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石芝一脸茫然的看向张衍，问：“我为何要离开京城？”
“就凭你非、礼、忘、忧、公、主。”张衍一字一顿，字字如冰，冷冷道：“就这一个罪名，都够你死一千次了，若你答应离开京城，我就网开一面。”
石芝面色一怔，继而淡淡一笑，说：“我本无罪，何用宁王网开一面。”
张衍眉心一拧，眯起眼睛看向石芝，竟看不出这个人有半分惧色。他身为天潢贵胄，不说寻常百姓，就是朝中大臣，见到他也都是唯唯诺诺。偏这个人，一身威武不屈、贫贱不移的气质，让张衍心中更加憋闷。一想到李姑娘对这个人一片倾心，他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他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跟随他前来的两个人，也都一瞬间进入剑拔弩张的状态。
琴声停了，又听到前庭起了争执之声，明艾立即丢下手里的活，快步走到前庭。入眼便是张衍怒气腾腾的身影。心中暗道不好，急忙退回，奔到厨房，对着未莲耳语了几句，两人一起小跑着到了前庭。
“殿下。”一声轻呼。
张衍抬眼看去，正看到未莲站在门口，朝他望过来。她眸中的忧戚之色，如冬夜雪地里的梅花，凄美却沁人骨髓。他宛如一只掉在雪地里迷路的小兽，立即收起了爪牙，轻轻的朝她靠近。
“你来灵枢馆，有何事？”她轻声问着，眼睛却悄悄的瞟向石芝。
张衍有些委屈的看着未莲，刻意一偏身子，上前挡住了未莲的视线。他说：“几日不见，想来看看你，问问你可还好？”
张衍靠得太近，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或轻或重的打在未莲的脸上，她立即半垂下脸，又羞涩又窘迫的说：“我一切安好，多谢殿下挂怀。”
“我们之间，何用如此客气！”张衍低下头，像欣赏一朵娇羞的莲花，抬了抬手，却最终不敢触碰那娇嫩的花朵。
未莲却还是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说：“小女身份卑微，不敢得王爷如此厚待。”
张衍微一挑眉，然后立即释然了，她本就不是随便的女子。话里虽说自己卑微，她眼里，又何曾真的在意他这个王爷！不过这也正是他爱她的原因之一，不卑、不亢。张衍笑了笑，说：“既然你无事，我便先回府了。”
明艾这才舒了一口气。
张衍转过身，看了石芝一眼，又瞟了一眼石芝跟前的那张琴，缓步离开。
出了灵枢馆，张衍身侧，一个随从用沉闷的声音低声问：“殿下，石芝留不留？”
张衍闭上眼睛，久久没有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