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芝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当然是你。”
“师叔,人心都是会变的,对吗?”她含泪朦胧的看着他问。
石芝沉吟片刻,说:“情爱之事,我也不懂。但是万物相生相息,本是一体,你看秋来了,树叶会变黄,花也会开会谢,变化是最正常的。我想,你心上的伤,也会随时间变淡。”
“可是此时此刻,我的心好痛,我不想要这样的痛。”明艾说着,抹着眼泪贴上了石芝的胸膛。
石芝抚摸她的头,说:“你已经长大了,许久没有这样撒娇了。”
一阵秋风,满天乌云,大雨顷刻降临。
方才还繁华的街市,迅速变得空荡荡的。明艾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堆绿泥,被大雨冲散,流向四方。她终于仰起头,看着雨从天心一线一线的坠落,落入她的眼中。
石芝静静的坐在明艾的身边,坐在雨中,看着她。许久,他双手握住明艾的肩膀,将她扶正,说:“对不起,丫头,心里的伤痛,我没有办法医治。但是心里在痛,人还是会活着,所以我们才需要修心,让身心都强健。”
明艾地下头,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说:“我没事了。天儿不能没有我。我还有未儿和石师叔,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所以我绝不能在这里停下来。”
送完西北军队伍出城,柳墨折回那条巷子,默默的看着雨里的两个人,神色复杂。他的印象中,那个女人,就如同开在阳光下的花,明媚、乐观、坚强。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明艾如此绝望痛苦。
欧阳亮上前再三催促:“柳将军,明日你要入宫就职,该回营做交接准备了。”
柳墨未予理睬,片刻后,才沉声说:“给那两个人送把伞吧。”他说完,兀自起身走入了雨中。
“快,给将军拿把伞!”欧阳亮急忙吩咐身边一个士卒。
然而还不等士卒追上去,柳墨一闪身,跳上了高墙,消失不见了。
那个拿伞的士兵抬头看了看那墙,怏怏的往回走:柳将军要走,谁能追得上!
欧阳亮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表示理解,于是又准备吩咐那个士兵送伞给长街上跪坐的明大夫两人,可以待扭头往两人的方向一看,两个人也已经不见了,欧阳亮一挑眉,心道:“得了,那个石大夫要是想走,也是没人能追得上。他们愿意淋雨就淋吧!”
镇国公府内,一片喜悦的气氛。
夫人周围,聚集了一群女眷,都在喝茶谈笑。
一个着蓝色锦缎的妇人说:“镇国公府真真是人才辈出,大公子在朝为官,这次二公子年纪轻轻又进了内苑,来日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这是薛清的母亲,薛府的主母,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