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走在塔林中,排列整齐的,周围一层层叠起的佛塔,虽然因竹林那异妙的春意让寺庙有了十足的暖意,可还是有丝丝寒意上脊。但并不会迷失方向,向着一个里面的佛塔走去。
灵站住脚步停在一座简陋的佛塔前,虽说是简陋,但并没有任何灰尘和破碎感。
如果不是思苦在灵进来时有跟他说过,越里面的佛塔就越久远这件事,他绝对相信眼前这座佛塔是近期才建起的。
灵看向了佛塔的大门,上面画着一个和尚,上身赤裸,骨瘦如柴。他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抬脚似做走路状。灵感觉到这塔里有东西在吸引着他进去,便伸手去推门。
可这门就像锁死了一般,灵不管用多大力气都推拉不开。他对于自己如今的肉体之强是有一点自信的,就算是四级凡兽也不一定比得过他。
灵不死心地开启怒爆状态,双手加持着再次猛推大门。
结果还是一样,门丝毫不动,紧紧粘在地面般,灵怎么样推拉都没用。饕餮也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它。
灵开始盯着门上的绘画,他不禁喃喃自语道:“奇怪,一般门上不应该画这种人像啊,还有这动作。”
灵曾在张铁军府上大门留意过,上面画着的是两个被称为门神的男子。灵觉得这大门古怪与这人像有关系。
看着和尚的动作,灵也跟着双手合十,抬脚一步向前。
突然,面前死寂的大门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向内移动了一点,且门上的和尚双手也不是双手合十的动作了。
灵惊异地继续保持动作,一步步靠近。当大门完全打开时,和尚的手势也摆成一个请式。
灵慢慢走进去,漆黑的空间在欢迎他的到来,墙壁上的灯火燃起,照亮了中央。灵也看清了塔里摆着什么,是一口佛坛。
在佛坛的旁边有立着一块牌子,刻有“坐鹿”二字。
当灵看清这两个字时,佛坛里冒出一团烟雾,令前者绷紧神经,作势欲战。
烟雾不断变化着,最后凝成一只鹿的模样。
鹿站在佛坛上,盯着灵,让他有一种颤栗的冲动。
但它并没做什么,又化作烟雾回到了佛坛里。
灵一脸懵然,忽然发现佛坛后有一个通道,灵便绕过佛坛走进通道。
通道是向上的楼梯,灵想起这座佛塔有五层之高。
第二层,佛坛多了一个,且这次两个坛子旁的牌位上写的是“长眉”和“骑象”,且坛上出现烟雾,凝型成了两个老人,一个两须眉毛白且长,另一个骑着大象俯视着灵。
两位老者和方才那只鹿一样,只是看了灵一眼便回到了佛坛里,灵不明所以地继续向上走去。
这第三层的佛坛还是多了一个,有三个。
佛坛旁的牌子是刻着“芭蕉”,“看门”,“布袋”。佛坛上飘忽的烟雾化作一根芭蕉扇,一根锡杖和一个布袋,但结果同样是回去佛坛,什么都没有发生。
灵也有了些不耐,但还是继续走到第四层去。
似乎每层都有相应的佛坛数量,这次四个佛坛整齐划一的摆在灵的面前。
四个牌子分别是“降龙”,“伏虎”,“托塔”,“开心”。但不同于前两次,四个佛坛的烟雾非常浓郁,且佛坛里面似乎要窜出什么东西,盖子“吧喀吧喀”不断地颤动着。
四团烟雾过了很久才凝成形状,虽然体型较小,但灵还是被吓到了。
一条龙,一头虎,一座塔,一个住在心脏位置的佛像。
如此壮观,在龙吟虎啸,塔鸣佛音起时,灵才回过神来。声音之大,传出了佛塔,穿过了竹林,让思苦和念广都听到了。
两人同时笑了笑,但先出声的是他俩后面的人:“降龙,伏虎,托塔,开心四位罗汉。他得到金刚罗汉诀的第四层。”
思苦转过头,一脸讶然道:“四位罗汉,这快比上你了呀,小达摩。”原来这稚幼的声音是小达摩。
他喷鼻不屑道:“我比他厉害多了!”
念广不经意点了点头,道:“确实,小达摩拥有完整的金刚罗汉诀,而我们俩就获得一位罗汉的认可,这差别就看出来了。”
思苦笑笑不语,只有小达摩急忙喊道:“师兄们也比他厉害的多!”
两人皆是一苦笑,摸了摸小达摩没剃干净的平头,目光重新看到佛塔的方向。
灵这边是一脸茫然,那四个物体吼完以后,接连化作四盏灯悬空于灵面前,使方才的吵闹归于寂静。
灵摸着头走向第一盏龙头灯。在火焰中,灵所看见的是一个身穿与普世方丈相同的袈裟的人,但他并没有剃度,所以灵不确定他是不是和尚。
那人与灵四目相接,突然开口道:“我是迦叶尊者,降龙罗汉。”
话音刚落,灯火骤燃,那人从其中跳出,吓得灵退后几步。降龙罗汉的袈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麻布衣。
他摆出架势,又说道:“金刚罗汉诀,第十七式,罗汉印。”降龙罗汉双掌心向上,横放于腰间。忽而高举过头顶,接而双手合十,最后右掌一出,一股无形之风吹动灵的青发。
这套动作循环了数遍,且左右手出掌的顺序也有替换。
这是灵技!
灵非常兴奋地看着降龙罗汉所展示的罗汉印,开始记住他的动作,也跟着学起来。
后面降龙罗汉怒喝一声,开始有了灵气的涌动。灵可以以肉眼看到,在罗汉的双手上,凝成了两个方印,印记上各自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动作再次重复,但这一次有了方印的加持,罗汉印的招式更加复杂化。两条游龙在方印中行走,欲有一飞冲天之势。
灵看着降龙罗汉重复着罗汉印的招式演变,在他将东西深深记住时,罗汉的身影也变得模糊,最后那盏龙头灯也消失了。
下一盏是虎头灯。灵走过去时,也是一位穿着袈裟的男子。这一位自称伏虎罗汉,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犹如虎目熊脸。
伏虎罗汉也不墨迹,直接跳出灯焰,说道:“我是弥勒尊者,伏虎。”接着便是摆出架势,又道:“金刚罗汉诀,第十八式罗汉拳。”
还是灵技,灵默默想着。
出招似猛虎,但又有让敌一招,恕人一命的气势。攻似虎但心留佛,人犯我者,加倍还之,心中留佛即可。
动作与心态相互矛盾,但不失猛虎之威。
伏虎罗汉同样在循环几遍后,灵气加持,两只虎爪凝成,勾拳作挠抓,直拳似掏心。
这种拳法灵很喜欢,他三两下便看懂了拳法流程,伏虎罗汉也就此随虎头灯消失。
第三盏,是一座塔灯,里面的罗汉高高托起一座小塔,比七长老的玲珑塔更加精致,而且装饰更加搭配且赏心悦目。
那位罗汉出来时袈裟仍穿在身,说道:“我是苏频陀尊者,托塔罗汉……”
转到外面竹林那的三人,思苦不见了,而小达摩在拔着新生出来的春笋。念广则是在喃喃自语道:“托塔罗汉那个小达摩也没学会,只能在降龙罗汉的罗汉印上给予提点。我和思苦只是伏虎罗汉的方面能够帮忙。这个开心罗汉,还真无从下手。”
“哎呀师兄,”小达摩耐不住念广的碎碎念,抱怨道:“我们干嘛要帮那个外人啊,就算他是俗世弟子,但待遇也太好了吧?”
念广道:“阿弥陀佛,小达摩,既然方丈将天灵带来寺中,这便是缘。而我们只要随缘即可。”这次轮到小达摩碎碎念道:“随缘随缘,与其在这等,还不如让我去化缘呢。”
他们在外悠闲谈话,灵就顾不上了。
他完全看不懂托塔罗汉的意思,后者在介绍了自己的灵技“佛怒之心”后,盘坐在地上双手合十,然后就一动不动,让灵静静地注视。
灵以为罗汉是在运量着,认为这是耗时间的灵技,所以慢慢等着。
但都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了,托塔罗汉只是坐在那没有任何表示,灵差点抓狂。不过想起前两位罗汉的灵技展示,便随着托塔罗汉的动作,灵也坐了下来。
当他双手合十,托塔罗汉突然大喝一声,周遭景象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灵则感受到一股无形压力,在压制着自己的身体,但他的身体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压迫。灵感觉这股压迫是朝自己的心脏过渡而去。
托塔罗汉又说道:“佛怒之心,以佛力压制对方的心境,说白了这是属于魂技的一种,同时会加持自身能力的提升。”
说完,景象重新变回佛塔之中,托塔罗汉也随之与塔灯消失。
灵重重喘了口气,平复着被扰乱的心境。
而在这时,最后一盏佛像灯自动飞到灵的面前,显现出一个跟思苦一样的笑面佛。人家比思苦坦荡,袒胸露乳加赤脚,整一潇洒形象让灵对罗汉的印象再次刷新。
罗汉笑嘻嘻道:“我是戍博迦尊者,开心罗汉。我要传授给你的,是一门心法,金刚罗汉诀第八式,心开留佛。”
开心罗汉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灵的心脏处,留下了一尊小小的佛像,黯淡无光,没有面相。
“这对你修炼佛怒之心有帮助的。”灵还什么都不清楚,罗汉和灯就悄然离去。灵能以灵识看到心中那座佛像,但并不清楚如何使用和修炼它,还有托塔罗汉的佛怒之心。
不过有了这四个罗汉灵技的传授,灵更加好奇第五层的佛坛。
快步走上去,灵第一眼看过去时以为自己是眼睛花了,揉了揉再看,吓了一大跳。八口佛坛,比第四层翻了一倍的数量!
牌位是放在了一个架子上,对应地上佛坛分别是“欢喜”,“举钵”,“静坐”,“过江,”“笑狮”,“探手”,“沉思”,“挖耳”八位罗汉。且架子上还留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
金刚罗汉诀,是十八罗汉共同创造的功法,灵技颇多。心法有三,攻式有九,防式有六。
但这八口佛坛并没有冒出烟雾,仿佛灵从没踏进第五层一样。灵无奈认为自己所谓的缘分已尽,便退出第五层走回底部,双手合十着走出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