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竹林径内,潺潺河道旁,身袭白衣满脸英气的男子俯跪在侧拱手说道。背对着他的紫衣男子沉默片刻,微微张口道:“江南,这么多年来...你可曾后悔过跟在我身边,待在这视生命如草芥的玄衣锦鲤的组织里?”紫衣男子悠地转过身来,纤长的手指拿开附在脸上的半张面具,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三年前青黎族被漠北收割旗下,若不是他保她一族平安,乱世中她小小黎族早就不复存在,她本是黎族公主却自愿女扮男装跟着他,不仅仅是为了报恩还有早就开始萌芽的爱慕之心...她奢求不多,只求就这样待在他的身边完成他主握江山的心愿便好,江南从不曾想他会这么问,只是缓缓开口:“江南自是从未后悔过,只要是主上要做的事,便是江南要做的事...”在她未反应之时突然口中一涩,北景程抬起了她的下巴,一颗暗紫色的药丸就这样进了她腹中:“这是七冥散,既然这是我在漠北最后的机会,七日之内若不成事,我便再回不去漠北,你也便无解药可医,你可知道?”江南自然知道这玄衣锦鲤的规矩,每位锦鲤在接到任务前务必服下,七日为期,若事成有药解,若事败则蚀骨而亡,很多人在任务失败时为了不承受这种蚀骨之痛选择自尽,在他们眼里不留后路已然就是最好的退路...“江南明白,定不负主上所托!”北景程扶起跪在地上的人,眸色阴戾:“只有他死了,我才有机会,你可怪我无情?”江南微微起身,丝毫不避讳眼前男子的眸光,一字一句的答道:“主上只是拿回自己该得,还漠北一个应有的太平罢了...”北景程皱了皱眉随即敛了神色:“小心行事,退下吧。”离开竹林时,江南不忘回身嘱咐着:“主上,秦明不比漠北,天气冷热不定,夜间出行记得多添些衣物...江南告退。”北景程随口应了声,轻功一展,已经没了踪迹。
帝秦盛世所在的院落不知怎的走了水,在荣华住着的别院里也可看到窜天的火光,门院口断断续续路过救火提水的丫鬟和小厮嚷嚷着秦公子还没出来,苏青急忙赶去救自家主子。隐隐约约听到外头的叫嚷声,荣华已经迷迷糊糊睡了大半夜,可是全身乏力怎么也醒不来,只觉查到眼前有人影闪过,不知过了多久,荣华起身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时窗外天色已微微亮起,看着周边陌生的陈设才发觉出不对劲来,这里是完全陌生的房间!急忙翻身下床意欲开门查看,不料刚走到桌边房门便被推开,“呦,竟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我这香料还需多多提炼才是。”荣华一手扶着桌面勉强支撑着还软弱无力的身体却神色镇定:“这似乎不是我的房间,林公子抓我来所谓何事?”林泉一只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挥了挥,身后的随从退出房间把房门关好,房间内就剩下荣华和林泉二人,他靠近荣华一把拆下荣华束发的簪子“怎么能是抓呢,是请,姑娘可是让本公子好生惦记呢!”坏了,这林泉竟看穿了自己女儿家的身份,早闻这城主公子喜欢寻街问柳,如今将自己抓来,这香料又着实让人失了气力...“林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姑娘,只是打小娇生惯养出的细嫩皮肉,看起来像女人罢了。”林泉哈哈大笑,眼睛微眯,突然靠近将荣华抱起三步并两步往床上一压就要撕扯她的衣衫:“我林泉阅女无数,你这般英气秀丽的倒是少有,放心,本公子定不会折辱佳人,过了今晚娶你回去做大做小依你便是,必当锦衣玉食伺候着...”说罢还不忘在荣华脸颊处亲上一口,荣华厌恶至极,向林泉脸上乎了一巴掌,只是由于香料的作用力气太小对他来说无非是挠痒痒:“你敢!你就不怕我大哥...”“怕什么,这是绍南,我好生分他一杯羹,自是亲家,若他敢拦怎能走得出绍南!”荣华用力咬了咬唇,鲜血从唇瓣溢出,疼痛感让她有了些精神,她抓起被林泉随意扔在床上的发簪,趁着林泉跪在床边自己脱衣服的空档,猛地坐起将林泉推倒在一侧将玉簪扎过去,林泉急忙用手去挡,小臂理所当然被划伤好大的口子。荣华发丝微乱衣衫微散拖着疲惫的身子扒拉硬撑着打开门,不料外头依旧有人看守,荣华用力推开看门的小厮,脚下却也失力跌跌撞撞却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荣华朦胧间看见一张被遮住半面的脸,接下来便是深如止水的沉寂。
北景程看着怀中凌乱的女子,那日烟雨楼质问太子的花公子是明皇大殿上故意扭伤脚踝的女子,认得他笛音的女子,他一发弓弩救下的人,往日荣光坚毅的她现在竟如此无力的倒在自己怀里,御折荣华,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你是否也像我现在一样哪怕是一点点,也有想要抓住的那遥不可及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