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杨爷爷的时候,他让我不要去看杨壑了,让他好好养伤。我答应下来,想来杨壑伤势不清确实不该多做打扰。
但没想到赵纪辞不知什么时候和杨壑关系较好,晚上神神秘秘地拉着我,让我和她一起再去看杨壑。
是的,白天她已经跑去看了一次。杨家的管家、佣人、医护人员对于赵纪辞似乎都很忌惮,随时随地恭恭敬敬,言听计从。
杨壑仍在杨家,但这次回主屋了,之前我也清楚杨家的医疗设备足可媲美一座特大医院,况且杨家的各个家庭医生都是顶尖的,更何况专门去照顾杨壑的。
杨壑房间周围有许多人把守着,安全措施做得滴水不漏。
我们过去没人阻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身边的女孩是赵纪辞。
我们敲门进去的时候,杨壑醒着,但他望着窗外,身影仍带着点孤高清傲。赵纪辞不知为什么特别固执地表示在外面守着。
我很无奈地一个人进去了,当然按照医护人员的要求取下身上可能会影响机器正常运行的物件,包括反监控装置。
杨壑的脸色并不好,眼镜被取下,露出的眼角微微上吊,眼珠此刻瞧着波光粼粼的,特别好看。
他的皮肤很白皙,乌黑的碎发随意散落在额前,俊美地让人移不开双眼。
我清醒片刻,才礼貌地道:“您好些了吗?”
杨壑冷淡地回过头:“本来就没打中要害,你怎么来了。”
“离开之前看看您是否好些了?”
杨壑抬头对我道:“过来帮我把书拿来。”
我上前将桌上的书拿起,放置他身前。
杨壑作势起身,我一惊怕伤口被按压连忙扶着他,“小心伤口!”
他在我耳边轻语:“帮茵茵。想知道答案去S市卫家。”
我暗道,杨家到底情况有多糟糕,连杨壑都无能为力,这个大家族内部暗潮涌动,怕是不容乐观。
下一秒他推开我,枕在垫子上,沉稳道:“我母亲的遗产都在你手中。”
我站起身往后退,客气道:“不瞒您说,是的。”
“我需要那笔钱。”
“什么?”我故作诧异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陪他演好这场戏。
杨壑将额前的碎发随意往后,这个动作在他手中显得优雅。“前些天,我亲爱的父亲让我放下手中的工作,去国外继续深造。”
他不屑的轻笑出声,“流放都能想出这么好听的借口,父亲还真把我当三岁小孩了。”
“那晚你去杨爷爷那里也不是凑巧。”我遥遥望着他道。
杨壑微微一笑,“重要吗?不过至少我清楚了一点,你在我父亲心中,话语分量似乎不小。”
我顿了顿,慢慢道:“我不愿插手。况且单单一个我,经不起多大风浪。杨爷爷不会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他已下的决定的。”
“你不必妄自菲薄,一个你够影响现有的局面了。”杨壑扶额,笑容有些不羁,我更觉得不舒服。尽管清楚他在演戏,可心里的不适感不住较深。
“我不喜欢加入这些事端。”
“你不需要加入,把母亲的钱给我也行。”
“怕是恕难从命。”我不卑不亢道。
杨壑顿了半响,慢慢道:“你似乎很想帮杨卿山。”
“我只是不喜欢道貌岸然的人罢了。”我模棱两可回答。
“可恰恰相反,我更看好这样的人。”杨壑故意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母亲?”
我只道:“您不喜欢杨卿山。”
“我确实不大喜欢杨卿山,她过于直率,或是鲁莽的行为,只会显得她更愚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杨奶奶。所以我想帮她,但仅仅只是提供礼仪课程和学习环境,我不想陷入杨家任何派别。”
“你坚持回去。”
“当然,我没有理由留下了。”
杨壑只是勾着嘴角,毫无笑意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当然。”
我们没有再出声,默然无言相望,杨壑首先将脸移开,望着星光的窗外,脸色和我刚进来时一样清冷。
里面的静寂最终被外面的喧哗打破,推门进来的是杨老先生,还有杨家的其他两个儿子,杨壑的哥哥,杨帆、杨慎。
从缝隙中我看见赵纪辞落荒而逃的身影,真是没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