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打架能不能……黄扫?!”
……
嗒——
清脆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内回响。漆黑的环境中,这声音听上去让人悚然。
嗒——
一个飘着火苗的脚印坐落地上,将周围漆黑的环境照亮。
嗒——
又是一道火焰脚印,楼道里更亮腾几分。火焰的黄光照在一个身穿短袖的身影身后,一身不知是被火焰染红的、还是其颜色本就这样火红的短袖。
“这楼,真tm难爬。”
……
“其实我们一直在这,只是你感觉不到。”罪视单手拎着不省人事的黄扫,在他手里,黄扫就像一个稍微用力便可捏破的柿子,不堪一击。
霍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罪视的实力摆在眼前——之前他肯定留有余力,甚而根本没用力,“嘁,上一秒生龙活虎蹦跳腾达,现在被人家拎在手里像雏鸡般任其宰割。”霍麟摊摊手,“这打脸速度过于快了吧?”一道水柱从天而下,没有任何声响,巨大的水压指着罪视以兔起鹘落之势而去。
“你就不怕伤到自己人吗?”罪视握拳迎向水柱,黄扫被他仍在一边。拳水相接,他感受着拳面传来冰冷的、坚硬的质感,心想:这哪里是什么水啊!打上去倒像是掺杂铁水后的冰。同时,另一只手作掌拍在水柱的边缘,裂痕沿着拍击面迅速四散。
“你就是传说中的全能神吗?”霍麟见他也没用多大的力气便化解了自己的攻击手段,“速度快,力气大,身体貌似还是无坚不摧级别的。难不成你体内注入了艾德曼合金?来,给我看看你手缝间的爪子。”
话音刚落,裂痕肆虐的水柱表面不断向外浸出水滴,似是在对水柱进行着修补。
“艾德曼合金?”罪视见水柱表面的变化依旧不慌不忙,在脑中搜寻着有关这个名词的资料,“那是什么合金?”并没有找到结果,结果是对其一无所知。或许她应该知道,他想。
“啊,那个啊——”水柱下方汇聚了不少液体,罪视脚下也踩着不少,可他却还是皱着眉打算听霍麟科普,“没什么,上个世纪老掉牙的科幻电影而已,在这个时代看来不足为奇。”水柱在空中炸裂,水屑纷飞。
仔细瞧这纷飞的水屑在一段自由落体运动后,竟有规律地排列好,在空中蒸腾,白雾袅袅。罪视摸不着花样,曲腿欲跳,想暂时想离开这白雾正四处弥散之地。却发现双脚仿佛被两只大手钳住,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方低头视之,原来是脚踩那滩水已凝结成冰。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攀着自己裤脚向上延伸,速度迅捷,“这么厉害的能力嘛,真是花样百出。”他还不忘赞叹一句。
“得嘞,您老有啥能力就快使出来吧。阴沟翻船不只是会丢掉面子,还会丧失生命啊。”霍麟一脸痞相,趁白雾愈渐愈浓,把黄扫拖了过来,脸朝下……也不知道他俩有多大的仇,然后安置在较为安全的角落。
咔——
罪视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态度。一道黑影在白雾缭绕中卷出可视的风痕,瞬至霍麟身后,“小心了喔~”
糟糕的台词,霍麟心想。他只来得及在身后凝起一块坚硬的水质挡板,用以缓冲罪视的攻击。一股大过预料中好几倍的力道中至后腰,似爆发如恶龙刺爪抓在身上。挡板承受不住发出仿佛死亡镇魂曲般的呜咽破碎的瞬间,伴随自己倒飞而出的身形将这来自亡语的演奏推向高潮。
“md,能抗能刚还带闪现的战士打一个连走位都没有的法师,这算什么?”霍麟失去意识前,这是他最后想到的。
“这一拳是不是太重了?”罪视活动双腿,“不过要是真的翻船了,那才丢脸到家了。”其实刚才他是有点慌了。在寒流爬上双脚以更快的速度蔓延大腿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一股与体表感受到的寒冷截然相反的温莹自下而上地席卷全身,不只是双腿。于是他动了,强行挣脱双脚的限制。虽然没用全力,潜意识使他克制了很多,但那拳下去霍麟就是不残也得出血,需及时治疗。
想到这儿,他不禁疑惑起白天那两名没有资料的女生来。他抓起霍麟朝楼梯走去:直到现在也不曾露面,按理说就是再有耐性的人,见自己同伴被打倒也会按捺不住冲动而上的吧?至少自己会这样做。要是这样她们也就太理性了……甚至是冷漠。不过也可能事发突然,他俩还没来得及通知另外两名同伴……嘛~反正就算真的来了,我也能以一敌二。罪视有这个自信。
嗒——
通往楼顶幽深漆暗的路口传来宛如地狱深处的踢踏,一个个被火焰点燃的台阶徐徐向上,一片健硕的黑影不断放大。
嗒——
罪视拎着霍麟正要往下,突兀入耳的脚步声、被火焰覆盖的“火地毯”,让他不明所以,“现在才来——”脚下的高温让他大吃一惊,一个后跳退回到平台上,火焰在自己刚才踏足的地方熊熊舞蹈,“冰火两重天啊!”
“在这严寒的冬天,就是要来点火花尽尽兴,暖暖身嘛。”
“一个在严冬下穿着短袖短裤话出烤火温暖的人,我并不觉得这话本身的信服度有多高。”罪视面前站着一个一身红袖短裤眉清目秀的少年,在他踏上通往顶层的最后一级台阶时,那熊熊燃烧的火竟自行熄灭。
“人嘛,各不相同,身体素质当然也可能会有很大的差异啦。不能强求嘛。”红袖男笑着向前,与罪视面对面。
“所以说你是来救他的吗?”
“我可不认识你手中的那个人。”红袖指指罪视手里拎着的霍麟,“你就当我是个多管闲事的路人甲吧。”
“这个年代好打抱不平的人不多了。”罪视微笑着,“今天遇见你,是我太幸运了,还是倒霉到家了呢?”
“那要看你在做什么事咯。做好事的话那就是你的幸运,坏事嘛,就是你的不幸。”
“这世界那有什么好坏啊。”罪视抬头以45°角望天,“好和坏都是站在己方的立场去评估的,就像狼妈妈为自己的孩子捕食弱小的羊。狼不吃羊就会死,同样羊妈失去了自己的幼崽也会伤心。但你不能指着狼的鼻子骂它禽兽不如。”
“……”红袖看着他,不说话。
“话说回来……我刚才和一个能控制液体的家伙打了一架,现在又冒出个控火的家伙。”画风突变,罪视这次是以90°仰望漆黑不见星辰的夜空,“主啊!虽然我知道自己对你的信仰还不够虔诚,但我相信主一定是个心胸开阔宽宏大量的神!所以请停止对我的责罚吧!让这家伙赶紧离开,我还得办正事呢。”
“……”红袖还是不语,比起上次,这次应该用“无语”来形容更为恰当。他肌肉虬结的双臂凌空挥舞,像是在地上洒了汽油般一道高逾十五米的火墙呈圆形将二人以及地上躺着的霍麟围绕起来。
“我可不是要逃跑的意思诶~”罪视叹了口气,仰望天空的他闭上了双眼。
“没关系,这不是天冻地寒的,烧点火给你暖暖身子,免得待会你施展不开。”
滔天炎,于黑夜下闪耀夺目。
罪眼开,携众魑魅攫閷援簭。
当他再次睁眼,眸中尽是狰狞的血色。仿佛地狱里的恶魂,在炽热的熔岩里伸出腐化不堪的臂膀,试图将路过此地的生灵拉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总感觉你这是一上来就放大的节奏啊……”泛着血色的双眸被红袖尽收眼底,只是目视一瞬他就挪开了视线,仿佛自己看见的不是地狱,而是一个即将打开地狱门的狂徒,“还是那种既耗蓝还耗红的同敌人归尽的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