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寻影,灯到影灭。
转眼几周的时间早已消逝,寒冬早已被温暖的春天赶走,挂着冬季气息的灼城被一场春雨洗涤。雨后天晴,清新的泥土气息沁入每个灼城人的心脾。
千晴摸着裂开的嘴唇,疼得”嘶嘶“叫地收回了手。正当她准备拽着单肩包离开拳击馆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女声叫住了她,扭头便见桑桑急匆匆地捏着几块创口贴跑来。
“疼吗?”
“被个一米八的粗汉打,你说疼不疼?”千晴接过创口贴撕开,往脸上敷,就见她露出的手臂此时此刻这边青一块那边紫一块。
桑桑的家里是开拳击馆的,家父是拳击教练,千晴小时候也在他的手下挨过几次训练。所以,桑父可谓是千晴的半个师傅了。就在一周前,千晴就收到桑桑的短信说今天有其他馆子来她那里挑战,而本来要上场的大哥却在两天前被莫名其妙地围堵在做兼职的地方,被小混混揍了一顿,进了医院,要住几天院。桑父恰好知道千晴来灼城,就赶紧让桑桑把千晴请过来。
“说好的,请我一顿饭。不然我就白挨打了。”千晴抓了抓发梢,嘟囔着。
“得了,爹地会请你的啦,你放心。你这怎么算是挨打,你把别人给打到起不来了啊。人不可相貌啊,像你这省的幅邻家小妹妹的脸,长得却是暴力女的身子。”
“暴力女?不是肌肉女吗?”千晴笑嘻嘻得问道,却遭到对方一记白眼。
“肌肉?我身上的赘肉比你的肌肉还多,拉仇恨是不是,想打架是不是?”
“你打不过我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缓缓朝约定好的餐厅走去。
一轮明月悬挂在屋檐之上,夜色撩人。转眼,千晴别了桑桑和桑父,一个人走在了街上。夜晚十二点的街道实是冷清,街边仅有零散的几家二十四小时值班的便利店开着,店员在柜台前呼呼吹着脑袋打瞌睡。
“叮……”
千晴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单手揭开柠檬汽水的盖子,她提着买给阿松哥当宵夜的便当缓缓地走着。蓦然之间,她的脚下多了几个影子,抬眸一看几个穿着形色奇异服饰的少年,轻笑了声:“不良?”
明明是歹年冬搞萧郎,偏偏冬天都过了,还有怪人来找上门。可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遇到。
“是你吧?白千晴?”
“干嘛呢?小崽子们。”千晴捏扁了空瓶子,随手把瓶子抛进了垃圾桶里。
那几个少年互相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看着像是带头的扬言:“你今早把我哥打了。”
“手下败将也敢找人上门闹事,是嫌我下手还不够狠吗?”千晴不屑地抬眸望着这几个少年,唉声叹了口气。
怎么能让她一个十七岁的大姐姐欺负几个初中生呢?
“呃呃呃……呃呃呃……”蓦然间,一阵阵类似于怪物的嘶吼声从几人身边的小巷子里传出来。
千晴见那几个少年的脸倏地变得惨白,才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当她看到那从巷子里的东西的时候,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那是一架挂着零碎肉块的骷髅,空洞洞的眼眶中猛然迸射出一道红色的光芒,一齿白牙“呼”地喷出热腾腾白气。腐烂的臭味以骷髅为中心向四周弥漫。
“我的妈,我的妈!这是什么东西?人类科学范畴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少年们顿时慌了,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到处乱跑,一下子散开了。
“What?”千晴勾唇,带着不敢置信的腔调说道,“那群小崽子刚才不是还很神气的吗?怎么一见这家伙就吓得跑掉,把大姐姐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真是为老不尊,不懂得把我也带跑吗,我可是病号!我……卧槽,好臭。”
没等她发完牢骚,骷髅张开手臂“嗷呜呜”地吼叫一番,腐烂的气味从它的嘴中喷出,惹得千晴胃里一阵翻滚。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千晴一个踉跄向和家相反的方向跑去。
啊。
真的是,活久了什么都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