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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五,心愿

喇扎答答蛾自此干啥没心劲,茶饭不思,只是思念朵卓。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是嫁给朵卓该有多好,那怕是见天下地劳作,粗茶淡饭,粗布衣裙也心甘情愿。

她不由得想起听来的一件事:一个女儿不满意父母做主的婚姻,和心上人私奔了。尽管这样的事让世人笑骂,当丑闻一样流传,可在喇扎答答蛾的心中,那一对情人很是了不起,令她羡慕不已。

喇扎答答蛾经常做着这样的美梦:朵卓要是领着我私奔该有多好,走得远天远地,再也不回来,好好地过日子。她还不曾想到这样的想法多么让父母心寒。

喇扎答答蛾很快从幻想中回到现实,心里很是沮丧,自己和朵卓没有交往,怎么私奔?她反复回想着和朵卓在洮河边见面的情景,懊悔没和他多说上几句话,她也明白多说话是不可能的,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就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和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多说话。

喇扎答答蛾开始盘算着如何再见到朵卓,然后多说几句话,多见几次面,再往后……,她羞得不敢往后想。如何做到呢?关键就在蜜多彩秀了。

既然是丫环,关系也还可以,可这样的事对她还是羞于出口。且不说蜜多彩秀笑话不笑话,要是她传了出去,那对一家人来说,就像是天塌了,一家人怎么活人呢?她万万不敢冒这个险。

过了一段日子,喇扎答答蛾的想法变了,认为自己是多虑,和蜜多彩秀关系这么好,她难道会做对不住我的事?她敢么?想是这么想,心里还是不踏实,不敢实施计划。她想来思去,决定先和蜜多彩秀把关系再往好里拉一拉。

蜜朵彩秀明显感觉到小姐变了,先是变勤快了,平日里丫环做的事情她抢先做了,像传话叫人之类的事也少了。

小姐变大方了,先是送给彩秀两件八成新的衣裙。

过了几天,小姐又拿出一对金耳环,摆放在丫环眼前,说:“好看不好看?”

丫环大叫:“小姐呀,你别显摆了,把人眼馋的。”

小姐大方地说:”眼馋就送给你。”

丫环双眼盯着耳环,爱不释手,不相信小姐的话:“你别开玩笑了。”

不料小姐说:“没开玩笑?真的。”

丫环大喜过望,很快又平静了,惋惜地说:“我不敢要。”

“怎么不敢?”

“我怕老爷和夫人呢。”

“等你出嫁了戴,他们怎么知道呢?”

“你就不怕夫人问你?”

“我说丢了,她还把我怎么样。”

蜜多彩秀为难了,要了耳环怕惹麻烦,不要小姐不高兴。她想来想去,只好拿了耳环。

临洮城里五日一营集,老爷每个集都去。每次都要带来好吃的,然后分给儿女们。

往日蜜多彩秀见不到老爷从集上带来的好吃的,现在不同了,小姐把好吃的拿出来和彩秀一起吃,不吃小姐还不高兴呢。这一切都让丫环浑身不自在,一次又一次地想,小姐这是怎么了?对我好过头了。

蜜多彩秀终于忍不住地对小姐说:“你怎么越来越好了,好的叫人心里过意不去。”

喇扎答答蛾佯装不满地说:“我以前不好么?那里不好你说呀?”

蜜朵彩秀这才明白把话没说清楚,赶忙解释道:“你一直好着呢,就是说这会是好上加好。”

小姐笑道:“我看是你的嘴会说。”

当主人和丫环关系好的没法说时,喇答答蛾开始实施计划。

老爷不喜欢女儿出门,希望在屋里学做针线活。老爷常去临洮城跟集,几乎每集都去。另外他还做药材生意,一半日子在家里,一半日子在外。这就给喇答答蛾提供了方便。当然了,她不可能每天出门,十天里出门两三次,就这阿妈还不高兴,再三阻拦。

要是阿大,女儿连大气也不敢吭。阿妈就不同了,女儿还可以撒撒娇,她装出忧伤的样子说;“阿妈呀,我就要嫁人了,你们把我嫁的那么远,来一趟不容易,趁现在老爷不在家多走走看看。”

“从尕看大的,还有啥看的?”阿妈也不想把既将出嫁的女儿整天关在家里,可她惧怕老爷,

“就是从尕看大的,才有感情了,舍不得离开,想多看几眼。”女儿找着理由。

“要是让你阿大知道了,他把我骂死呢。”阿妈说的是实话。阿大即是认为女儿有错,也不能说女儿,只能说女儿的阿妈。

“阿大出门了,怎么知道呢?”

“他没长耳朵呀?”阿妈觉得很为难。

“屋里就这么些人,谁都不在阿大前说,阿大怎么知道呢?”

阿妈心软了,女儿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当阿妈的只好迁就她,再说了,出门也只是在庄里庄外走走,能出啥事?她只好告戒女儿:“你就到没人处走走,不要到人伙里去,叫旁人瞅着,说我和你阿大呢。”

女儿答应道:“阿妈,你把心放宽,人多的地方我绕着走。”

阿妈这才放心了。她对屋里人逐个叮咛,把喇答答蛾出门的事万万不能传给老爷。

屋里只有三个老长工,还是本家族的,五个丫环,除了蜜多彩秀,另外四个是本家族的侄女,他们都不希望老爷家里出现麻烦,以致丢了自家的饭碗,在小姐外出的这件事上,他们把嘴夹得严严的。

喇扎答答蛾的兄弟妹子就更不用说了,谁不希望有一个安宁祥和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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