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民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大皇子,越发愤怒起来,戟指怒目高声喝斥:“住口!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改!还有脸提你的母后!若不是看在皇后面上,朕早就将你逐出宗氏贬为庶民!来人,将这不孝子押回王府,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往探视!”
很快便有两名卫士入殿上前将大皇子架起押往殿外。
大皇子仍是不甘地高呼:“父皇!我是嫡长子!你不能如此不公,你不能如此待我啊!父皇……”
此时若有人用法眼向张昊轩看去便会发现他的气运正在急剧消减,龙气迅速消退,只剩原来三成不到。只因张世民下旨废了他的王位与封地改封为杂号王,其位格下降,所得朝运自然降低。若真将之贬为庶民,只怕会立刻气运衰竭,业力缠身,有身死之危。他其终究是嫡长子,就算位格下降,仍有大义加身,背后定会有人支持,将来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随着大皇子被押送出殿,他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微不可闻,金銮殿再次静寂无声。
张世民沉吟良久终于平复情绪,但再次开口时声音仍有一丝生硬,“此次朕召集众臣入殿确是如太尉所言,我大吴有战事发生。而且与那逆子所想一般,这场战争也确实是发生在清河之上!”
殿中大臣听闻吴皇亲口确认,便如炸开了锅一般惊呼出声。大多数人都认为天策府已经凶多吉少,皇上所得讯息定是一惊天噩耗,所以才会因大皇子之言行如此震怒,重罚于他,看来大皇子这次是撞到枪口上了。
大皇子的党羽此时却松了口气心中暗喜,就算主上一时遭贬又如何?没有了四皇子这个争夺皇位的最大对手,这皇位还不是主上的囊中之物?
过一阵子等皇上气消了,他们再联合起来为大皇子求情,解除禁令将他营救而出,甚至顺势请皇上封大皇子为太子也很有可能。
太子之位之所以一直悬空,不就是因为皇上是在立嫡与立贤之间摇摆不定吗?现在好了,这天生异相的“贤”没了,便只能立嫡了,皇上没了借口,再也不能压服众臣。如果大皇子知道这个好消息一个定会重新振作起来。
而朝堂之中支持四皇子的忠臣义士却是如丧考批,惊闻噩耗之后六神无主,一边面面相觑,一边喃喃自语:“这……这如何是好啊?”
天策府的舰队已经出发月余,现在远离京城千万里之外,便是立刻发兵救援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四皇子文武双全就算不能继承大统未来也是吴国一大石柱,而天策军三十万将士俱是京城的良家子弟,虽然在吴国武功已经普及武者随可见,但是远没有达到人人皆可练武的程度。
正所谓穷文富武,能够习武的都是出身于富足之家,而要培养出一个后天境界的武者往往需要一个小康之家倾尽全家之财力贡养一人,可以说这三十万良家子弟代表着京城三十万个中层家庭的的全部希望!
如果三十万天策军全军覆没,这三十万个家庭不仅会失去未来的支柱,而且由于打了败扙主帅更是一名亲王,他们不能得到朝庭任何抚恤。
这种打击对这三十万家庭来说是毁灭性的,很可能家庭破碎从此跌入底层。
这三十万后天境界青壮武者的损失虽不致于让吴国过元气大伤,但是后续影响深远!
别的不说,有这三十万个家破人亡的例子摆在那里,日后京城之中谁还会让自家的子孙参军打仗?
日后谁要再提南下平妖之事,恐怕不上是主和派的官员,连天下百姓都不会支持。
而这些忠臣义士都是主战派,好不容易从张昊天身上看到扫平妖族收复越地的希望,没想到他出师未捷生先死,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日后朝庭风向肯定大变,别说继续平妖大计,恐怕整个主战派都再无立足之地矣!
这叫他们怎能不惶恐不安,灰心丧气?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爱之深则恨之切。有些性格偏激的主战派官员甚至已经迁怒于张昊天,在心中暗骂他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如魏翔与苏林海这样的明眼人却不动声色好似天策府的成败与之没有丝毫关系。
张世民高坐于皇位之上,将殿中百态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群臣的反应,众臣的派系立场,是忠是奸此时都已了然于胸。
眼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张世民再次开口高声道:“肃静!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惊慌失措,吵吵闹闹成何提统?”
众臣闻言都强按心绪低头宁听下文。
张世民见众臣回复平静,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含笑意地继续开口道:“不过此战结果却出人意料。朕收到吴兴王玉简传讯,六日前,天策军依仗铁甲舰之利,于清河之中消灭水妖先锋三十余万。昨日清晨,又于青龙峡与清河水妖展开决战,一举消灭清河水妖五十万大军,并生擒清河妖王青灵老妖。”
文武百官听闻张世民语气平静的叙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这惊天大逆转震得发懵。便是事先有所预料的魏翔也没想到战果会如此辉煌,被惊得目瞪口呆,在心中反复叨念:“了不得,了不得,四皇子这次真是了不得……”
众臣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忍不住再次爆发出更加热烈惊呼声,如果说之前是炸锅这次就是鬼哭狼嚎。
大皇子的党羽是最不能接受“噩耗”的那批人,如疯子一般高呼着“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
“这不是真的!”
“对这战报一定是假的!”
他们的质疑自然引来了主战派的声讨:“怎么就不可能?”
“四皇才冠古今一定可以!”
“四殿下真是国士无双也!”
“吴兴王天生人皇,区区水妖不在话下!”
“皇上金口玉言,自然千真万确,你们是在质疑皇上?不怕犯下欺君之罪?”
这些忠臣义士此时就像中了大奖的赌徒,从地狱来到了天堂,任何质疑他们胜利果实之人都会遭到猛烈的攻击。