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逃窜的身影,齐苡寒心里一阵惊讶,普通的炼骨境巅峰在被追击了这么久肯定早已倒下,这小子都快比得上宗里的好苗子了,这里树林茂密,运转元气飞行不太适应,反倒看他却是如游鱼得水。
“呼…呼…”
汗水拼命的往下滴,易阳早已变成了一个水人,精神涣散,眼睛在走神,身体在发酸,他知道快不行了,极限要到了,平时的训练他知道什么时候到达极限,现在他凭着意志在向前狂奔。
“哈哈,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不理会齐麟的狠话,易阳埋头飞窜着,突然前面变得亮了起来,抬头都能看见了太阳,一个深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收放自如的身法避免了他掉进深坑。
这是一个露天巨坑,早晨的雾气弥漫,看不见底,一片漆黑,四周藤蔓丛生,蔓延整个深坑,没有虫鸣,没有鸟叫,静的可怕。
“哈哈,小子,我都说你的死期到了,还跑,千万别跳进去自杀啊!本少爷要亲手杀了你,以报划脸之仇,如果本少爷高兴了,兴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掉了下面还指不定喂了谁的肚子。”齐麟得意的大叫,尽显畅快。
“许下誓言,做我仆人,永世效忠,带你上神域宗。”刘苡寒手里拿着一张金灿灿的纸,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清冷的对易阳说道。
“姐…”齐麟闻言,有些急了。
“恩?”
“是,姐。”齐麟耷下了脑袋。
看着齐麟那怨毒的眼神,易阳似乎读到了什么,跳下去吧,跳下去吧…..
易阳眼中露出一抹阴沉的杀机,回头看看露天巨坑,里面似有雾气弥漫,藤蔓丛生,相互交错,像一张大口。
看着那美丽冰冷的女人,易阳静静的感受着那冰冷悦耳的声线,不由得心里一沉,看向齐麟,冷冷地道:“在你脸上留痕,是你这辈子的荣耀。”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张冰冷美艳的脸,易阳笑了,转身顺着藤蔓跳了下去,似乎能感受到空中的齐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想这么便宜的死去?没门,你们下去给我找找,活要见人,死要头颅。”齐麟似乎心有不甘,对着后面赶到的众人愤愤的说道。
“下面有元兽,回去吧!”齐苡寒眼中精芒一闪而过,淡淡的道。
齐麟一怔,旋即冷酷的笑了起来。
林间一道白影划过消失无踪。
……
哗哗哗,那是触到藤蔓发出的碰撞声,砰,有藤蔓缓冲的易阳还是没能避免悲剧的发生,砸在了冰面,结结实实,翻了翻白眼,给晕了过去。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岩壁半山腰流水滑落的声音,哗哗哗,永不停息,清响,幽静,百年音符亘古不变。
晌午,太阳当空照,万缕能量倾斜而下,整个露天巨坑似乎都变得暖和了起来,雾气慢慢飘散,消失无踪。
“恩…啊…”
晕迷的易阳醒了过来,才睁开眼睛,就觉得双眼如被利剑所扎,刺眼难耐,刚想转身,发现自己浮在水面,刚想晃动,“噗”的一声沉入了水里。
“啊!”
吐出吞入嘴里的水,易阳一声惊呼,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幽深的冰谭,藤蔓弥漫的四周阳光照射不到,还有些没有退散的雾气,黝黑一片,如藏洪荒猛兽。
“哗哗哗。”
游动中的易阳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易阳一个激灵,瞅了瞅四周,拼命的往潭边唯一的高地游去,那是一个小型的山洞,里面很是干燥,早升的太阳能够照到那里。
“哬,真冷。”上了岸的易阳卷曲了四肢,冰凉之感席卷全身,身上的水珠立马凝结成冰,头发和眉毛都弥上了一抹薄薄的雪霜,身体里面犹如藏有一块玄冰,在释放寒冷。
“阿泣!!”
易阳不停的打着喷嚏,浑身冰冷,血气运转不畅,四肢不断颤抖,疲乏之感席卷全身,他知道在这么下去估计得冷死掉,立马脱掉了身上的衣裳,小范围活动起四肢来。
“呵…呵…哈…”有气无力的叫声有些低沉,但打破了先前的束手束脚,活动了一阵,易阳扯拉了一些干枯的藤蔓,集了一大堆放在了洞里。
拿起两把短刃,蹑手蹑脚蹲在枯藤处生起火来,两把短刃都是齐府的,本来配备的是一把重刀,但因为要赶车,所以选择了两把短刃。
锵锵锵……
金属交接声,随着力量的加重,火星四射,易阳对准了中间的枯叶拼命的划,火星越来越多,溅到上面嗤嗤作响,轰,枯叶燃了起来,他百般的呵护,不断的添加枯叶,终于星星之火已经燎原。
他发现这种藤蔓很耐燃,蕴含一种油质,烧得嗤嗤响,易阳发现未干枯的藤蔓烧了一会,比干了的燃得更好,这一发现让他惊喜莫名。
易阳在火堆旁不断的变换姿势,争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能得到取暖,把拧干的衣服拾在手里不停的烘烤。
过了好久,易阳仍然感觉很冷,穿上了烘干的衣服,围在火堆边瑟瑟发抖,冷入了骨髓,要是普通炼骨境早就死了两次,身体里面像是有一块玄冰,还未融化完全,只有围在火堆边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晚上,易阳砍了很多的藤蔓,围成了一个大圆,自己在中间打起坐来,静心的修养。
……
“哬。”
坐了一夜的易阳醒了过来,褪去了这几日的疲乏,没有深入骨髓的寒冷,身处这露天寒潭,却让得炼骨巅峰的他像个普通人,犹如身处寒冬,这不由让得他开始打量起这幽深的寒潭来。
易阳看着早已冰封的潭面,不由摸了摸额头,当初摔下来可是记忆尤深,硬是没砸破冰面,到给自己弄晕了去,可想而知其坚固程度。
岩洞的对面是一股不小的流水,沿着壁面缓缓的渗入谭中,潭面已经结冰,在四周绿色藤蔓映照下,犹如一块泛绿的镜子,看起来有些妖异,仿佛藏有未知的凶险。
易阳猜测,这潭水可能到晚上就结冰,中午就融化,看着有些阴暗的四周,他紧了紧衣裳,抬头看着天空,如果这里有一只青蛙,抬头看见的肯定是全部的天空,坑真深,潭真大。
可相对莽荒之森来说,这里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使劲的泛滥也不能掀起太大的浪花。
看着藤蔓缠绕的岩壁,易阳也不急着出去,他打算先呆两天,避避风头,毕竟好汉也架不住人多。
“咕咕……”
易阳掀了掀眉头,右手捂着肚子,听着里面传来的咕噜声,他才发现肚子里已经弹尽粮绝,十来天的赶路已经是吃不好,再加上这几日强力的奔逃,确实有些乏累与肌饿。
瞅着潭面,当下思量起来,“昨天在谭中好像碰到什么东西,像是鱼群。”易阳凝眉沉思。不在多想,他跳到潭面,用短刃凿起冰面来。
“嚓嚓嚓……”
短刃很是锋利,嚓嚓嚓中带点沙哑声,很快就凿出了一个小坑,易阳沿着凿开的痕迹,加宽了冰洞,两个巴掌宽,他还不敢凿的太宽,怕有莫名的东西,谨慎一点还是好的。
易阳退开了一点点,双脚呈马步状沿冰洞一字排开,这种姿势进可攻,退可守,毕竟未知的才是大恐怖,他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冰面,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咕咕啵…”
过了一会,凿开的冰面有气泡冒出,易阳的心神一紧,不敢大意,放缓呼吸,小心的伸头窥探,顺着破裂的气泡望了下去,易阳定睛一看,是一条条鱼,形状像鲤鱼,绿色的鱼鳞,身上的鳍长短分明,尖锐如长矛,犹如折扇一张一合,大嘴吐着气泡,显得很是悠闲。
易阳心神一缓,右手扬起了短刃,眼睛瞄着一条靠近凿开冰面的大鱼,他狠狠的扎了下去,犹如狮子扑兔,快准狠,鲜血冒起的那刻,短刃已经贯穿了大鱼。
“哗……”
易阳刁起了还在挣扎的大鱼,估计得有三斤重,看着冰面上一蹦一蹦的鲤鱼,他咧嘴一笑,转身又瞅向了冰洞,可能是闻到了血腥味,加上刚才的动作太过凶猛,鱼儿都吓走了,鱼去潭空,冰洞又恢复了平静。
易阳也只有不了了之,一次生,二次熟,就当他提着鲤鱼准备返回山洞时,那凿开的冰洞又冒起了气泡,他放下手中的鱼,轻轻的俯了过去,形状如乌龟,那是一只甲鱼?
易阳心里都乐开了花,心里直念叨有口福了,表面却很平静,不动声色,他再一次举起了短刃,就当他准备往下扎时,发现那只甲鱼好像盯着他似的,四肢轻轻的拍着潭水,眼睛咕噜咕噜直转,嘴里吐着泡泡,很是悠闲,好像在诧异他在干嘛?
易阳惊得寒毛一竖,眨了眨眼睛消除了异样的心绪,不再管它,对着伸出的头狠狠地就是扎了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道。
“咔。”
没有插入肉体的感觉,短刃好像咔着了,泛开的水波平静了下来,易阳看得一惊,短刃被它咬着了,那拍动的四肢与开合的眼皮,显得有些惊疑,大眼睛不解的盯着他。
易阳才有些不解,自己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恐怖,他拼命的想抽回短刃,瞬间的发力,还是没能抽回短刃,却把它带出了半个身子。
盯着那受惊的大眼,看着那圆圆的头,那壳上的奇异花纹,这特么那是甲鱼,纯种乌龟啊这是,易阳可没吃乌龟的习惯,而且看着这情形,指不定谁吃谁?
正准备撒手,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把易阳狠狠的拽了下去,“砰。”一声轰响,那是身体与冰面交接的声音,冰洞的水被震得一荡一荡,又一次与冰面亲吻,右手传来的冰凉之感使得他瞬间回过神来,他一个激灵,瞬间撒手,顾不上疼痛,左手扒起鲤鱼拼命的往回跑。
跑到潭边的易阳来不及喘气,快速的拾起另一把短刃,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冰洞,他悄悄地缓了一口气,等了一阵,好像静了,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不在全神贯注,却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