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传来几声粗鲁的喊叫。沈心欢转过身,原来是几个大汉在强抢良家妇女。沈心欢向来看不惯这些强盗,见了这样子的是自然是要管一管的。便回头对锦儿说:“锦儿,你去问问前面的街坊邻居,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还是算了吧,这群人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沈心欢斜瞄了锦儿一眼,
“不行,必须要管。若是,今日被大汉撸去的不是被人,而是你,你做何感想?”锦儿瞬间哑口无言。便小步跑到前面买包子去问了问。原来这是一位姓安的人家的女儿,因家道中落欠了许多的债务,女儿被迫被卖到青楼还债。锦儿赶忙跑过去去告诉小姐。
谁知,回头一看沈心欢却是已经捋起袖子,双手插在腰间,气势昂扬的站在那群人前面,理直气壮的正要和他们理论的样子。全京城的名门闺秀中,这么不顾面子的只有她沈心欢一个,胆子这么大的怕是也只有她这一个了。锦儿急忙跑过去,学着自家小姐的样子,也双手叉起腰,义愤填膺的看着他们。
刚在没注意,带领这么一群人的竟是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婆子。沈心欢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便放下手来,一手背在背后,一手摇着手中的折扇,“妈妈,这姑娘倒是长得水灵,就是不知道这,,”说着,拿起自己系在腰间的玉佩,食指指腹细细的在上面磨擦着。
带头的老嬷嬷见沈心欢腰间的的那枚玉佩,色泽透亮,晶莹剔透,是块上等的宝玉。而且那宝玉上面刻着一一个字——顾。这顾家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是达官贵人都想奉承巴结的对象,更是他们烟雨楼的大主顾。这位公子器宇不凡,莫非是,,,,老嬷嬷急忙换了一脸谄媚的喜色,“哎哟,这位公子跟顾公子,,,”
沈心欢轻咳了一声,“顾兄邀我今日在天香阁一聚。我正要去赴宴,岂料会碰上这样的事?等见了顾兄我定要与他说说。”嬷嬷见状,怕沈心欢给顾凝远告自己一状,便立马走到沈心欢身边低语,“公子不是看这姑娘长得水灵吗?那便给公子留着。等哪日公子跟顾公子一起来烟雨楼,公子便可,,,”嬷嬷说完笑了又笑。
“也好,那便就这样吧!”沈心欢想着既然是给自己留着,那暂时便安全了。再远远看看那女子,像是已经受折磨许久了,脸上全是泥灰,眼神却是透着一股子平静如水的静谧。
“那公子,嬷嬷我就先走了。”嬷嬷一脸的笑容,那脸上的褶子便如一只只蛆虫蠕动。
“妈妈等等,不知可否容我说句话给那位姑娘?”
“公子想说就去说吧?”
“锦儿。”沈心欢私语一番,锦儿便跑到那姑娘面前,传达了沈心欢所言,只见那姑娘向沈心欢投来感激的目光,久久的伫立。直到离开的那一刻,目光却从未离开沈心欢。看着那姑娘,沈心欢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心痛还是什么。
“公子,快午时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若是误了顾公子的宴,指不定怎么责难于你呢。”沈心欢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赴顾凝远的宴,便加快了脚步。
天香阁,顾炎进来向顾凝远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顾凝远便惊奇的看着顾炎,“竟还有这等事?”顾凝远轻抿一口茶,“那沈安可有受伤?”这世间竟还有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如今京城的闺秀中,多数多是秀丽端庄,又或是温文尔雅。这沈心欢怕是异于他们了。
“沈安公子并没有受伤。只是,怕是有人在暗中盯着沈公子?”
“哦?可曾看出是谁?”顾炎摇了摇头。
“继续查。”
“是,少爷。”顾炎并未退下。
“还有事?”
“沈公子已经到了。”
“嗯!”
沈心欢看着这天香阁,真不愧是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酒楼。光这气势就非同凡响,这景观更是一眼便将整个京城收入眼底。沈心欢挺了挺胸脯,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摇了摇,便进去了。
顾炎将沈心欢带到门前,就自行退下了。沈心欢推开门,就看见顾凝远从窗边走过来,微笑的看着她。“沈兄,别来无恙。”
“顾兄,别来无恙。”
“莫不是沈兄还在生顾某的气?”
“顾兄说笑了,沈某何德何能能生顾兄的气?若是那样,沈兄便是与全京城的权贵为敌,沈某怎么敢不顾自己的姓名?”
“哈哈!来,坐!今日就当是我顾凝远给沈兄赔礼道歉了!我先自罚三杯,就当是给沈兄赔礼了。还望沈兄不计前嫌。”说着,没有丝毫迟疑,三杯酒一饮而下。
“既然顾兄如此抬举沈兄,那沈兄也喝了这三杯酒,如此我们便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好,痛快。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且慢,顾兄,沈某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今日我在街上见烟雨楼的老嬷嬷,她新招了一位姑娘,长得水灵,甚是合我意。所以我便以顾兄的名义让嬷嬷给我留了下来。以后若是顾兄有时间了,可否与我一起去烟雨楼,将她赎回来?赐我做个美娇娘。”
“原来沈兄是想金屋藏娇啊!好,我应了你便是。”
“谢顾兄,这杯我先干为敬!”沈心欢用袖子轻遮,将一杯酒倒进袖口。幸亏昨日,宋奕将一块吸水的棉布缝在了袖子里,告诉了沈心欢这个法子。不然,以顾凝远的酒量,自己怕是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来,干。”两人互碰了的酒杯,一饮而尽。
“顾兄真是好酒量!来,继续喝!”沈心欢举了举起手中的酒杯,便倒了下去。
顾凝远看看趴倒在酒桌上的沈心欢,叫了顾炎进来,送沈心欢回去。锦儿看了看自家小姐,将手中的字画交给顾凝远,“这是我家小姐赠与顾公子的,还请笑纳!”说罢,与顾炎一起将沈心欢送出天香阁。
顾凝远起身,打开字画,果然是他,最了解他的莫过于宋奕了。这幅字画他曾经多次向宋奕索要,他都未曾舍得,这次竟然赠与他,只是为了让他放过沈心欢。如此大手笔,却又如此卑微的请求,要他如何不答应。
顾炎将沈心欢送上马车,便离开了。锦儿轻叫了声“小姐,小姐”,沈心欢便睁开眼,“人走了?”
“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