发表着自己的感慨,这就是市井生活。明艾笑了笑,也许当初,师门遭难,就有不少人对师父评头论足,不过就算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并非是因为人性本恶,这些市井小民,依然值得师父全心全意救死扶伤。明艾依稀觉得,人之初,性情本是善恶参半,迷茫和恐惧,滋生恶念和伤害。
突然天儿上前,拉了拉明艾的裙摆,并用肥肥的小手指向门外。明艾才发现,柳墨来了,正站在门口。
明艾欲将柳墨引进屋说话,可一看前庭里,人们依然热烈的讨论着。有人说是通缉令取消了,不过城里倒是有一群人,拿着画像满大街的找一个美貌的女子,还有人说,那画像里的女子有些像医馆的李姑娘。
明艾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去,病人不过三五个,前庭却坐了十来个人,邻居有些闲人不看病的,也自带小板凳,坐在前庭跟候诊的病人们一起,聊着天,喝着茶,嗑着瓜子。灵枢馆不知不觉中,成了一个茶馆会所那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