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江南·千万恨
唐·温庭筠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黄昏,初秋,南低北高的土路,一个俊朗挺拔的男子怀抱一个婴孩在散步,小婴孩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这个婴孩便是琦珑,以上的画面便是琦珑人生的最初记忆,甜蜜温馨而又久远得几乎模糊了。
在那经济还未发展的小城里,宽敞高大、鹤立鸡群的老宅中,琦珑渐渐长大。5岁的琦珑和4岁的朋友阿莉是邻居,两人几乎每天蹬着儿童三轮车在外面嬉戏,在邻里间串门。邻居中有两个青年男子非常另类,一位白净文雅,精通刺绣,琦珑和阿莉经常托着腮帮子看他飞针走线描绣出鲜艳的牡丹和鸳鸯,目不转睛一看就是一个下午;另一位则骜傲不驯,善于画虎,很奇怪,他只画虎,而且只画挂在客厅中堂的猛虎,而且他颇不喜别人打扰,总是不一会儿就将琦珑和阿莉打发走。对于这二人,琦珑印象非常深刻,他们让琦珑对艺术、对美有了最初的概念和憧憬,琦珑也希望有一天能描绘出美丽的图画。于是琦珑这时画了人生中的第一幅画,那是一个铅笔描线的小人,四肢五官都画得齐全,火柴棒般的,幼稚得可爱。
小学时光,轻松而随意,原因是这里的民风?重视教育,不崇尚学习,家庭完全将琦珑散养,从不过问琦珑的学习。琦珑也乐得悠游嬉戏,每天放学后和最要好的同学骑自行车、吃油炸臭干、玩过家家游戏、跳皮筋……生活中唯有游戏与娱乐,倒将最初的艺术梦想完全抛诸脑后了。
进入初中,琦珑逆反情绪高涨,虽然不像某些学生在外厮混,也不逃课,但是却与三个要好的女生成天腻在一起游戏,班主任斥责她们为“四人帮”。然而奇怪的是,琦珑虽不用心学习,成绩却是优秀的,而其他三人成绩都不上数,这也导致三人中有家长干预她们交往。加之渐渐进入初三,作业又多,玩伴中有一人留级,琦珑只能收起了游冶的心。课余时间,别的女孩子这时侯最喜爱看言情小说,琦珑却只爱武侠小说。那时候琦珑读武侠小说,并没有意识到金庸所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觉悟,只是看武功招式的奇诡眩人耳目、故事情节的跌宕出人意表……最大的益处是深深被小说中的景物描写所折服,所以颇记忆了许多小说中写景的段落,为以后作文的文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也描摹了许多书中的插图,算是对艺术最初梦想的觉悟了。
高中琦珑仍然懵懂无知,应付早读课,每天早读课都只读英语书第一册的第一课《Howtolearnaforeignlanguage》,以便达到记得太熟、下意识张口就背,完全如同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偶然的机会,琦珑得到了一本巜唐宋词选》,隽永的词句齿颊留香流入脑海、滋润心灵,从此便沦陷,徜徉于诗词的世界中,无论婉约派的温婉、豪放派的洒脱……悉数诵读,竟然将整本书中的词全背熟了!由此也重拾了对艺术最初的梦想,开始研习美学、书画……并且很快就付诸实践,素描、水彩……各种尝试,也是由于性喜简约,最终对“干黑浓淡湿”五彩之墨情有独钟,独爱画水墨画。
一日,晚自习课上,昏黄的灯光下,莘莘学子都在埋头苦读,有的做试卷,有的复习课文。唯独琦珑托着腮帮子,手中不停地转动着圆珠笔,茫然的目光中神思早己飘到了那千年之前。原始壁画,初民之美,夏商青铜,战国龙蛇,大汉文采,魏晋风流,盛唐气象,两宋苏文手笔,元之高士孤寂,明青藤白阳,清八大板桥,山水有清音啊!
琦珑在草稿本上刷刷几下,勾勒出一个莲花,心思一转,在旁边写上了屠洪纲演唱的《封神榜》插曲“愿生命化作那朵莲花,功名利禄全抛下,让百世传颂神的逍遥,我辈只需独占世界潇洒......”
“琦珑!这条解析几何怎么做?”学习极为刻苦的老班于柳急切的问话打断了琦珑天马行空的思绪。琦珑仔细看了看那道题,原来是要灵活运用椭圆的特性,Soeasy嘛!于是琦珑把解题思路讲解给老班听,可是老班根本听不懂。三遍啦!老班你怎么不开窍?琦珑心中正有些焦躁,当值晚自习课的政治老师过来对老班说:“来来!于柳!我都听懂了,我来讲给你听!不要浪费琦珑的时间!”
琦珑这时已经长成一个瘦削白晰的中等个子女孩,天庭饱满,鼻梁挺拔,清秀无比。这是一个高三文科班,琦珑在高三这一学年才从理科班调入此班,琦珑语文和数学全班第一,但是高考要考的另外三门英语、政治、历史都学得很差。还好,琦珑很庆幸遇到了全班英语第一的同桌郝芬一一这是个面孔轮廊极像奥黛莉.郝本,浓眉深目却又皮肤黝黑的小个子女孩,这使得琦珑对英语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趣,英语成绩也在快速提升。郝芬对琦珑也是惺惺相惜,尤其佩服琦珑数学上的天赋和神彩飞扬观点犀利的作文,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而老班那一桌也很了得,老班政治无人能及,她的同桌陈玉菁也总是占据历史的第一名。这两桌学生占据全班总分前四名的席位。又因为座位在一、二排,所以人际交往基本上与后面那些个早熟的学生没有交集。
琦珑在政治老师拖走了老班后,又开始以手支颐,神游八极,思接千载。郝芬转头正看到琦珑这幅模样,她轻轻摇摇琦珑的左臂,“嘿!嘿!又作白日梦了!赶紧复习!离高考不远了!”
琦珑收起飘远的思绪,打开历史书,对郝芬发狠说:“我准备把附录大事纪年全背下来,看高考能不能及格!”郝芬笑说:“你可是疯了!”琦珑接着很认真地说:“我还准备把所有大纲内英语单词背熟,看高考能不能及格!”郝芬笑靥如花道:“你可是真疯了!”琦珑轻唱:“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郝芬掩嘴笑道:“快别糟践程蝶衣了,不疯魔不成活哟!嘘!老师来了……”
“叮呤呤,叮呤呤……”课间休息啰!琦珑、郝芬携手走到阳台上,一起吹吹初夏的暖风,从这个三楼的教室走廊阳台眺望远方,寂静的小城鳞次栉比的楼房与平房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灯火,一派祥和景象。其他交好的学生也簇拥在一起,大家一起闲谈、唱歌……释放高考的压力,只有刻苦的老班仍在教室里一刻不停地看书。“愿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陈玉菁尖细的女声居然也能将黄家驹这首经典的《光辉岁月》演绎得如此动听,大家现在都在为未来的命运而奋斗,歌曲中浓浓的愁绪很能拨动共鸣的心弦,郝芬和琦珑不禁跟着一起哼唱起来!
然而遇到没有值班老师的自习课,同学们也是乐意放松一下的。
逝者如斯夫!日子如流水一般潺潺地流去,转眼间离高考竟然不到一个月了!琦珑果然背熟了历史书附录的大事纪年,这给老班一桌又增添了很大的竞争压力。琦珑果然背熟了考试大纲内的所有单词,郝芬却为她真心高兴:“不管你语法怎样,英语高考你一定能及格,它不会拖你的大后腿啦!”
不出大家所料,琦珑几次模拟考试稳稳占据全班第一,且拉开前四名其他三人不小的差距。一路高歌猛进,但是琦珑高考并没有发挥好,语文老师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琦珑写作文观点太独特,阅卷老师可能没时间深入思考,琦珑的语文没得到预想中的分数,而且政治这一门课也考得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